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宣在這一帶的紋圈里聲很高,?大年初一這天,有很多業的好友來給他拜年。巖和江暮平到工作室的時候,屋里還熱鬧。
一樓的咖啡廳已經歇業,?但大門還開著,門上還特意掛了塊牌子,?提示“賀宣紋工作室”在咖啡廳二樓。
巖跟江暮平一起往二樓走,?有些納悶:“這咖啡廳老板跟賀宣什麼關系,?我懷疑賀宣是這家咖啡廳的東。”
賀宣正在屋里跟一位后生說話,?抬眼瞥見門口的影,?他朝巖微微抬了一下下。賀宣邊坐著一群同行,全都循著他的目往門口看了一眼。
“你這里熱鬧。”巖走了進來。
“來給我拜年嗎?”賀宣看著他,“沒給你準備歲錢。”
“不用。”
“確實,?你都結婚了,也用不著歲錢了。”賀宣說著給邊的好友介紹,?“這位是巖,?同行,?現在在北城那邊。”
“北城啊,”有人開口道,“年后北城那里有個流會,不知道這位老兄會不會去,到時候說不定還能遇上。”
“三月份在銀爵公館的那個嗎?”巖問。
“對。”
“會去的。”
“那敢好,?賀老師到時候也去。”
賀宣手里夾著煙,指了指江暮平的方向,?說:“這位是他先生。”
“先生?”有個染了頭銀發的人看著他們笑了笑,“兩位是夫妻啊。”
另一個人笑著應了句:“應該是夫夫。”
“高值夫夫啊。”那個銀發的男人說話直接,看著巖說:“做這一行的,除了咱賀老師,?我就沒見過幾個長得帥的,你算一個。”
他一說這話,把在場的幾個紋師都得罪了,眾人群起而攻之。
“你說這話我可就不聽了啊,好歹咱幾個材保持得還可以吧。”
“就是,再說干這一行誰有那閑工夫捯飭自己,每天眼睛都熬得通紅,干完個大活基本就不像個人了。”
聽他們的對話,巖覺心都很放松。
有人看了眼江暮平,問:“這位也是同行?”
賀宣搖頭:“他不是,他是老師。”
“知識分子啊。”銀發男有些自來,笑得眼睛微微瞇起,“你一個教人識字的怎麼找了個幫人刻字的?這也不搭啊。”
“喜歡。”江暮平說。
“哎喲,”銀發男裝腔作勢地捂了把臉,“這恩秀的,我都有點臉紅。”
賀宣抬起,輕輕踢了他一腳。
工作室里煙霧繚繞,除了銀發男和江暮平不煙,在場的都是老煙槍,屋里嗆得很,賀宣率先把煙掐了,說:“巖他家老師不煙,各位完手里這就行了,別讓人家吸太多的二手煙。”
銀發男皮笑不笑:“賀老師,我也不煙,怎麼從沒見您關心我吸不吸二手煙。”
有人埋汰他:“你都吸了多年了,早都免疫了還怕什麼。”
眾人聞言笑了起來,了兩口都把手里的煙滅了。
“這知識分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啊。”銀發男指著他們的鼻子罵罵咧咧,說玩笑話:“一個個沒念過書的,見到個有文化的就開始偏心眼兒了。”
“你特麼胡扯,咱賀老師沒念過書?院高材生好不好。”
一群人七八舌的好不熱鬧,后來賀宣嫌煩,把人都趕走了,只留下巖和江暮平。
“那個寸頭的小拽哥呢?”巖問賀宣。
“被家長拎回去過年了。”賀宣說,“脾氣不好有原因的,家里有錢,寵著慣著,就差把我這里買下來讓他當老板了。”
“原來還是個富二代。”巖說。
賀宣說:“大過年的不找個趣酒店單獨呆一會,跑我這來干什麼。”
“……誰大過年的去趣酒店。”
賀宣哼笑一聲:“不然你愿意面對那些三姑六婆?真愿意面對,就不會跑我這來了。”賀宣比江暮平想象中的要更不羈一些,江暮平不在想,巖還年輕的時候,賀宣跟他講話是不是也這麼毫無顧忌。
賀宣確實英俊,又很有才華,在他邊,巖會比往常跟其他人相的時候放松很多,賀宣對巖而言無疑是個特殊的存在,因為這份特殊,江暮平不管怎樣,都無法回避庸人自擾的苦楚。
“你不是要請我喝酒嗎?”巖說。
“白天酒吧不開門。晚上再來找我。”
巖看了眼江暮平,江暮平說:“現在要去趣酒店嗎?”
巖一愣,耳瞬間燙了,這話江暮平說出來的覺跟賀宣是不一樣的,“趣”兩個字從江暮平里說出來,巖腦海里就自浮現出兒不宜的畫面。
“江教授,你認真的麼?”巖低聲問江暮平。
江暮平半不的,故意吊著巖:“大過年的太放縱好像是不太好。”
巖氣笑了:“沒結婚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正經的人。”
其實江暮平有時候風趣的,總能一本正經地把巖逗樂,巖與江暮平對視著,忽然看到江暮平的俊臉慢慢向他靠近。
江暮平低頭吻了過來,巖一怔,人頓在原地,被他親了一下。
很輕的一個吻,江暮平的一即離。
“你早就應該看出來我不正經。”江暮平看著巖說,“正經的人不會這樣。”
巖后頸的紅以眼可見速度浮了上來,江暮平第一次主當著外人的面吻他,而且這個吻來得毫無征兆,就在賀宣的注目下。
巖經歷的那種覺不是害臊,就是一種十分強烈的刺激,像到電很弱的電源開關似的,讓人一瞬間渾麻。
巖的指尖已經紅了,無意識地抓住了江暮平的大,“你干嘛……”
巖嗓音沙啞,聲音很低地說:“江教授,你這屬于嚴重犯規。”
巖不想去看賀宣的表,他跟賀宣認識太久了,他年輕的時候是什麼樣,賀宣門兒清,就是因為兩個人太過悉,他才更不愿意讓對方發現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
賀宣確實從沒見過巖滿臉通紅的樣子,他著煙不作聲,饒有興致地旁觀。
江暮平最初給他的印象是緒很淡,喜怒不形于,他看上去沒有那麼喜歡巖,甚至給賀宣造兩人婚姻不睦的錯覺。
眼下看來,這人只是習慣藏緒,格從容穩重,但行力和占有都強。
江暮平的手搭在巖的腰上,視線往賀宣的方向瞥了一眼。他的另一只手扶住了巖泛紅的后頸,目停在賀宣的方向,漫不經心道:“對自己的先生做這種事,算犯規嗎。”
賀宣地一笑:“不算。”
他們沒有久留,也不可能真的大白天去喝酒,跑出來只是為了躲家里的那些三姑六婆。中午的時候,姨媽就打電話喊他們吃飯了。
賀宣說到做到,夜幕降臨之際,直接開車來巖家里接他們。他穿了件皮夾克,坐在黑的越野車里,一出場就很拉風,吸引了眾多村民前來圍觀。
江暮平戴了一副眼鏡,氣質實在斯文,賀宣坐在車里,一條胳膊倚著窗沿,對江暮平說:“江老師,有沒有形眼鏡?有條件就換個,酒吧人多,得很,你這種模樣的容易被人吃豆腐,到時候眼鏡都能給你弄沒。”
巖打開車門坐進去,皺眉道:“你要帶我們去哪個酒吧?不正經的我們不去。”
賀宣笑笑:“哪個酒吧是正經的?不都是獵艷的場所麼?”
江暮平也坐了進來,跟巖一起坐在后座,他說:“沒有形眼鏡,去酒吧喝酒嗎?我不會喝酒。”
“沒事,讓他們給你調度數低的。”賀宣看了眼后視鏡,“沒形眼鏡就這樣吧。”
“我們去酒莊吧。”巖擔心江暮平真被吃豆腐,著椅背對賀宣說。
賀宣發車子,說:“沒你那麼講究,就酒吧,湊合喝吧。”
“看來你天天混跡那種地方,這事向同學知道嗎?”
賀宣眼神不明地瞥了一眼后視鏡,沒作聲,“轟”的一聲一腳油門踩下去,越野車飛馳在鄉間的道路上。
到了酒吧,巖才知道賀宣剛才是在唬他,他們來的是個清吧,雖然人也很多,但環境比酒吧安靜。
不過就像賀宣說的那樣,酒吧就是個獵艷的場所,再安靜的酒吧也是。區別只在于獵艷的環境一個比較熱烈,一個比較恬淡。
酒吧老板是賀宣的朋友,一見賀宣,便很熱地過來招呼。
“帶了新朋友?”老板看了看巖和江暮平,“久沒來了,還以為你戒酒了。”
賀宣說:“幫我這位戴眼鏡的朋友調杯度數低的。”他看了眼巖,“你要喝什麼,自己點。”
巖讓老板稍等片刻,自己先跟江暮平介紹了幾款度數低的尾酒,江暮平挑了個名字最好聽的。
老板沖巖笑了笑:“行家啊。”
巖自己點了款比較烈的。
大年初一的酒吧生意還是很紅火,臺上有人在彈吉他唱民謠,巖靠到江暮平邊,又想炫一炫夫,低聲問:“教授,你會不會彈吉他?”
江暮平側眸看了他一眼,低笑一聲:“我看上去像是十八般樂樣樣通麼。”
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像。”
“不會彈吉他。”江暮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弦樂只會大提琴。”
這就更了,一種散發著知的。
“你還會拉大提琴…”巖喝了點烈酒就懶洋洋的,上半倚在江暮平的胳膊上,很,又有些發燙。酒吧里溫度高,他們都了外套,只穿了一件單,巖的溫過薄薄的布料傳過來,讓江暮平的皮也逐漸升溫。
江暮平這斯文的模樣出現在酒吧里,確實是眾多人眼中的獵天菜,有不人想來找他搭訕,看到他上靠著個紅齒白的帥哥又默默退下了。
巖也早就發現了周圍虎視眈眈的目,紅著臉湊到江暮平面前,小心翼翼地摘掉他臉上的眼鏡。
江暮平閉了閉眼睛,又緩緩睜開,輕笑道:“干什麼。”
“別戴眼鏡了,”巖把江暮平的眼鏡戴在自己臉上,“戴著禍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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