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雖然畫畫好看,但是寫字并不好看,所以填申請結婚登記聲明書的時候,他一筆一劃寫得特別慢,在填到“對方姓名”那一欄時,他的速度愈加放慢,手攥著筆手心還微微滲出了點汗。
江暮平很快就填完了,他放下筆的時候,巖才剛填了一半。
江暮平側過來看巖的聲明書,巖握著筆停頓了一下,扭頭道:“我這字……就別看了吧。”說著瞄了一眼江暮平的聲明書,江暮平那一手字寫得極漂亮,筆瀟灑蒼勁,連一點修改的痕跡都沒有。
巖上學的時候雖然績不錯,但字丑,一手狗爬字,到現在這個年紀也沒有任何長進。
江暮平仍舊看著,巖故意擋住了自己的聲明書不給他看,惹得江暮平低笑一聲:“你擋什麼?”
“你這麼看著我張,本來字就難看。”
江暮平偏過頭去不再看,聽到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的字寫得真好。”
沒多久,工作人員過來把他們的聲明書拿去審核,并告知他們如果沒有拍過合照可以先去拍照室拍照,兩個人從衛生間門口經過的時候,里面忽然走出來個人,巖沒留神差點跟那人撞上,幸好江暮平拉了他一把。
“巖哥?”
巖扭頭看了一眼,江暮平也偏過頭,看著那人。
對方是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相貌周正,看著文文氣氣的。這人看了眼巖,繼而目流轉到江暮平上。
“你是來登記結婚的嗎?”那人問巖。
巖嗯了一聲。
那人淺淺地笑了下:“沒想到你也會結婚。”
巖沒說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萬祺,是巖曾經的一位客戶,萬祺找巖紋的時候還在念大學,他小臂上的那只線條十分細的小貓就是巖紋的。萬祺追過巖,追了很久,他那個時候非常年輕,比巖小了很多歲。
萬祺是那種很有書生氣的男生,家里也是書香門第,他這種乖乖仔唯一做過最出格的一件事應該就是找巖在胳膊上紋了只小貓。
追過巖的人不,但很有像萬祺這麼有長的。
很奇怪,雖然萬祺和江暮平氣質接近,可巖當年沒有接萬祺的追求,卻在幾年后的今天跟江暮平領了證。
巖不喜歡萬祺,不過,最終導致兩人走向陌路的還是萬祺的父母,他的母親和父親都是高知分子,很怕巖這個“另類”帶壞了自己的兒子,他們的干預導致巖不愿再與萬祺往來,連僅僅作為朋友的一點分都不愿繼續維持。
萬祺做過很多承諾,年輕人總喜歡做承諾,如果是江暮平,他肯定不會說那麼多漂亮話,他只會把選擇擺在你面前,你選中了,就只要牽好他的手。
巖聽到有個年輕的聲音了一聲“萬祺”,一個跟萬祺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從遠走了過來,相貌清秀,氣質溫雅。萬祺循聲去,沖那個男人溫和地笑了一下。
“我也要結婚了。”萬祺對巖說。
巖說:“恭喜你。”
萬祺終究還是選擇了父母要他選擇的那類人,他手臂上的小貓紋仍然醒目可。
巖和江暮平繼續往拍照室的方向走去。
“是誰?”江暮平問道。
“以前的一個客戶。”
“他喜歡過你。”
巖坦誠地嗯了一聲。
“前男友?”
巖立刻否認:“當然不是……我又沒談過。”
江暮平停了一下,轉頭注視巖片刻,然后繼續往前走。
“你看我干什麼?”巖大概是讀懂了他的眼神,快步跟上他。
江暮平緘口不言。
“江教授,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沒什麼,只是有點驚訝。”
巖心說我看上去很像經常談的人嗎?他嘀咕了句:“我看上去沒那麼風流吧……”
江暮平背對著巖笑了笑,漫不經心道:“我不把長得好看等同于長得風流。”
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拍合照的時候兩個人離得有些遠,攝影師看不下去,讓他們靠近些:“兩位坐近一點,笑得開心一點。”
巖往江暮平邊挪了一些。
“哎對了,再靠近點。”
巖又挪了一些,忽然覺肩頭一熱,江暮平靠了過來,肩膀抵住了他的肩膀。
“哎這樣非常好,來,兩位笑一笑。”
巖的周環繞著江暮平的氣息,他們肩膀相,朝著鏡頭微微一笑。
敲好鋼印的結婚證很快到了他們的手上。
“恭喜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