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在茶館小坐，打聽到了一些消息。若不出所料，那起殺人案的兇手，已經逃竄到了羅璧。

這就有點麻煩了，因為看街上的形，警方明顯做了部署，要將那人擒于此地。可他們偏偏好奇，非得認證一下，到底是不是道門傳人所為。

雙方雜，難免會生撞。

有句俗話，俠以武犯。其實把這句話擴展開，可以涵蓋所有自持本領，以去挑戰社會規則的況。

想當初，顧玙和小齋在盛天，一個是小販，一個是白領，都有自己的社會份。那時還沒得出靈氣復蘇的結論，自然遵從著這個份。

可如今，一個辭職，一個棄業，在外面晃了二十多天。一路隨心所，放飛自我，心態也在慢慢變化。

所以，他們只是覺得麻煩，毫沒有擔憂、退避，甚至懼怕。

卻說顧玙和小齋從茶館出來，看天尚早，便直接去往靈廟。

靈廟在船型街的東端，建筑頗為顯眼，當代觀主王若虛，號稱是王善的嫡系后裔。此人名氣不小，據傳通齋醮、善看風水，曾被邀請到各地勘查，所到之皆令人心服。

而他們到了廟里，見第一重正殿供著薩天師和王靈。另有左右偏殿，供著三清道祖、川主帝君劉皇叔、財神趙公明以及文昌帝君。

此香客寥寥，只有兩個道士守著。

他們轉了轉，沒現什麼異常，又去到后院。后院就畫風驟變，供的竟然是釋迦尼、送子觀音、文殊菩薩、普賢菩薩以及十八羅漢。

更奇葩的是，在這打理的也是兩個道士。

好嘛！

他們頓時蛋疼，難怪廟門的楹聯上寫著：上求佛道，下渡眾生。

倒是一點不挑……

“請問，你們是燒香還是算命？”

許是他們晃得太久，一個胖道士忍不住過來詢問。

“哦，我們找你家觀主，王若虛王道長。”顧玙回道。

“師父剛剛出門，你們有什麼事？”

“聽說王道長通風水，我們老板想開家公司，請他過去看看。”他張口就來。

“哦？”

胖道士一打量，見二人雖然年輕，氣度卻是不凡，立時堆滿笑容：“師父還要等一會才回來，請到里面喝茶。”

說著，他領著二人進到客舍，坐下細談。那胖道士沒有半點出家人的意思，反倒像個圓的商人，笑問：“兩位在哪兒財？”

“我們是北方人，老板想做點皮草生意。你知道，現在選址不好選啊，本來請了個和尚，給指了一塊地。都要建了，結果說那地方死過人，你說這扯不扯！”顧玙道。

“聽說王道長道法高深，給人看風水從沒失過手，這才千里迢迢的跑過來。”

小齋接著話，又問：“您是王道長的徒弟吧？能不能，這個價錢一般怎麼收？”

“哎呀，這可不好說。看風水可大可小，你們覺得值，就多給點。你們覺得不值，師父也不會介意。就像年初的時候，有家廬州的公司請師父過去，那老總是個爽快人，直接打了五十萬。等公司開張，效益一路上升，過后又打了五十萬。這就是因果，懂恩，有回報。”

“哦，明白明白！”

“只要能找個風水寶地，錢絕對不是問題！”

那倆貨閑著沒事，一唱一和的逗悶子。

胖道士的態度特別好，請看風水的都是大主顧，師父每做一單，總能過來仨瓜倆棗，自己也跟著財。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師父正在一間辦公室里，戰戰兢兢。

……

“呵，道長請坐！”

打量了半天之后，那人終于出了一點笑意。

“誒，謝謝！”

王若虛如蒙大赦，把屁稍許的沾到椅子上。

所謂天大地大，威最大。別看他平時故作高深，人五人六的，在真正的權利者面前，就是一只可憐的螞蟻。

其實他也很驚悚，冷不丁就被到縣政府，然后一進門，就看到了這位大咖。要知道，這位在多數時候，可是只出現在電視上的。

“臨時把你找來，匆忙了點。如果有什麼打擾，我先說聲抱歉。”那人又開口。

“沒事沒事，一點都不打擾。”

那人不置可否，繼續道：“聽說你出西河派，又去茅山學過道？”

“正是，我曾拜在茅山上清宗門下。”

“你本有派別，為什麼轉投他人？”

“西河派傳承凋零，只能，只能……”王若虛支支吾吾，比較尷尬。

“哦……”

那人點點頭，似已明了，又問：“聽說茅山有些古怪法，能不能講一講？”

“呃，其實茅山有上下之分，說是古怪法，一般出自下茅山。下茅山有七十二分支，道詭奇險，像養鬼，咒釘，扎草，煉尸……”

王若虛上講解，心中卻是慌，雖然政府鼓勵宗教自由，但同時又打擊封建迷信。他說的這些，好死不死都是打擊對象。

他就搞不明白，這位領導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對方聽罷，沉默了片刻，忽問：“你剛才提到，有煉尸？”

“對。”

“那依你之見，這世上還可能有僵尸麼？”

“咝！”

一句話把他汗都炸開了，竟不敢應對。

“不用張，我們隨便聊聊。”那人笑著安。

“這個，這個……煉尸的條件非常苛刻，已經幾百年沒有記載了。我只能說，或許會有，但真的不能確定。”他惴惴道。

“那如果有的話，一般會在什麼地方？”

“氣匯集之地……”

王若虛猛然頓住，瞬間懂了，人家自己來就是幫忙的。

那人看他神態，也是面一正，嚴肅道：“此事關系重大，你知我知，一定不能走。”

“是是，我明白。”他忙道。

“那好，明天我們就開始，你回去準備準備。”

那人囑咐一句，提高音量喊道：“小吳！”

“孟書記！”一人推門進來。

“送道長回去。”

“好。”

眨眼間，倆人離開，只剩那姓孟的領導。

室安靜，他點了煙，邊邊走到窗前。過大玻璃窗，能看到新區的街道建筑，再過去，便是那座古城。

“呼……”

他吐出一口煙氣，神復雜。

這件事太過詭異，現代科技展幾百年了，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結果一個貌似平常的殺人案，竟然牽扯出僵尸這種東西。

太可笑了！

他本是不信的，高層也分為兩派，一半嗤之以鼻，一半傾向于肯定。上頭有令，盡量不要暴力解決，還點了王若虛的名，說會有些幫助。

他固然看那老道不爽，也只得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