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人生死未知……”
“百年一遇的特大煤礦事故……”
“錢和生命的重量……”
“黑煤礦為何能存在……”
“黑煤窯的黑暗背后……”
一篇篇新聞稿如同雪片一般,第一時間搶占了大版面。
和以往煤礦出事,人都燒干凈了,家屬因為賠償不公鬧事,把事出來不同,這一次,幾乎是剛剛出事,事就就出來了。
這樣的事還是比較罕見的,瓶口村那麼偏僻的煤礦都被第一時間報道出來,看到新聞的煤老板都覺得花發,這是要嚴打還是怎麼滴……生怕出點什麼事,也被盯上。
也有消息靈通的,知道這是瓶口煤礦被人惦記上了,看吧,這事之后,整頓停業,最后肯定是換了老板,就是不知道這幕后老板是誰,這麼大手筆,這是要往死里整人家,估計這次瓶口煤礦的老板,不死也要上吊。
大雨磅礴。
柳長城喜歡雨天,雨幕如同瀑布一般,從他的窗外嘩啦啦的流下來,把平日的塵土都沖刷的干干凈凈。
站在他的茶室里,目遠眺,整個西胡市都可收眼底。
他的人脈非常廣,而且擅長牽線搭橋。
別人覺得棘手的事,到他這里,找幾個人往往就能辦下來。
所以他在西胡市也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大家都覺得他厲害,好像什麼人都認識,很有背景,但凡想要去京里辦事,都會找上他,京城里過來的人,想要在西胡市里辦事的,也會讓他安排。
他在這間茶室,接待過不名人政要。
此刻茶室的電視,放的是新聞頻道,正在直播。
之前低頭哈腰出現在茶室的記者老魏,此刻一西裝面孔焦慮嚴肅的在電視里。
柳長城手里把玩著他新手的紫砂壺,一把底槽清泥料的花壺,造型像個小南瓜,圓潤可,很是活潑,這是他最近的心頭好,已經把玩了兩三個月了,差不多包漿了,十分好看看。
看著新聞里拍攝的畫面,如果不是瓶口煤礦幾個大字,他簡直會以為是在拍一個公園,鏡頭上有著水珠,十分生,綠意盎然,跟看照片又是一種不一樣的覺。
如果親自現場去看,肯定更加舒暢。
柳長城搖頭晃腦的嘆道:“風景秀麗,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他喜歡在后面運籌帷幄的覺,看著事有條不紊的朝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更是覺得心激。
之前那些照片,柳長城讓人給全部拼在一起,掛在墻上,幾乎就占了一整面墻,要是拿到哪個展館去,說是一副大師的作品,說不定能賣個千八百萬。
那張戴著黑面罩礦工的照片,剛好拼在了最中間,礦工的背后的黑影,依舊是模糊的,但是柳長城都不得不嘆,這個瓶口煤礦的老板真正是個能人。
新開的鄉下小煤礦,是弄的鐵打一般,面面俱到,可惜啊,可惜,他遇到了自己……
再努力,也只是為他人做了嫁。
反正坐過一回牢了,要不之后,還是原送他回西海監獄好了,老地方,說不定再進去還有親切。
柳長城盯著照片沉思,電視新聞繼續播放著。
生活書小秦守在角落隨時待命,見柳總在思考,他的目不自覺的放到了電視上。
嘈雜的人群,記者們的忙碌,各種數據報道,和平日看的新聞沒有什麼區別。
直到畫面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孩。
一臉泥濘的小孩,六七歲的樣子,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像能看到任何東西。
小孩,上都是泥,頭發也糟糟的,就坐在一顆樹下的大石頭上,兩條搖搖擺擺的,赤腳,沒有穿鞋。
“我摘了野草莓,等我爸爸來吃。”
“我爸爸在井下。”
糯糯的聲音,跟那鏡頭里的野草莓一樣,有著特有的酸甜,有著山里小孩特有的純凈。
全都是臟兮兮黑乎乎的,唯有一雙眼睛,干凈的像湖一般,還有那干凈的掌心,滾來滾去的野草莓……
問話的記者居然流淚了……從農村斗出來的小秦的眼睛也不自覺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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