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里做什麼？”君羨挑眉。(看啦又看♀手機版m.k6uk.com)

司承煥咬牙，力圖鎮靜，“你怎麼發現我的？”

這個夾層是個小機關，除了他沒人知道。

趴進來之后，他連都不敢一下，就怕弄出什麼聲響被察覺。

“馬車路過門檻的時候震了下，當時你的呼吸重了一分。”好心解完，君羨探手，抓著領將死賴在那不肯挪窩的小孩拎了出來，轉塞進傅明遠懷里，“傅大人，看好你外甥。多謝款待，告辭。”

木木的接住小孩，傅明遠著角，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堂堂皇子，居然做出這等事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抓包，這臉丟得太遠，都撿不回來了！

司承煥第一時間掙扎著下了地，死死瞪著君羨，知道厲害，卻沒想到僅僅憑著一個呼吸，就把他揪了出來。

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冷漠！

好容易找著了機會，能夠跟呆在一塊，現在要是放離開，以后想要再這麼接近，只會更難。

他不甘心！

“舅舅傷勢已經無礙，我可以跟你一塊去北地，我是皇子，有這個份在，對你要做的事會有利得多。”

君羨沒有看他，大踏步走上馬車，“不需要。”

拒絕得干脆利落。司承煥攥十指，心底的涌出的不甘與委屈一陣甚過一陣，“我不會給你添麻煩，再說為皇子，我也該關心民生社稷，北地出了災，我既到了這里，于于理也該去看看，察一番。”

“我接到的旨意只是去解決災，沒說還要帶著皇子視察民。大皇子有心，想要做什麼不用跟我說明，只是引發出來的一切后果，均與我君羨無關，”坐進車廂，放下車簾擋住外面投進來的目，沉聲喝，“啟程！”

嗤，不會添麻煩？生病，墜崖，最后還敢藏在夾板里準備玩一招渡！若沒發現，大皇子失蹤的消息一出，還不知道會引出多飛狗跳來。

敢他還覺得這些都不算麻煩？

侍衛簇擁著馬車飛快遠去，司承煥僵立在原地，眼底一片冰冷。

傅明遠無聲的嘆了口氣，神復雜的看著他。煥兒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像是一只被拋棄的小，渾上下滿了不甘與傷。

同時，也更讓他看清了煥兒對待國師的態度。分明就是絞盡腦的去接近，為此不惜一再放下份。

偏偏君羨對此不假辭，本不將皇子的份放在眼里。

“煥兒，北地已經了，那個地方你萬萬去不得，否則舅舅當真無法同你父皇母后代了。再過不久就是年節，你可在定州玩幾天，過幾日我著人送你回京。”

司承煥閉眼狠狠做了次深呼吸，才仰頭微笑，“煥兒知道，多謝舅舅。”

隨即返往回走，角的笑隨之冰冷。

定州距離北地約莫三百公里，一天半的路程。

離開定州，過了秋水鎮，就是北地范圍。

到是皚皚冰雪。

目所見的稻田里，白雪之下，俱是被凍死的冬麥。

途經的村莊，隨可見被大雪垮的房屋，殘垣斷壁在雪地中支棱出突兀的形狀，訴說著這里的蕭索悲愴。

前往北地州城的道上，開始出現越來越多流民及難民的影子，俱是衫襤褸，面容灰敗，眼神麻木呆滯。

而麻木之中，又著扭曲的狠戾與瘋狂。

那是經歷過極致絕之后，滋生出來的孤注一擲的反撲。

君羨眉心漸漸擰起。

北地的事，恐怕不簡單。

“停車。”

令行止。

立即有侍衛近前詢問，“國師，何事？”

君羨下了馬車，示意這名侍衛下馬，又看了他一眼，道，“把外袍了。”

“……”莫名所以，侍衛滿腹疑問不敢問，磨磨蹭蹭的掉了青灰外袍，只著了中在寒風中蕭瑟。

接過外袍，君羨即將袍子穿在了上，好在這名侍衛不算高大，量也不矮，穿上男子袍看著并不顯突兀，反將周芒掩了幾分，不再那麼顯眼。

再抬手打散了一頭青，三兩下挽男子發髻，眨眼變個紅齒白，面如冠玉的男子。

“你去馬車上呆著，今晚你們在附近找個地方過一夜，明日午后再繼續啟程，到時候州城衙門見。”

說罷，翻上馬，疾馳而去。

眾侍衛：“……”國師到底是想干什麼？

了馬車的拖累，單人馬騎的速度快上許多，君羨是在門之前到達州城。

好好一匹千里馬，也生生被得半死不活。

天已經夜，城中有燈點點，稀稀落落的，并不明亮。

君羨牽馬緩緩走在大街上。

周圍也有行人來往，只是每個人的臉上，莫不是死氣沉沉。

街道兩邊的商鋪，大多大門閉，懸在門外的招牌，于北風中發出獵獵聲響。

時而，就可見一撥兩撥的難民一團，蜷在商鋪背風的墻角下。

年老的有，婦孺也有。

時而便能聽到婦人的哽咽與孩虛弱的哭聲，以及搶奪打罵的聲音。

君羨視線落在不遠的巷口，那里，也有一撥難民，老弱婦孺。

“娘親，玉兒好……”小小的娃兒蜷在婦人前，半閉著眼睛無力喃喃。

婦人悄悄抹掉眼角的眼淚，拍著娃兒的后背，輕道，“乖，玉兒乖，睡吧，睡著了就不了。”

“玉兒，爺爺這里還有半塊紅豆糕，你吃，你吃……”抖抖索索的，旁邊的老人從懷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塊手絹，打開，將里面存著的唯一一小塊糕點喂到娃兒邊。

陡地，一只手從旁橫出，滿臉臟污的漢子搶了糕點就往里塞。

“你、你這個畜生！把糕點還給我！”老人憤怒的撲上去，被漢子一把掀開，隨即啐了一口，后退幾步到另一個角落。

余下的，只剩哭聲，蓋過北風的悲鳴。

所見，只是冰山一角，在這座城的無數個角落里，都在發生著或者即將發生類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