葉祈遠一看那麼晚了讓嚴岱跑一趟也不太好,于是干脆的答應了紀堯的提議。不過他沒敢像對待嚴岱一樣坐在后座把紀影帝當司機,而是乖乖的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但是很快葉祈遠就意識到坐在這里是個極為錯誤的決定,因為嚴岱給他打了通電話。
“什麼!紀堯去送你?!”
葉祈遠立刻將手機拿遠了一點,嚴岱的怒吼聲估計在車外都聽得到,更何況坐在旁邊的紀堯。
“他說順路……”葉祈遠剛弱唧唧的回了一句,嚴岱的下一句怒吼隨之而來:“他說順路就順路?葉祈遠你長那麼大沒被人給賣了真是奇跡!”
葉祈遠迅速說了幾句把電話給掛了,他捂住臉,只覺得今天去趟星耀面子里子都丟盡了。不過這時候葉祈遠就由衷的謝起紀堯的格,因為這人從來不說多余的話,所以不用怕被他調侃得更為難堪。
但是很快葉祈遠就知道自己錯了,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用他標志的冷漠嗓音問出了一句調笑的話:“未年?”
葉祈遠:“……”我特麼未年當初你跟誰扯的證?
還好葉祈遠的難堪沒有維持很久,很快到了他租住的小區,葉祈遠道了聲謝就邊給嚴岱報平安邊匆匆跑進了小區。
在他下車后,紀堯沒有很快離開,他看了看這個小區的環境,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安全患太多,這實在不像個藝人住的地方。
葉祈遠住習慣了這個地方,暫時沒意識到自己份的轉換,但紀堯的擔憂卻很快真了。
第二天一早,葉祈遠剛準備去劇組,一開門卻在自己家門口看到了江蕓的經紀人高韞。
高韞一見葉祈遠,二話不說便“噗通”給他跪下。葉祈遠眉頭一皺,雖然知道來者不善,但還是下意識的手扶他。
誰料高韞完全不理會葉祈遠出的手,直接拉住他的服大聲哀求:“葉,我求您了,您放過江蕓吧!江蕓已經快抑郁了,現在被未婚夫拋棄,公司也要放棄,您再不收手,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有話起來好好說。”葉祈遠聽著高韞的話語,迅速在心里分析著真假,以及這人的目的,“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請您清楚的告訴我。”
高韞不管葉祈遠怎麼說,他都不會葉祈遠的話,僅一味大聲的求葉祈遠放過江蕓。
葉祈遠掃過這一層樓半掩著的安全出口,到一種極為悉的注視,是攝影機的鏡頭。他彎下腰繼續扶著高韞,臉上帶著不知所措又為難的微笑,眼里也是同和關心,但他里低聲說出的話卻讓高韞心里一涼。
“您演技真差,有人在拍視頻是嗎?估計過不了多久,網上就會出現我惡意抹黑,讓你們走投無路的證據?”
高韞的高聲哭嚎一頓,葉祈遠發出一聲輕笑,聲音驟然轉冷:“還記得當初我放出視頻嗎?就算將這個視頻放出來又如何,你怎麼知道我手里有沒有視角更完整的視頻?”
聽到葉祈遠的話,高韞突然想起《誤人間》劇組那個憑空冒出來的視頻,頓時打了個寒。
“愚蠢。”葉祈遠看了看自己后顯得有些破舊的防盜門,“你覺得你口中那個權勢滔天的‘葉’會住這樣的房子?”
這樣一說,高韞才發現這個巨大的,冷汗頓時落了下來。他注意到青年說話時子稍微偏移了幾寸,估計從鏡頭里連他的形都看不到。
詭計被穿,高韞也不跪了,他臉難看,慌忙站起來帶著安全出口后的人離開。
下樓之后高韞看了看剛剛拍下的視頻,只能看到視頻里的青年一臉關心的詢問和安他,這跟他設想的況完全不同。高韞在心里暗罵了一聲,算了,江蕓實在洗不干凈那就放棄吧。反正他作為經紀人已經仁至義盡了,是葉祈遠不愿意放過。
高韞走后,葉祈遠的臉緩緩沉了下來。他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劇組定下的酒店,就昨天一晚回了家,結果高韞就堵在門前。
這里的確不方便再住下去了。
他一邊下樓一邊思考剛剛高韞說的事。這段時間一直在拍戲,所以葉祈遠并不清楚江蕓事態的嚴重,嚴岱也一直怕葉祈遠心不讓他關注相關的事。
其實如果高韞當真實打實的請求葉祈遠,說不定以葉祈遠的格當真會為江蕓說句話將起始的矛盾化解掉,但高韞現在的行為卻是自己斬斷了江蕓的活路。
來接葉祈遠的嚴岱聽他轉述完早上的事后,立刻皺了眉頭,道:“這事是我疏忽了,你現在怎麼也不該住那樣的房子。今天你去星耀之后,我到藝人常住的小區給你找個靠譜的房子。”
葉祈遠倒搖了搖頭:“我現在住在劇組,找房子的事先往后拖一拖。”現在迪誠那邊盯著他,這麼快換房子說不定新住也被找到,治安再好的小區都不是不風的墻。
聽了葉祈遠的理由,嚴岱點了點頭就這樣依了他,不過也決定開始留心房子的事。
《顛覆》的進程已經到了劇本中最沉重的一部分,葉祈遠和紀堯的戲份也漸漸分開。今天葉祈遠結束了拍攝來到星耀的時候,紀堯顯然已經在辦公室里呆了一段時間。
雖然程斐的戲份比作為主角的赫程了很多,但由于紀堯的戲基本都是一次救過,而且前期他拍戲的強度很大,所以現在紀堯倒顯得比葉祈遠更閑。
踏進紀堯辦公室時,葉祈遠敏銳的發現似乎哪里有了些不同。但是他乍看之下沒有發現哪里做出改變又因為早上的事緒不太高,所以跟紀堯打了個招呼就接著昨天的進程看劇本。
紙張翻的聲音持續了半晌,坐在辦公桌后的男人冷不丁的開口問道:“有事?”
葉祈遠茫然的抬起頭,聽到紀堯的問話下意識以為是辦公室進了人,但他看了一圈才發現紀堯是在問自己,而完整的問句不是“有事?”而是“有心事?”
葉祈遠完全沒想到紀堯也會注意到這些,還問出來。他猶豫了一下,一邊翻劇本一邊把江蕓的事斷斷續續的說給紀堯。
剛開始跟男人閑聊時,葉祈遠還有些不習慣,但是男人很安靜,雖然不對任何事做評價,卻意外是個很好的傾聽者。紀堯除了在葉祈遠提起今早的事時,因迪誠的做派皺了皺眉之外,就僅在葉祈遠說完之后,提醒他一句:“你需要換個房子。”
這個話題結束后,又是一段沉默。待到紀堯的工作告一段落,他看著葉祈遠手中的劇本只剩下一本,便站起對葉祈遠說:“跟我來。”
葉祈遠抬起臉,看到男人打開了辦公室里的另外一扇門。這扇門葉祈遠沒見紀堯打開過,一開始他還誤認為那是洗手間。
他站起來剛想跟著紀堯走過去,卻突然發現了自己剛踏進辦公室時察覺到的“不同”是來自于哪兒。在他剛剛坐過的沙發上,躺著兩個與沙發同一系的靠枕。
葉祈遠盯著這兩個靠枕看了好一會兒,才跟著紀堯的腳步踏進放映室,這間放映室至此迎來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外人。
葉祈遠本以為門會是個小的儲藏間,誰料一踏進去空間卻意外的寬敞。
對著門的墻壁上掛著一塊巨大的屏幕,房間除了幾排書架就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沙發,顯得異常空曠。
放映室的布置跟紀堯上次進來拿雜志時相比,乍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同,但是投影儀里那張照片和書架上的一排《時娛》雜志,卻奇異的消失不見了。
葉祈遠沒想到紀堯的辦公室里竟然還有這樣一套設備,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早上的事帶來的不悅也被了下去。男人把他神的細微變化看在眼里,不由在心里搖頭失笑:果然像小孩子,一點新鮮的東西就能哄好。
他從一旁的書柜里拿出幾盤影片,放在投影儀旁邊,這些影片正是葉祈遠之前看的那些劇本的完品。
“在這里看影片,有問題我。”
這些劇本加上影片葉祈遠啃了三天才看個差不多,這三天里,紀堯在外面辦公,葉祈遠就窩在放映室里啃劇本和電影。
偶爾紀堯也會進來,泡杯咖啡,坐在沙發上陪葉祈遠看一會兒。
“嘎吱”輕微的開門聲響起,一亮照進了黑暗的放映室。葉祈遠知道是紀堯進來了,他正借著大屏幕的亮,整理手中的劇本。
這段時間把這些劇本啃,葉祈遠的確學到了很多東西,但是關于程斐的最后一幕戲卻依舊像蒙了層紗似的,有些微微的迷茫和不確定。他剛巧想要問紀堯,但開口要他時卻微微頓了頓。
以往葉祈遠一直稱呼紀堯“紀老師”,這樣的稱呼其實很生疏,這段時間相下來,他再這樣紀堯,似乎有些不合適。
葉祈遠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堯哥……如果你來演程斐的話,會怎麼演?”他之前在劇組聽到有人這樣紀堯,跟著應該不會有錯。
紀堯好似沒有注意到青年對他稱呼的變化,他被黑皮質手套覆蓋的長指著瓷白的咖啡杯,坐在了葉祈遠邊,答道:“每個人來演程斐,都不一樣,你要演出你自己的程斐。”
葉祈遠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那你覺得程斐在最后的緒應該發還是忍?”
紀堯定定的看了葉祈遠一會兒,垂眸喝了口咖啡,回答他:“我建議你選發。”男人有些奇怪,以青年慣常的悟,到這時也早該選好一條最合適的路,葉祈遠這種被卡住的狀態不太對。
他頓了頓,開口朝正在沉思的青年說道:“最后一幕的程斐,是在面對他已經坍塌毀滅的家族。如果你的家庭經過了極致的繁華最終走向毀滅,你會有什麼反應。”
這幾乎是葉祈遠認識紀堯以來,他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但是葉祈遠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從這句話里,他突然知道自己一直演不出這場戲的原因了——幾乎是無法扭轉無法解決的原因。
紀堯問完卻發現面前的青年遲遲沒有回答,只在臉上出一個完到挑不出任何錯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