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母心下立即警惕起來，沉聲道，“元兒，我可告訴你，平日你浪些就算了，切莫在國師上什麼歪心思！這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人！”

“娘，我就問問，您那麼大反應作甚。您兒子又不傻，斷不會將國師同外面的子相提并論。”

“你真這麼想才好！”

嚴之元笑嘻嘻的，眼底異極為，“人家是奉了皇命來的，又是子，娘您作為知府夫人，于于理也該去看看，跟人打下道，免得人家覺得我們慢待了。”

嚴母看了他一眼，道，“這事娘有分寸，你記得別做出錯事來就行。你爹那里你也多去瞧瞧，別總跟他犟，他平日對你嚴厲，都是為了你好……”

“知道了知道了，娘您趕準備準備，去拜見國師總要帶點禮不是。”

這方廳中絮絮叨叨，另邊廂，司承煥用過膳后回到客房，就一直于張狀態。

心里想著各種子趕他走的可能，又一一想著法的破解，沉浸在思緒中，當門外有腳步聲響起的時候，才乍然醒神。

只從腳步聲，他就知道是回來了。

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足勇氣，猛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君羨被猛然的開門聲嚇了一跳，待看到僵的杵在自己面前的小豆丁時，才想起來，忙了一早上，自己差點把這個皇子給忘在腦后了。

只是他臉上那是什麼表？英勇赴義？慷慨赴死？

了下角，繞過他，“跟上來，我們談談。”

司承煥便腳跟一轉，在后面亦步亦趨。

回到房間，給小孩拉了張椅子讓他坐下，君羨倚著窗前的長幾，便那麼看著他。

子背著，模糊了面容，整個人似鍍上了一層銀圈，纖細的姿更顯出塵。

酷白，不論什麼時候，上都是那一純白，司承煥見過很多穿白的子，只有將白穿出一種恣意的來。

怔怔的，就看得失了神，忘了來時的張。

“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君羨蹙眉，這是問第二遍，“大、皇、子？”

帶了惱意的聲線，將司承煥驚醒，忙正了神，掩蓋突如其來的不自然，“我不走！”

“……”剛才沒說讓他走吧？所有侍衛都被他遣走了，邊正待用人之際，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侍衛撥出來送他走人，最后結果只能是由他留在這里，所以問的是他接下來打算如何。

眉心，“我有正事要辦，沒有時間管你，你執意留在這里，打算要做什麼。”

“你只管做你的事便是，我不會給你添麻煩，北地也是西玄國土，如今北地災，我就算幫不上忙，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拖你的后。”頓了下，他看著，正道，“雖然我邊沒人，但是至還有個份在，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只要你說，我定會幫你。”

君羨挑眉，“這里除了我，可沒人認識大皇子。真要是有人想出幺蛾子，你說出份人家也可以推不信。畢竟，有哪個皇子會像個小乞丐一樣出現在北地的。”

司承煥：“……”他開始覺得，將自己的侍衛全部遣走有些失策。

就走與留的問題，兩人算是暫時達共識。

其他沒什麼好談的。

君羨朝小孩揮揮手，往床榻走去，“我歇會，你出去吧。之后的時間你隨意，別跑就行。”

說罷躺上床榻，沒再搭理他。

司承煥坐著沒，視線循著子睡，最后落在微蹙的眉頭。

“怎麼不走？”子閉著眼睛，聲音里已經帶了不耐煩。

了手指，司承煥道，“可是有人與你為難？”

“小孩子家家的，別管那麼多，玩你的去。”

“若有，你說出來，我或許能幫你。”玩？他自出生起就與國學、策論相伴，主學下、治國之道，翻手詭覆手謀，玩這個字眼，從未出現在他的世界。

君羨卻有種想將人丟出去的沖，小孩子真的很討人嫌，“北地的事，我自有辦法解決，還用不到你一個孩子出頭的地步。你可以找院子里的人陪你玩捉迷藏，玩老鷹捉小，玩雪球……什麼都行，去吧。”

說罷，將被子往頭上一蒙，徹底與世隔絕。

司承煥怔愣片刻，看著床上的小鼓包，半響后抿，無聲笑開來。

原來還有這樣一面，孩子氣得很。

明明也就是個十來歲的丫頭，比他大不了幾歲，偏生平日里老氣橫秋的，氣勢十足，總容易讓人忽略的年齡。

床上的人不，他便那麼坐著，不發出聲響，有些貪心的希這樣的時刻能夠延長。

君羨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睜開眼睛就看到對面椅子上端坐的小孩，對揚著燦爛的笑臉。

不覺意外，也懶得再驅趕，是看明白了，眼前這個分明是塊牛皮糖。

非常粘手。

招來隨行的侍衛，當著司承煥的面，給他們分配了任務。

司承煥在旁極為乖巧，既不多言，也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引得侍衛們暗地里多瞧了他好幾眼。

連大皇子在國師面前都溫馴得像只小白兔，他們這些得以跟在國師邊的人，莫名就覺得多了很多驕傲的資本。

邊的人全部發散出去了，君羨的靠在房間圈椅上，嘆人手不足。

嚴熙德一班人現在盯著手里的賑災銀，想要做點什麼，勢必會遭到他們阻攔，想要他們配合，等同癡心妄想。

要解決北地問題，首先，就得跟這些在北地扎了的員打一場博弈。

首要的，是糧食。

想著空無一的糧倉，君羨眸子有些沉，手指在圈椅扶手上輕輕敲擊。

府當真一點存糧都沒有，不相信，衙門的賬簿上全是赤字，更不相信。

當真沒米沒糧，他們還會有閑聚在一起尋歡作樂飲酒當歌？

嗤。

如今就只看，被他們掩藏起來的那些東西，什麼時候能大白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