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追到。”
“哥哥的確有喜歡的人。”
“但哥哥說過那個人不是你嗎。”
“不像小朋友。”
“像裴西洲朋友。”
雖然總是很樂觀,上喊裴西洲哥哥,心里早把他劃“未來男朋友”范疇,甚至在很小的時候,就對那個冷酷貌的小哥哥見起意,要把他留在自己家當男朋友……
但也只是這樣大著膽子想想,暗苦樂參半,怎麼可能全部是甜。
喜歡不稀奇,稀奇的是你喜歡的人恰巧也喜歡你,你以為自己單最后發現是雙向暗……
南風的小心臟像坐了一次過山車,從最底部反彈直接升空,然后就再也沒有降下來。
裴西洲送回學校的路上腦袋還有些懵,腦袋里一萬只小蜂嗡嗡嗡在喊“裴西洲喜歡南風”,走路也變得同手同腳,最后被他發現,笑著給糾正過來,想想真的十分丟臉……
南風進了宿舍樓,距離關燈時間還早,噔噔噔跑上樓。
江檸洗漱回來,就發現自己床上多了個發兔子愣的小可,糯糯一小團,大眼睛黑葡萄一樣。
放下洗漱用品,站到南風旁邊:“心還是很不好嗎?還在想未婚妻的事?”
南風抬起那顆圓乎乎的小腦袋瓜,眼睛彎得只剩兩條兒:“他說他有未婚妻,但你知道嗎?未婚妻是我嘿嘿嘿。”
把這句話說一遍,心里都跟著甜一分,江檸狹長的眼瞪滾圓,好半晌:“這他媽是什麼偶像劇節?”
南風小臉已經笑一朵太花,“他還問我什麼時候讓他追到,嘿嘿嘿。”
江檸毫無防備被塞了一狗糧,可鼻子又發酸,比南風還想哭:“你打算讓他追多久?”
南風出小手比劃了個“1”,在眼前晃。
“一年,可以,便宜那老男人!”
南風搖頭,綁在頭頂的小揪揪也跟著晃。
“一個月?”
“也不是呀。”
滋滋笑出小虎牙,“一天就可以,一個小時也不是不行。”
江檸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你喜歡他四年啊寶貝兒!還難了一年!昨天還在哭!”
“讓他追!”江檸看著自家馬上要被拱走的小白菜,攥拳,“讓他使勁兒追!”
這一年九月天空湛藍,風也溫。
裴西洲之前雖然說要請假追自己未婚妻,實際上一直都是待命狀態,后來沒來得及恢復完全就回市局報道。
以刑偵支隊副隊長份。
周末,南風懷揣著見親哥和未來男朋友的心,蹦蹦跶跶回到家,可家里空無一人,只有德牧崽崽搖著尾迎接。
南風蹲下來,它腦袋,“他倆又去加班了嗎?”
突然有些后悔,如果沒有那麼慫就好了,就應該在裴西洲一醒來的時候跟他表白,那麼現在喜歡的人就已經是男朋友。
又或者,在他一開始說追的時候,坦白告訴他不用追,你直接給我當男朋友就好。
而現在,預備役男朋友每天都很忙,就八月底開學那天見了一面,算算已經過去兩個多星期,信息只言片語,某天凌晨發了個“出任務”就音訊全無……
這沒到手的男朋友,不會就這樣飛了吧?
不易,桉桉嘆氣。
晚上十點多,南風裹著的小毯子看書,樓下傳來鑰匙開門聲音。
是不是裴西洲回來啦?!
噔噔噔跑下小閣樓。
顧楨垂眼看面前小呆瓜,“最近往家里跑得勤。”
南風在心里小小聲回,那不是想見未來男朋友嘛……小鼻尖兒,略微心虛,“哥,電飯煲里有飯,還保著溫的。”
“知道了,”顧楨回房間洗澡換服,沒多會兒著頭發出來,“今天下午回來的嗎?”
“嗯!”南風幫他盛飯,盛完就坐到他對面,小傻子似的,就差把“白癡”兩個字寫到腦門上。
顧楨起眼皮:“有話要說?”
南風點頭,慢吞吞開口:“哥,你覺得生穿子好看,還是子好看呀?”
顧楨角一頓,多年刑偵生涯讓他對這種迂回話非常敏,警惕程度相當高,而對面人類崽一臉懵懂,認真程度不亞于上課提問的好奇寶寶。
“還有,男生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生呀?文靜的還是活潑的?矜持的還是委婉的?話多的還是話的?”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話是不是有點多,是不是不夠好看,至于氣質、好像完全沒有氣質這種東西,萬一裴西洲喜歡一段時間,發現:哇,原來我喜歡了個小傻子!
然后,就不喜歡了怎麼辦……
顧楨低頭飯。
南風這個年紀,有喜歡的人或者被人喜歡都不奇怪,談實屬正常。
之前楚航行為充分說明,在正常男生眼里,南風非常招人喜歡,乖巧、懂事,每天都傻樂呵,像顆小太。
他尊重,可總覺得還小,怕被人騙、到傷害。
南風眼睛一眨不眨等顧楨回答,卻等來一個腦瓜崩:
“這不是小孩應該想的問題。”
“給我乖乖上樓睡覺。”
周六,南風被江檸約出去逛了個街,用兼職的錢買了一條漂漂亮亮的長,有些貴,但從試間出來江檸眼睛都直了,說如果不買就買了送給。南風忍著心疼付錢,但心里喜歡得不得了。
周日晚上有選修課,只不過在家拖拖拉拉到最后一刻,都沒見到裴西洲他人,回學校路上角一直深深癟著。
不巧的是,前腳出門,想見的人就回來,黑作訓服都沒來得及換,回家第一句話就是:“南風回學校了?”
“是,領導。”顧楨語氣吊兒郎當。
裴西洲一言未發回房間洗澡換服,出來的時候寬松白T黑運,像個年輕大學生。
顧楨暫停手里的《海賊王》,“南風最近是不是了?”
裴西洲倒了杯水,輕抿了口,淡聲問:“為什麼這麼說。”
顧楨瞇了瞇眼睛,一臉總結案的嚴謹專業,“以前不喜歡穿子,小時候因為和我玩的時間最長,有點小男孩格,夢想是長大后當個男子漢。”
“可昨天問我,男生都喜歡什麼樣子的生,是子好看還是子好看。”
“和你小侄出去逛街,還破天荒買了條新子,回來又看著價簽心疼,想要回去退掉。”
裴西洲抿,眼眸清澈,“還有呢。”
顧楨黑著臉,覺現在需要個白板和簽字筆,從頭條分縷析南風有哪些反常舉,然后列出的人際關系網,從中排查嫌疑人,將其繩之以法。
“前段時間說有一個朋友,喜歡和我這麼老的男生。”
裴西洲低頭笑了,對上顧楨恨不得揍人的目,抬手了鼻梁:“那你怎麼說。”
“我當時出任務回來累得要命,隨口說了句,反正不是那樣的。”
裴西洲聽了這句話,杯子放回桌子,勾起玄關外套。
顧楨:“你要出門嗎?”
裴西洲:“嗯。”
顧楨在他后氣急敗壞:“你說到底是不是早了?”
裴西洲回頭,聲音冷靜:“已經年了,不算早。”
顧楨跟個老父親似的,四十米大刀眼看著就要收不回來:“幫我多盯著點兒,要是讓我知道是哪頭豬拱了我家小白菜我一定饒不了他……”
南風上完選修課,眼看時間還早,就去畫室待了一整個晚上,只是畫到最后,忍不住開始走神兒。
筆下那人剛剛畫了一半,手機“嗡嗡嗡”震。
已經悄悄把他備注,從“裴西洲哥哥”改“預備役男朋友”,冷不丁看到那幾個字,心跳瞬間直一百八……
“在干嘛。”裴西洲好像在外面,約有風聲,但他語氣很。
一開始上大學,裴西洲和聊天的開場白就是這三個字,當時江檸高深莫測道,“在干嘛”約等于“我想你”,不相信。
現在想想,可能確實是這樣!
南風攥著電話,角彎彎,畫架上那人眉眼清澈,“在畫室,你呢?”
電話那邊頓了幾秒,他低清越的嗓音,溫道:“在跟我喜歡的小孩兒打電話。”
南風把臉埋進掌心,小虎牙開開心心冒出個尖兒。
原來被喜歡的人喜歡,是這樣的覺。目所及之都是甜的,白宣紙是白巧克力,棕畫架是熱可可的味道,那些五六的料,都是融化掉的彩虹糖。
只不過,縱使心里一萬只尖“啊啊啊”,心臟跳得飛快,上卻在裝淡定:“你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是追不到人的。”
們學校那些小男生,追人的時候超級,估計沒有一個像裴西洲這樣,一消失就消失半個月,路漫漫其修遠兮,預備役男朋友轉正遙遙無期。
“是嗎,”裴西洲聲音帶笑,很磁很蘇,耳語一般,“那你下樓。”
南風呼吸一滯,電話都忘了掛,噠噠噠往樓下跑。
裴西洲個子太高,肩背又拔,秒殺一眾過往的小男生。一黑服站在黑暗里,臉又是冷淡的白,黑發卻趴趴搭在額角,目相撞,他輕揚眉,角梨渦好看極了。
兩個星期沒見的人,無時不刻不在想念的人,就這樣干凈帥氣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個瞬間,南風突然很想跑過去抱抱他,但最終還是放慢速度,小淑一樣走了過去:“你怎麼來了呀?”
裴西洲把腦袋翹起的小呆順了順,那張俊臉不帶什麼表,下個瞬間卻握住手往自己前帶。
南風整個人控制不住地被帶著向前,撞進他懷里瞬間,一下子被裴西洲上的味道籠罩。
他手臂在后松散環過,而下輕抵在肩側,偏過頭說話時,微涼的鼻尖不經意蹭過臉側,呼吸也是,“有些想你。”
裴西洲那把嗓子干凈悅耳,非常干凈冷質的音,在耳邊說話時殺傷力堪比直接放了個低音炮。
更別提,他說的還是“有些想你”這樣的話,清冷聲線帶著無限溫,南風心一下子就了下來。
臉頰開始升溫,在他口位置,他的黑夾克有些涼有些,上的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臉埋在他懷里,小虎牙悄悄出來,心里甜得無可救藥,像落在輕飄飄的棉花糖堆里。
可是轉念一想,都沒給他轉正,竟然就抱抱了。
南風鼓了鼓腮,像只小金魚,從裴西洲懷里探出個可可的小圓腦袋:“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裴西洲手攬在后,沒有松開,溫溫低頭看。
懷里是他喜歡的小孩,還沒追到的小未婚妻,清甜的蜂柑橘味道。
繃著一張小娃娃臉,故作嚴肅的樣子可極了,不知道要說什麼,手指攥著他外套下擺,好像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糯糯的聲音從他口位置傳來:“這還沒給你追到,你怎麼就抱我啊?”
臉開始變,漉漉的眼睛清澈,漾著水,一眨不眨看他,只是聲音越來越小,化掉的冰激凌一般黏在嗓子眼兒:“那在一起之后豈不是要親親?”
南風說完,察覺他目真的從眼睛下落到,停住,臉“蹭”地一下紅了個,腦袋也徹底抬不起來,額頭抵在裴西洲肩上,像個自發熱的小暖寶寶。
接著,聽到一聲含著氣音的笑,很磁,很勾人……
裴西洲垂眼看茸茸的發頂。
所以這個可可的小朋友。
是有多缺乏安全,才會去問顧楨那些問題。
“南風,我來是想告訴你。”
“你穿子很好看,哥哥記了很久。”
看吧看吧,還是喜歡子多!
顧楨個直男!完全不懂欣賞!
南風仰起小腦袋,下尖抵在他口,被人追可太開心了,角都要翹到耳朵。
眼睛亮晶晶,小虎牙可鮮活:“還有呢還有呢?”
燦爛星空斂在他后,裴西洲垂落的眼睫都帶了笑,溫無害,心臟撲通撲通,心得難以復加。
“還有,”他看著,一字一頓,“哥哥只喜歡你。”
南風面對突如其來的“直球”,不知道該說什麼,被他看著又張又甜,萬千緒涌上心尖,一時之間連怎麼呼吸都要忘記,只想把臉藏進他懷里。
就在這時,裴西洲捧起臉,低頭靠近,眼前是他薄而清晰的,和干凈溫的梨渦。
他眼尾彎著、很認真地看著,讓覺得自己是個被放在心尖疼的小朋友。而修長手指微涼,在臉頰輕輕挲,帶著珍而重之的寵溺意味。
“所以你不用作出任何努力,也不用在乎任何人看法。”
“只要被我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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