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臥室的里側，有一面六角形的觀景窗，月斜斜地投下來，斑駁的月影照出房間的淡雅安逸。

秦方靖坐在床的另一邊，嗓音微啞：“你對外人不會太熱，對爸媽孝順，工作的時候非常專心，甚至可以說專注到‘冷漠’，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出，但很向我撒……”

“你都把我說的這麼好，求生這麼強？我就沒有不好的地方？”

“我說了，你是工作狂。”

奚溫伶哼了一聲，“這話本質和‘你長得太好看就是罪過’有什麼區別？”

秦方靖相當敏銳，他側過，黑眸里的一道目直直地落在的臉龐。

“那你想問什麼？”

盡管可以從網上了解這個世界的概貌，也收獲無數的贊和熱，但對真實的自己依然一無所知。

奚溫伶兩只腳到床上，向前微傾子，環住雙膝。

“是我強迫你和我結婚的嗎？我算不算壞人？”

秦方靖不由得笑了，“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奚幸穎在電話里說的，我是小三兒，還強迫你和我上床？”

“我不愿意，你怎麼強迫，下藥？”秦方靖很認真地問。

奚溫伶微微彎：“也不一定，還有很多違法犯罪的道路啊。”

有多人看見他的時候會想，這個男人要是，該是什麼樣。

“當初是我強迫你嫁給我的，你不用懷疑。”

“那奚幸穎為什麼要污蔑我，我和有什麼過節嗎？”

秦方靖只好輕聲嘆息，出一無奈：“也許是嫉妒你嫁給我，你以前就和不親近，在家里總是和另一個妹妹的關系比較親，所以你不用信。”

奚溫伶煩躁，了太，問：“那你呢，你是什麼樣的人？”

“我是秦家這一輩最小的。在北京念完大學，去了斯坦福。碩士畢業回國之后，秦家的投行和流由我接手，當初我們因為天使投資的項目認識，前陣子你在準備B融資的……”

“我不是要和你聊工作。”奚溫伶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

“你的問題很難回答。”秦方靖蹙眉看著，半晌，他輕輕地說出一句話來：“我是你的丈夫，我們約好共度余生。”

奚溫伶抬頭，全然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一個回應。

他并沒說什麼堂而皇之的話，看著的時候專注認真，嗓音帶著一人的味道。

強忍著泛酸的鼻尖，“……你相信我能恢復記憶嗎？”

語氣溫溫，有些不確定，像攏著一層紗。

“會的。”秦方靖看著的眼睛，“何況忘了也沒關系。”

奚溫伶搖了搖頭，喊他的名字：“秦方靖。”

“嗯，什麼事？”

“你可以讓我抱一下嗎？”

如果可以，真的想一鍵找回失去的所有東西。

秦方靖愣了愣，很快微熱的靠過來，克制地將抱在前，漸漸地周被男人的氣息包圍，的臉頰在他的溫熱膛，不斷有好聞的氣味涌來，令子發，頭腦發脹。

或許還有點不習慣，但卻不討厭。

這個短暫的擁抱只維持了十幾秒，反而是秦方靖先挪開了子。

“晚上你就睡臥室，我去睡客房。”

奚溫伶：“我一個人怕睡不著，要不這樣，你等我睡著了再走？”

秦方靖看神態，又是“病人”，實在無法說出一個字的拒絕。

……

今晚月很好，房里關上了燈，自然是一片漆黑寧靜，奚溫伶一整天神，眼下也該累了，在他邊不到十分鐘就酣然夢。

他知道已經睡，發出安然又均勻的呼吸聲，那一臉難得乖巧溫順的模樣，出現在過去每一個他們相擁而眠的夜晚。

如今卻不能擁抱。

秦方靖倚在邊的床頭，就像那一晚，他在病房里也是如此一不地守著。

他安靜地住的側，眼波微瀾，眉宇間蘊著深邃難辨的緒。

片刻，男人俯，親吻的耳垂、額頭、頸項……

他的作輕，結滾，落下輕吻的同時，汲取著散發出的細微香氣，微闔的眼眸里滿滿的占有，近乎貪婪的、沉溺的、的……無人能懂。

奚溫伶，你還是只能屬于我。

……

大清早，奚幸穎準時來到攝影棚，拍攝服裝雜志《Lady first》每月慣例的搭配專欄，和這家公司有長期合作的關系，當初還是靠的堂姐牽線搭橋。

可做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矛盾，明明想要利用親戚的關系走捷徑，又看不慣別人有權有勢、活得舒坦。

更不用說，秦方靖始終是心里的明月，朱砂痣。

假如不是突然冒出來的奚溫伶，覺得自己有很多機會，他明明可以看上自己……

從此就得以擺普通人家出的平凡際遇，為令無數名媛羨慕的那個幸運兒。

搭乘電梯，到一樓的時候，讓小助理去給買杯咖啡，自己給經紀人Jane打了一個電話，說著說著就繞到了那天的事上。

“……Jane，能信我們說的嗎？”

對方冷笑一下，卻著嗓子：“我們這麼做，不是為了要讓奚溫伶‘相信’，只是失憶，又不是失智，再說邊那些家人朋友肯定會提醒、幫著的。”

歸結底，是要讓奚溫伶自己對這件事產生懷疑，只要有一裂存在，對兩個人的婚姻關系都是慢打擊。

秦方靖這種男人，做他老婆最怕的不就是有別的人窺覬嗎？

這種事在他們有錢人的圈子里見得最多了，各玩各的也不是沒有，何況在電話里說的也不是什麼胡編造。

奚幸穎從沒想過要在堂姐面前當什麼“好人”，以前們兩個就已經有點不對付了，如今奚溫伶不記得以前的事，更急不可耐地想要撕碎最后一層隔。

這時前廳的大門敞開，不遠有一行人浩浩，從地毯的另一側走過來。

一行人形匆匆，為首的年輕男人被眾星捧月，他穿著裁剪合襯的西裝，低調又斂，一只手握住手機，邊的書正神嚴謹地說著話。

奚幸穎心跳驟然失序，看見那張臉不由發麻，激的熱變作了心一陣陣滾燙的涌，在兩人即將肩而過的時刻，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秦方靖只余打了一個轉兒，慢慢收攏視線，一雙黑眸幽深而冷漠。

奚幸穎認識他至今，還沒見過比這更不好親近的時刻。

男人的目中有一種疑似憤怒過后的平靜，是徹底的漠視。

“秦總……”

唯唯諾諾地在他后喊了一句。

沒想到秦方靖還真頓住腳步，邊其他人立刻識趣地先去了電梯那邊，唯獨他側，問：“有什麼事嗎？”

奚幸穎絞手指，抱著一僥幸：“那個，有件事我想和你道歉，我不知道姐姐有沒有和你說……”

“告訴我了。”

“Jane不是故意說姐姐的，我們之間有點誤會，我不該讓聽見……”

秦方靖對這些稚的把戲本不屑一顧，他打斷的發言：“你要再對我太太造謠一個字，我會讓你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的言辭冰冷，沒有半分要給面子的意思。

“你知道嗎？以前從來沒告訴過我，你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現在我明白了。……奚幸穎，只要對造傷害的人，我都不會輕易放過的，希你記住。”

奚幸穎覺出了他話里的意思，臉煞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完全就是被他的話給激的。

秦方靖剛準備轉離開，又想起什麼，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臉上是一溫和淡然的神，可只要目相接，就像是能看穿你的一切計劃，太令人發憷。

“你不怕我嗎？”

奚幸穎被這句話突然噎住，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只顧著茫然地搖頭。

“你應該怕我的。”

“……”

待秦方靖說完，到電梯門合上，他的影徹底消失在眼底，才發現自己的雙都了。

奚幸穎的雙頰徹底失去，只能強打起神，往小助理送來咖啡的方向走過去。

另一邊，Jane掛了電話，喃喃一句：“這個蠢貨。”

默默地抿一笑。

傻姑娘，你真當自己在秦方靖眼里有什麼位置？

將來秦總就算和奚溫伶離婚，那撿了大便宜的肯定也不是你啊，真是被別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

“明天我想去公司看看。”

開放式的廚房鋪著黑大理石地板，可鑒人，奚溫伶坐在價格不菲的椅子上，豎起的Ipad開著視頻通話。

陳緲表驚愕：“老大，既然秦總讓你再休息幾天，你就過幾天再來吧！”

“你們是不是在懶？”

奚溫伶端著侍者送來的藍山咖啡，漂亮的眸子一瞇，頓時充滿威懾力，“所以怕我過來發現？”

“噗……我們哪敢？奚總，我已經讓小婁給你送了這幾年的報表過來，您先慢慢看著吧，再說了，公司里……大家都不知道你的況，萬一你過來出什麼岔子，也麻煩呀。”

奚溫伶覺得這話是有道理。

目前都對外宣稱生病修養，只能悄悄地參與這周的視頻會議，做一個從頭學起的小學生。

奚溫伶又揀了一顆洗干凈的櫻桃放到里，看向這里資歷最深的老葛，他靜靜地在家中安排一切，而那些長相都不賴的傭人們，有條不紊地在每個房間清掃、整理。

這是一個充滿安謐的午后。

“老葛，我和秦方靖平時都會做飯嗎？”

他和藹地回應：“秦先生完全不會做飯，你偶爾心好會做一頓。”

“那在你眼里，秦方靖是一個怎樣的雇主？”

“秦先生是一位非常低調的人，非常。”韋斯萊還特意低聲強調了一遍，“你們兩位都不喜歡人多的場合，平時就連家政也請的不多。何況現在是‘特殊時期’，所以秦先生特意吩咐過了，盡量不要來打擾你們。”

奚溫伶點點頭。

一位英俊的西裝小哥走進來，向他們鞠躬道：“太太，外面有位先生想見您，他說自己是您的朋友，看打扮還是檢察院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久等了！晚上被同事臨時去一起吃飯，也不好拒絕，所以存稿箱都沒有放，5555

罰我給你們親親抱抱舉高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