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洲低頭靠過來,樹葉靜止,清風溫,視野里最后是他濃低垂的睫,而后陷一片黑暗。
他直鼻梁過的,臉頰相,得不像話的落在臉頰,蜻蜓點水,一即放。
短短幾秒時間,南風心臟都要跳瘋了,裴西洲修長手指還在臉側、捧著的臉,輕輕挲了下,像是安,也像是溫存。
南風呆呆著他,裴西洲睫是真長,睫本,以至于垂眼的時候能遮住瞳孔,如此讓人心。
為所,滿懷期待:“能……能再親一下嗎?”
裴西洲站直,高優勢一下子凸顯出來。一米六二,男朋友一米八八,站在平地本親不到他人,看得到親不到,眼的干著急。
裴西洲眉眼清寒居高臨下,親過的漂亮,就是語氣冷有些兇:“不能。”
就好像在說,你不是要親親嗎?
現在我親了,你要是敢再想他你就死定了。
南風眉眼甜甜彎起:“小氣鬼!”上幽幽怨怨,眼睛卻亮晶晶,小孩子吃到糖一樣滿是開心。
裴西洲偏過頭,遠山映在他淺瞳孔,像倒映在波粼粼的湖面。他角平直,干凈青甚至還有些靦腆,面無表地害,跟剛才吃醋、充滿攻擊的樣子判若兩人。
如果說,平時是純大狗狗,那一吃醋就變大狼狗。品種必定是捷克斯伐克狼犬,威風凜凜帥得像狼,其實里是個小甜心。
南風也不好意思,可是親到喜歡的人太開心,眼睛彎新月,喜歡不加掩飾。
“裴西洲。”
“干嘛。”
裴西洲那張冰山俊臉是真的冷,教科書版系一個,眼睛卻乖乖看著。
如愿以償親親的南風心滿意足:“你真好看,眼睛好看,好看,鼻尖的痣也好看。”
裴西洲結滾,心跳特別沒出息,漫不經心回了句:“恐怕沒你初好看。”
聲線涼嗖嗖,別別扭扭的小男孩一個,他若無其事看一眼,又云淡風輕移開視線,卻好像在說:快點哄哄我啊混蛋!
“裴西洲,我真的喜歡你。”
南風乎乎一小團,慢慢抱住他的腰,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渣,三心二意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現在滿甜言語哄人開心。
可是能怎麼辦呢?自己的男朋友只能寵著唄!
裴西洲繃的角有松跡象。他任由抱,上的黑短袖寬松,腰細而窄,卻不回抱,下頜線清秀漂亮:“喜歡你初去吧。”
南風眨眨眼睛,看著他,紅著臉小小聲說:“裴西洲,你真。”
如愿以償見裴西洲怔住,耳朵一下子就紅了。得意兮兮昂著下尖兒:“你是不是又要說,沒我初?”
裴西洲兇臉:“你親過他?!”
南風抿了不說話,這下裴西洲連抱都不讓抱了。他轉就走,跟在后面蹦蹦跶跶。
裴西洲個高長背影拔如修竹,那一米八八的大長南風本跟不上,只好一路小跑跟在他后面。
“裴西洲我還想親親!”
“親你初去吧。”
“今天親親了明天還可以嗎?”
“問你初有沒有時間。”
“我明天也要和你親親!”
“你給我閉。”
“裴西洲,走不了……”
裴西洲這才停住腳步,南風個子本來就小,現在耷拉著肩膀看起來小小一團。
對上他視線,張開手臂,眼睛漉漉地看著他,無辜又乖巧,還特別可憐。
他冷著臉轉,雙肩包背在前,默不作聲在南風面前蹲下。
南風綿綿在他后背上,不像他第一次背的時候矜持,這次手臂抱著他脖頸。
“抱我這麼干嘛。”
那聲線清冷一如往常,因為微微低鼻音清晰,傲得不行,南風臉埋在裴西洲肩上,心臟綿,只想笑。
“裴西洲,你不要吃醋了好不好?”
右手攥著自己左手手腕,趴在他耳邊,聲音甜得像棉花糖:“我就只被你親過。”
裴西洲角輕輕上翹又若無其事抿回去,南風一口親在他側臉,又小小聲說:“也只親過你。”
-
裴西洲這趟回來行程很滿,除了去看媽媽,還要去學校看自己資助的幾個學生。
上次在貴州養病時間匆忙,沒來得及去一趟秦釗叔叔家,這次要去看阿姨和妹妹。
山區通又不方便,所以這每一樣都很費時間,而返程飛機是周一凌晨。
他不知道南風會不聲不響跟來,所以又默默在自己日程里加了一樣:帶南風出去玩。
南風剛才要裴西洲背,就只是因為他冷著臉不理自己、想要撒個。現在山路崎嶇,無論如何也不忍心讓他背著自己往前走,乖乖從他背上下來,去牽他手。
仰起腦袋問:“我們現在去哪?”
裴西洲:“趁天沒黑,回趟學校。”
山路好長,還要翻過一座山,南風:“你以前上學就走這條路嗎?”
裴西洲“嗯”了聲,察覺南風更更握住他的手。
南風心疼得不行:“早知道你會給我當男朋友,我就應該在你十幾歲的時候把你接到我們家,那你就是團寵。”不用一個人孤孤單單長大。
裴西洲失笑:“聽起來不錯。”
南風走路走得氣吁吁,但是毫不影響的表達:“我爸是個醫生,人很好說話,天天被我媽懟;我媽是個控,就喜歡長得好看的;我弟你認識,超級崇拜你,是你的小迷弟。”
“等你有時間,我帶你回家見見他們好不好?”
“我帶你回家”,而不是“帶你去我家”。
的目溫又堅定,認真到虔誠,看著他,像是正在給出一個承諾。
裴西洲沉默片刻,低聲說好。
到山區學校的時候,孩子們剛剛下課,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小裴哥哥來了!”
接著,一群孩子撲上來,里三層外三層把他包圍。
學校院里暖昏黃,那位年輕英俊的冷面警,哪還有平日的半分冷漠。
校長和頭發斑白的老師聽見聲響,迎出來:“小裴來啦!怎麼有時間?你寄的包裹前天剛到,校長騎車去鎮上取的!”
裴西洲難得笑,有些乖巧:“剛好休假。”
“南風醫生也來了?”老師笑瞇瞇,“我記得你們都在清遠。”
裴西洲站在邊,輕聲跟老師介紹:“是我朋友。”
老師臉上笑意更濃,年輕時和裴婉卿要好,現在有種兒子家的欣:“如果你媽媽還在,肯定特別開心。”
裴西洲垂下眼睫,南風把自己手塞進他掌心,手指錯進他指十指相扣,是在說,你還有我。
學校的一切設備都簡陋,所謂的籃球場也不過是圈出的一方土地,支起生銹的籃球架。
南風在旁邊坐下,看裴西洲帶著一群男孩子打籃球,想象他讀書時的樣子,眉眼凌厲,意氣風發。
老師遞給一杯水,南風抿笑著:“謝謝您。”
“客氣什麼,”老師在邊坐下,“小裴媽媽以前在這所學校支教,沒有編制,沒有工資,是自己自愿來的。”
南風訝然,聽見老師緩緩說:“來了就沒走,一直到去世。小裴一直過得很苦,卻從來不接任何人的幫助。”
“是個好孩子,”老師看向籃球場上那道瘦高拔的影,轉過頭來笑著說,“你們要好好的。”
南風看他舉高手臂投籃,看他笑著低頭跟邊的孩子說話,看他溫的淺瞳孔和角弧度,心里緒滿漲,酸發苦,不敢細想。
裴西洲沒有留太久,臨行從雙肩包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山路崎嶇,老師年紀大了,到鎮上取錢不方便也不安全,索帶了現金。
老師說什麼都不肯再收:“你也不小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裴西洲頷首:“不差這些。”
南風心酸也驕傲,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讓到、了的男朋友呢?
往山下走的路上,南風依舊神十足:“裴西洲,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小孩?”
裴西洲:“何以見得。”
南風:“你平時都不笑的,但是跟小朋友在一起就會笑,還笑得特別好看。”
裴西洲沒有說話,南風又問:“你喜歡小男孩還是小孩?”
背著小手,面朝著他倒退著走路,故意逗他:“等到時候咱倆生一個!”
裴西洲不可置信看,有些懵:“你不覺得現在討論這個問題,有些快嗎。”
南風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依不饒:“快點說嘛!你喜歡男孩還是孩?”
裴西洲被纏得沒有辦法,直接手臂長把人摁進懷里,沒好氣說了句:“喜歡你這個小朋友可以嗎?”
南風眼睛笑彎彎的兒,臉在裴西洲懷里糯米團似的被變形:“可以!準啦!”
-
夜幕降臨,他們終于走到鎮上,簡單吃了晚飯。旅館就一家,連網上訂房的業務都沒開通,不能跟連鎖酒店比,但是好在干凈衛生。
相鄰的兩間房,住一晚加起來不到二百,裴西洲送南風到房間,事無巨細檢查門鎖窗戶甚至是藏攝像頭,簡直拿出了偵查辦案的專業素質:“今晚將就一下,明天我們換個地方住。”
南風點點頭,看著裴西洲,言又止。
好不容易能一起出來,好不容易有兩天時間可以在一起……不想住兩間,就想窩在他邊。
但是溫婉矜持的小淑形象不能丟,南風乖乖跟裴西洲道別:“男朋友晚安。”
裴西洲腦袋,帶上門。
南風早早洗漱洗澡,可就在這時,外面開始下雨,雨點噼里啪啦拍在窗戶緩緩從隙滲,樹影婆娑張牙舞爪,在昏黃燈下更顯可怖。
眼前一切,像極了看過的那部獨居電影。南風裹著被子窩在床上,裴西洲電話打過來。
“歪……”
“下雨了,記得關窗。”
耳邊,他的聲音溫到讓人心生眷。
南風“噢”了一聲,又聽見他說:“房門也記得鎖好。”簡直像在叮囑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朋友。
門上還是老式門鎖,破舊木門像是一腳就能踹開,南風本來不害怕的,可是房間隔音太差,走廊里有男人喝多大著舌頭說話的聲音,揪住蓋在上的小被子,角向下撇。
裴西洲:“有事給我打電話,我不會關機。”
南風:“裴西洲。”
裴西洲:“嗯。”
南風皺著小臉:“我可以過去找你睡一間嗎?”
電話那邊頓了頓,南風聽見裴西洲不自在地清清嗓子:“不可以。”
“好吧,你不用擔心我,”南風把自己裹圓滾滾的不倒翁,“雖然現在外面在打雷在下雨,走廊里還有喝醉酒隨時會過來踹門的大叔,但我不是很害怕,也不是很冷,也就一個人裹著毯子不敢關燈凍得打哆嗦,但是你不用管我的,真的。”
南風一口氣說完,聲線糯,語氣乖巧。
現在氣溫二十度,怎麼可能會冷。但裴西洲還是忍不住想象南風此時樣子,終究不忍心。
他看著深藍夜幕,輕輕嘆了口氣,而后聽見電話那邊的小姑娘,沒心沒肺脆生生道:“好了,我們掛電話吧,晚安!”
南風說完,靜悄悄等著,聽見裴西洲聲道:“來你隔壁。”
南風哼哼唧唧,角瘋狂上翹,下個瞬間開始嗖嗖嗖收拾自己的睡睡還有護品,電話靜下來的那幾秒給自己整了個簡單的鋪蓋卷兒,人都夾著薄被枕頭背著包裹到門口了……又穩穩剎住閘。
站定,特別乖巧地問了裴西洲一句:“你讓我過去干嘛?”
語氣無辜還謹慎,甚至還重復他說過的話:“你不是說,你是我男朋友,所以我不能跟你過夜嗎?”
“敗給你了。”
裴西洲結清心寡地了下,傲骨嶙峋沒為任何人和事折過腰,此時此刻,垂著眼睛繳械投降。
“過來,你男朋友給你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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