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月一覺睡到上午十點才醒, 萬玉山在背后抱著, 手臂摟著的腰，了兩下, 發現兩人的還連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拿開，爬出去起下床, 間溫熱粘膩, 低頭一看，是他留在的東西，正順著大往下流。

忙了紙巾干凈, 然后去浴室洗澡，再出來時，萬玉山醒了，靠坐在床頭, 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整個人神清氣爽，又英俊帥氣。

太好看。

只是他沒蓋被子, /著，那昂揚立, 謝晚月別開目，問他:“不？”

他向招手:“過來。”

謝晚月心頭一跳, 說：“我去弄點吃的。”

萬玉山卻翻下床，大步到跟前，把從浴巾里剝出來, 說：“一會兒再吃飯。”

謝晚月被他按在床上，那里被他了幾把，不爭氣的了，他緩緩進來，頓時息不穩：“你不累嗎？”

萬玉山俯在肩頭輕咬：“我累不累，你馬上就知道了。”

謝晚月頭一回以背對的姿勢跟他做，發現看不到他要比看到他更加難耐，完全不住，不知不覺就塌下了腰，又被他撈上去掐住。

過窗簾照滿床，細白的手指抓皺了床單，也抓破了他的忍，他把人摟起來抱在前，手掌下去包住撥弄，聽揚起頭如哭似泣的/。

這聲音如此妙，這覺如此好，是神靈送來拯救他的。

中午，謝晚月在床上吃了點東西，又倒下睡了，再醒來時是下午四點，沒有看見萬玉山，去浴室簡單沖了沖，穿好服出來，聽到萬玉山在書房里說話，假裝進去找書，慢慢轉了一圈，又出去。

萬玉山正和人開視頻會議，手里的筆不時地在紙上寫兩下，神專注認真，對謝晚月的進出仿若并未看見。

謝晚月爬上沙發，攤開復習資料看起來，看到一半，萬玉山開完了會，坐到邊，了一把在外的腰，問：“睡飽了？”

“嗯，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沒睡。”

謝晚月坐起來，了他的臉，說：“我幫你把那幾白頭發拔掉吧。”

萬玉山看著：“覺得老？”

“不是，就是看著難。”

“過陣子就變黑了。”

謝晚月輕輕撇，那怎麼可能。

萬玉山覺得好笑，但仍是偏過頭，說：“拔了吧，免得被人誤會。”

謝晚月往前挪了挪，半跪在他邊，撥弄開他的頭發，將白的那幾拔掉，他的發質略，扎在掌心有些，胡了一把：“好啦。”

萬玉山把從沙發上抱下來：“走，去看看中。”

謝晚月問：“我們找到他的事，不跟他爸爸那邊說一聲嗎？”

“說什麼？”萬玉山神不渝。

不說就不說吧，干嘛那麼兇，不過是問問而已，之前特意向萬玉川問過玉芃的事，說是當年和玉芃和那人談，被老爺子棒打鴛鴦，于是那人就拐帶著玉芃私奔，兩個人跑了很遠，結果在去往另外一個地方的火車上，他們喝了臨鋪遞過來的水，然后就失去了行力，他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把玉芃帶下了車，等他恢復了力氣，火車已開過了兩站，他趕忙下車報了警，又返回去找，找了幾天沒找到，只得跑回來告知萬家。

只是沒想到老爺子去世，萬玉山被族人囚，待他們再去找人時，已錯過了最佳時機，此后十年，他們一直在茫茫人海中搜尋玉芃，而那個人很快就娶妻生子，早已把曾經的人忘卻。

謝晚月想，其實并不是要給那人送個兒子，而是要在他的心里種下一刺。

兩人很快就到了萬玉川這兒，謝晚月時隔大半年再次見到萬中。

孩子依然墻坐著，把臉埋在膝蓋，聽到人聲，抬起頭來看向來人，待看到謝晚月時，他眼中閃過疑:“你？”

他瘦了，眼神雖然兇狠，卻更像一頭窮途末路的小，說:“是我。”

萬中疑更甚。

“我被救了。”

萬中問:“他們是你帶去的嗎？”

“是的。”

萬中沒再說話，眼中流著駭人的，看得人心里有些發。

謝晚月不往萬玉山邊靠了靠，萬玉山把推到后護住。

萬玉川過去拉他:“萬中，過來吃飯。”

萬中把他的手甩開:“都說了我袁寺。”

萬玉川微怒:“那姓袁的害死你媽媽，你還認賊作父。”

萬中說:“你一直關著我，你說是就是什麼，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一直未開口的萬玉山說道:“你過來把飯吃了，我給你講個故事。”

萬中目微閃，竟跟著他出了門。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香味兒撲鼻，萬中在萬玉山邊坐下，吃了幾口，問：“你的故事呢？”

“食不言寢不語，吃完再講。”

萬中聞言，風卷殘云般把碗里的飯菜吃，將空碗往前一推：“我吃完了。”

萬玉山給他看了眼自己的碗，說：“我還沒吃完。”

萬中默默坐在那里等著，目一直往謝晚月上逡視，他們都在專注吃東西，無人注意到他，他將一把叉子握在手里，雙腳抬起來，在桌布的掩飾下踩在椅子上。

一秒，兩秒，三秒，他暴起，跳上桌子，子往前側猛撲，用叉子去扎謝晚月的臉。

幾人未料到他一直暗暗醞釀著這個，眼見他就要撲到謝晚月臉上，萬玉山一把抓住那把叉子，同時反手將謝晚月攬到背后。

坐在對面的萬玉川飛過來掐住萬中的后頸，喝道：“你太放肆了！”

萬中踢騰著被拖到地上，恨聲道：“害死了我的人，我要讓償命！”

謝晚月一顆心突突猛跳，緩了兩緩才調轉過來，萬玉山手里還攥著叉子，有滴下，染紅了碗里的湯，急忙捧過他的手問:“你怎麼樣？”

萬玉山攤開手掌，將扎在掌心的叉子拔下來，說：“不礙事，一個孩子能有多大力氣。”

謝晚月看他掌心呼呼冒，登時，有人拿了醫藥箱過來給萬玉山理傷口，深吸兩口氣，走到萬中面前，扣住他的肩膀：“你讓我償命，但是你們害了那麼多人，他們又找誰去償命！”

“我們沒有傷你，沒有害你，你年紀小不知對錯，我就教你什麼是對錯，你現在這樣就是錯！”

萬中冷眼看。

“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麼！你們都是壞人，都該死，都要下地獄！你失去了知道難過，那別人呢？當初在你們那里被當做貨一樣賣出去的人，他們不難過嗎，他們比你更難過，更絕，你現在活著，還有人要你好好活著，他們卻只能等死，他們的親人更是生不如死！”

“如果當初我沒逃出來，死在了路上，我就會變厲鬼，夜夜去找你們索命，己所不勿施于人，像你們這種人，本不配！”

“你覺著你們什麼都不怕，不怕，不怕死，那是因為你們本不是人，你們是魔鬼！”

“要不是因為你上流著你媽媽的，像你這樣的惡魔，我們本不會讓你舒服地坐這兒吃飯，我會用一千種一萬種法子折磨你，每一種都比你見過的更毒，更腥！不，我要把你推到那些害人家屬面前，讓他們一刀一刀割你的，剜你的心，放你的，讓你眼睜睜看著自己變白骨。”

萬中被掐著后頸不能彈，只覺肩頭被摳得生疼，而的眼底漫了一片，面孔鷙，像是瘋了，他說不出話，他覺得要吃人。

萬玉山過來拉謝晚月，的手指扣得，指節泛著青白，他一一掰開，待把摟進懷里才發現的子在發抖，他將的腦袋按在前輕聲安，揪著他的裳，了口氣，子越抖越厲害，他低頭看，見憋得面通紅，忙住的下：“晚月，哭出來。”

謝晚月淚眼朦朧間，聽見萬玉山的聲音，手抓住他，又了兩下才吐出心口那濁氣，繼而抱著他嚎哭，從未表現出害怕，但是不代表不怕，那幾天的影被死死在心底最深，連做夢都不敢夢到。

萬中被帶著去了外面，耳中仍然能聽到謝晚月凄厲的哭聲，這哭聲和他之前聽過的一樣，他早已對這種聲音免疫了，可是這會兒再聽，竟有點怕。

謝晚月哭了很久都止不住，眼淚浸了萬玉山的裳。

萬玉山抱著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挲的后背幫順氣，臉著的頭發輕輕地蹭。

哭得太揪心。

直到天昏暗，屋里的哭聲才漸漸弱了。

萬玉山用手絹給謝晚月凈了臉，的眼睛紅腫，鼻頭也是紅的。

謝晚月指著他的裳，說：“給你弄臟了。”

“一會兒洗。”

“你的手疼不疼？”

萬玉山親了親的額頭，說：“疼，但是我忍得住。”

謝晚月伏在他的肩頭坐了一會兒，問：“我剛才那樣是不是嚇著他了？”

“沒有。”

“他還小，在那種地方長大，也不能怪他，我不該對他說那些話。”

“他今年十一歲，不再是孩子，你說得每句話都是對的。”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走一步算一步。”

“是不是會很難？”

“會，他難，我們也難，他可能會不了，會抑郁，會自殺，就算是功了，他也會和正常人不一樣，而我們……”

他的后半句沒有說完，謝晚月卻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是哪種結果，作為萬中的親人，都不好過。

又過了一會兒，謝晚月恢復了神，從他懷里起，說：“我們再去看看他吧。”

兩人整頓了下裳，出了餐廳。

萬中在沙發上坐著，見人出來，子微微了。

萬玉山走到他面前，說:“萬中，你記著，你生是萬家的人，死是萬家的鬼，我既然把這個名字給了你，它就會烙在你頭上，你死了也會帶著這個名字土，墓碑上刻著的，也是這個名字。”

他說得堅定，又認真，萬中仰頭看他，微，他再兇再狠，也有弱，他默默地低下頭，手指來回摳著沙發罩子，這些人說是他的親人，說要教導他，可他不想要。

萬玉山吩咐其他人：“他只要不出這個院子，去哪兒都不許攔著。”

大家紛紛應是，很快就都出去了，萬玉山對萬中說道：“你好好養神，這里沒人害你，我過幾天再來給你講故事。”

萬玉川跟上去，低聲說：“我怕他會起逆反心理。”

萬玉山道:“現在都說不定，明天上午十點，你來我辦公室。”

再艱難，也要做。

***

這邊的事暫且擱下，萬玉山帶謝晚月去醫院看老太太。

老太太的神非常不錯，正和萬玉庭夫妻兩個說話，不時地逗弄著小花生。

臨進門時，謝晚月停住腳步，說：“我的眼睛還腫著，別進去了，被看到了又要心。”

萬玉山把拉到洗手池，掏出手絹來浸了涼水，攥了攥，敷在的眼皮上：“用涼水敷一敷再進去，現在眼睛不好使，看不清東西。”

謝晚月仰著頭，忍著那份涼意，嘶嘶吸氣：“還真的有點兒涼啊。”

話剛說完，忽覺上一熱，倏地把蓋住眼皮的手帕扯下來，見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兒，疑，問他：“你做什麼了？”

“親你了。”

謝晚月聞言想笑，又不想讓他看見，只把手絹塞到他手里，說：“還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