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夢鴻創立羅教，影響巨大，雖落得殞，但也是一代人杰，你是他的……”

“孫！”

“孫……”

顧玙點點頭，又道：“其實我不太明白，你們也活了百八千年，這點事還沒搞懂？為何偏要禍人間？人間了才能傳道，這道本就該天理不容。”

“你們高門大派，哪懂得我們的苦楚？”

羅雪菩立在云層之上，亦妖亦魅亦莊嚴，宛如菩薩與天魔的共生，通散發著一致命的吸引力，冷冷道：“而且我的是你們，不是人間，莫要憑空污蔑！”

“呵呵，羅教的底子有史可查，沒人間，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些都是蠹國病民的禍害，我也沒必要跟你解釋。”

羅雪菩不再談，道：“此事敗，但你們也并非勝券在握，是勝是負終須做過一場。”

“哦？”

顧玙眨眨眼，笑道：“雖然你是古仙，一手幻堪稱登峰造極，可……”

“廢話說，放馬過來！”

羅雪菩面清冷，沒做什麼作，卻有一無形的波罩向方圓百里，周遭景又開始變幻，云氣飄渺，日詭奇，料峭春風吹過，帶著嗚咽嗚咽的寒泣。

一系列變化說來長，其實都在瞬息間完。這正是一個幻境構的完整過程，從無到有，從有到無，直至與現實環境合，以假真。

旁人看來，早被無知無覺的侵蝕意識，臨其境。顧玙看來，卻像放緩了數百倍的慢作，每一幀變化都清清楚楚的刻印在瞳孔中。

他站著未，然后突然出手，向前虛空一抓。就像一柄鋒利的手刀，嗤啦一聲，劃開了一頁薄紙。

砰！

幻境在構筑完前的那一刻，猛地被一力量撕裂，虛幻的泡沫噗的炸開，只剩下幾卷飄離的氣流和云朵。

依然是天高云淡，晴空萬里。

最拿手的幻，被對方輕而易舉的破掉，羅雪菩面微變，雙手連連揮。

海浪般的沖擊力，一波接一波的跌宕涌去，大大小小，一重套一重的波頃刻間鋪展，仿佛構了一個完的迷幻世界。

幻的本質，首先要影響對方的意識。

它之所以詭異恐怖，防不勝防，就因為沒有任何攻擊預兆，悄無聲息間發，你不知自己是真是假，在現實還是在虛幻。

幻之法，用好了強橫無雙，但也有致命缺陷：面對同級別，或者高級別的敵人，效果會到極大的限制。

這會兒便是如此。

同為神仙，羅雪菩干擾不了太多的意識，顧玙到的侵蝕微乎其微。面對跌宕而來的攻擊，他就如閑庭信步般，左一抓，右一掃，準無誤的切空間隙。

足以碾千人萬人的大法，居然了孩的胡鬧，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羅雪菩的臉愈發難看，正待繼續出招，瞳孔卻驟然收。

本在重重迷障中的那個家伙，突然往前了一步，這一步直接穿了空間障礙，眨眼到了跟前。

一只修長好看的右手，不不慢的向自己來。

連忙決，使得形虛化，消失，遠遁，再虛化……可不管如何變換，卻始終逃不開五指籠罩。

轟！

手掌結結實實印在羅雪菩的心口，整個人原地不，卻突然變得模糊、扭曲，好像要憑空消失一般。

那張人心魄的面孔，已是五猙獰，痛不生，自己的神魂差點被一掌打散！

“噗！”

狂噴一口，引靈寶，一道青從飛出，帶著詭異龐大的氣息直前方。

顧玙皺了皺眉，嗖地消失，下一秒出現在百丈之外，見一塊青圓盤漂浮在對方頭頂，罩下護神，十分厲害的樣子。

“好，好個幻化大道！”

羅雪菩得本命靈寶加持，迅速穩定下來，角掛著一跡，恨聲道：“一字之缺，天壤之別，是我小覷于人！”

“幻化一，你幻再登峰造極，缺本源，也只是無浮萍。”

顧玙流出幾分惋惜，誠懇道：“你資質超絕，幻一道比我深，若得全法，怕是早就白日飛升，就地仙了。”

羅雪菩顯然很厲害，結果被打了孫，是他的實力高到可以碾神仙麼？

當然不。

在所有需要打怪升級的系中，都有一組很奇怪的存在關系。

一個是看上去很牛，但其實什麼都懟不過，只能干boss的垃圾神。

一個是確實很牛，見誰滅誰，但唯獨怕上面的神的垃圾boss。

誒，這組關系相輔相，堪稱傳奇。

老顧只是剛好克制了對方。

“休要惺惺作態，你們壟斷修行千年，仗勢欺人，打異己，都是虛偽下作之輩，我用不著你可憐！”

羅雪菩偏激，咬牙道：“別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敢我圖中一試？”

說罷，又噴出一口，那青圓盤滴溜溜在頭頂轉，熒大作，虛虛蒙蒙，遮云蔽日。

那圓盤上的紋路也清晰可見，赫然是一道道山川走向，大河奔流。

“這是……”

顧玙首次出驚訝之，瞧著周遭改天換地。

這變幻渾然天，沒有半分破綻。他不僅躲閃不開，也沒捕捉到其中過程，仿佛自己本來就這個世界。

甚至于，他雙目迷離，意識開始朦朧，明顯到了強烈數倍的神侵蝕，恍惚間再睜眼，卻是完全不同的一片天地。

所謂思山即山，思水即水，想前即前，想后即后。

顧玙看到了小橋流水，青山嫵，農家修士在機械、傀儡、靈寵的幫助下在田中耕種，作參天繁茂。

遠則立著一座城市，流溢彩，車水馬龍，人人祥和喜樂，空氣中不帶一污濁……

這赫然是一個修真文明與現代文明充分融合，生產力極度發達，富足充實，沒有階級固化，沒有門派欺的“大同世界”。

“這，是真是幻？”

他意識模糊，宛如醉酒，卡在清醒與癡癲之間，面痛苦之。

老顧踉蹌走了幾步，田中有人瞧見，便高聲招呼：“那邊的，需要幫忙麼？”

他疑的瞅了瞅，駐足不前，那人愈發熱心，跑過來道：“可是不適，到我家歇息歇息？”

“……”

顧玙忍著頭痛，努力將思維從深淵邊緣拉回，本不答，抹就走。

“哎哎，你沒事吧？”

那人在后面追趕，他跑的也愈發急切，因為有一種直覺，只要搭上一句，自己就得永遠留在此。

喜歡洪荒流的都知道，有一件靈寶山河社稷圖。

此圖有大千寰宇，山川河岳，日月星辰，飛禽走，可化生萬，滋養天人。一其中，任是大羅金仙也逃不出。

羅雪菩的玉盤當然不是山河社稷圖，但質相似，作為底牌拿出來，終將顧玙困住。

不過此刻，在玉盤之外，羅雪菩卻微微發怔，自然看得到圖中形，完全出乎意料。

下界以來，潛伏民間，收集現世報，知道凰山和道院乃兩大巨擘，弟子近萬，統領夏國修行界。

顧真人更是當世神仙，絕代無雙。

出羅教，羅教本就是民間教派，一向為正統不容。羅雪菩向來敵視高門大派，自認為顧玙也在其中。

這靈寶可映心所愿，結果一瞧，不由愣住。

“你的，是這樣的世界麼？”

一時間，心神恍惚，靈寶震，顧玙頓清醒，險些困而出。連忙沉穩心神，縱靈寶，面上又恢復了冷意，喃喃道：“都該死，通通該死！”

跟著聲調陡然拔高，喝道：“子，你還要看戲到什麼時候？！！！”

“嘿嘿！”

隨著一聲怪笑，一道虛轉瞬即至，化作一個古樸道人。他年歲似乎極長，又看著很年輕，仙風道骨的好皮囊，卻著的邪之氣。

青山王所言，當日下界六人。

云牙子、青山王、羅雪菩、阻攔盧元清的那位、單挑云牙子的那位，以及這位道人！

他看向羅雪菩的目極為赤果果，毫不遮掩，道：“仙子說笑了，貧道一直在旁列陣，準備出手幫忙，可不是看戲。”

“盧元清已被大歡喜佛制，云牙子正與元壺道人拼斗，顧玙也已被我困住，實力大減。”

羅雪菩對其非常厭惡，怎奈還需用到此人，道：“夏國大能多數在此，正是我們的好機會。你再惜命活命，總不會連個六實力的神仙都對付不了吧？”

那元壺道人，本留作對付江小齋的。結果不知為何，江小齋沒有面，云牙子反倒手了——他們不知山與神霄派相爭，小齋被薩守堅封印一事。

“嘿嘿，仙子有令，自當遵從。只是您別忘了，事后要給貧道一些回報才是。”

子上，見好就收，自己也是信心滿滿，“我這就取了那人命！”

話落，他形一晃，嗖地投玉盤之中。

（以前炒飯，都是先炒蛋后放飯，今天試了試用米飯在蛋里滾了滾，然后一起炒，結果很油很難吃，大家輕易不要嘗試……番外昨天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