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君羨卻是不懼的。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鉆營場的老油條,悉的都是場上用得著的招數。
可惜,偏偏就不諳場,他們用來對付的那些把戲,還會不會管用?
最后見分曉。
第二日下午卯時,侍衛們的隊伍到達州城,嚴熙德攜北地大小員親自到城門迎接。
城門口有不百姓圍觀,對于到來的國師好奇得,只是隊伍中的馬車被侍衛保護得不風,無人能窺探毫。
嚴熙德上前見禮,車中也毫無靜,只得來侍衛一句,路途勞頓,國師太過勞累,虛禮就免了,直接進城吧。
暫不說員們對此有什麼想法,君羨混在百姓人群中,卻是聽到了不百姓的言論。
有說國師架子太大,甫來北地就擺如此高的威,定不是個干實事的。
有說本就不該對朝廷抱有希,朝廷員向來沆瀣一氣,百姓有何指。
也有說國師敢給知府下臉子,說不定真能給北地帶來點新的變化。
眾說紛紜,失者居多。
馬車一路直達府衙院,嚴熙德等人還要再請國師,被侍衛尋個借口屏退了下去,連同院中的下人也一齊遣走。
查看四周無人了,馬車里才傳出一聲長長的氣聲,車窗簾被掀開,隨即出漢子剛毅的臉來,滿臉哭喪,“國師什麼時候才會出現,我看那些人不會甘心,待會勢必還要來請,我們撐不住多久。”
車外的侍衛們也無奈至極,“撐不住也得撐,國師既然說了衙門見就肯定會來。再者,就算是被發現了無妨,他們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說得輕巧,嚴熙德那個老狐貍城府極深,要是發現國師變了糙漢子,不定就給我們定個謀害國師的罪名給打殺了。”
這話一說完,漢子收到無數個白眼,加一句白癡。
他們是皇上撥下來的侍衛,就算天大的事,憑一個五品知府,都沒權力直接打殺他們。
嚴熙德要是敢,就等于藐視皇威。
爭論間,子清亮的嗓音乍然響起,“說得對,那是個老狐貍,不可掉以輕心。”
隨即,纖細的影閃現在眾人中間。
侍衛們眼睛一亮,同時也真正放松下來,“國師,您可算來了!”
自從大皇子墜崖那夜,真正見識到了君羨的手,這些侍衛的態度就開始發生了變化,真正的打從心底認同,心生敬服。
為子,與那些滴滴、行事扭的大小姐不同,君羨言語行事都極為利落果斷,不矯,不造作,不拘小節,且言行之中帶著一子罕有的瀟灑大氣,更得他們這些武夫的心。
君羨朝眾人笑了笑,順手將上灰撲撲的便服了下來扔回給車上的侍衛,“趕整裝,我們去見見嚴熙德,別讓人等急了。”
侍衛默默穿上便服,君羨也將頭上的男子發髻綁了利落的馬尾,搭配自己上的白衫,不見怪異,反有一種簡潔率之。
后院的花廳里,大小員六七人,大多坐在紅木圈椅上神各異,唯有嚴熙德如老僧定,微垂雙目看不出在想什麼。
“嚴大人,您說這國師打的是什麼主意,人來了,任我們三催四請連面都不,架子未免太大了!”
“這是在給我們下馬威呢!一個小小的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
“哼,聽說在京中甚得圣寵,才敢如此目中無人。你們說一個人能有什麼本事?不外輕解羅衫以侍人,就是個高級些的子罷了!”
廳外腳步聲紛沓而來,廳里的人頓時住了,齊齊站起看著門外。
大一階死人。
不管背地里怎麼不滿,人到了跟前,他們就沒那個膽子怠慢。
一襲白就那麼躍眾人眼簾。
黛眉青青,秋瞳剪水,瓊鼻立,朱紅,簡單率的馬尾,弱化了子的,一顧一盼之間,英氣發,姿容絕艷。
的存在,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黯淡。
,得讓人挪不開眼。
然子上出來的疏冷與大氣,又生不出任何的旖念,只覺不敢。
,絕,氣質絕塵。
原來這就是國師,君羨。
“諸位大人,久等了。”清亮的聲線,略帶沙啞的尾音,如同石子砸湖面,驚醒了眾人。
“北地知府嚴熙德,見過國師!”
“北地知州盧新海,見過國師!”
“北地通判安立山,見過國師!”
……
“免禮。”淡淡一聲,君羨雙手負背,步花廳,最后腳步停在通判安立山面前。
一眾員微愣,心提起,忐忑起來,國師這是想要干什麼,難道剛才的那些話被聽進去了?
安立山也先是心頭一提,然當子站在他面前,鼻端聞到子獨特的百花馨香時,戒備就逐漸散開,垂著頭,腦中想著子絕姿容,不自的心猿意馬起來。
君羨微偏腦袋,打量面前的人,著服,人模狗樣,看著就不討喜。
素手一揚,一個耳狠狠落在安立山臉上,清脆的聲響回在花廳上空,震得眾員目瞪口呆。
安立山被打傻了,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甚至嘗到了里溢出來的腥,只是他不懂,子怎麼敢!
在眾目睽睽之下,甫見面就手打人,好歹,他還是個朝廷命!
“安大人歪了,說不出人話,我給你正回來。”對上安立山憤恨的視線,君羨揚一笑,云淡風輕。
這一笑,極,卻讓安立山的心莫名發涼,心底什麼旖念邪念不甘憤等等,通通不見。
繞過安立山,走到首座的位置坐下,君羨沒有就打人的事多說一句解釋。
安立山,這人的聲音記得,昨兒個夜里可不就是他說是小娘皮麼。
今日既見著了,新仇舊恨一并結了。
被個小娘皮當眾打耳,他敢如何呢?
跟在君羨邊的侍衛們只覺神清氣爽。
都是習武之人,遠遠的就能將花廳里的對話聽得分明,聽到有人辱國師的時候,皆心生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