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至,學子們一波一波涌出太學院。
景離看著攔在面前的人,不悅蹙眉。
“景離,城中書齋新進了松煙墨回來,我們打算去看看,你跟我們一塊去吧?”司承辛興匆匆的,他口中的我們除了司承彥,還有大皇子也一道。
“不去。”景離想也不想的拒絕,繞過幾人,加了腳步往門口行去。
這個時間,定已經等在門口了。
“去吧景離,松煙墨是難得的好墨,數量很是稀,這次還是托了大皇子的面子,書齋才特地留了些貨下來,下次再想買到可就難了。”
“城中書齋就在朱雀街相隔不遠,去一趟用不了多長時間,若是擔心國師久等,可邀了國師一道前行。”大皇子司承煥也含笑相邀。
“不去,我沒銀子。”景離眼底涌上不耐,走得更快,想要甩掉這幾個牛皮糖。
沒有預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司承煥先是一愣,繼而笑道,“若是看中了,我可以送贈與你。”
“既是送,大皇子先行買了明日贈我便是。”視線淡淡掃過司承煥,景離微頜首致歉,“景離先行一步。”
“……”
司承辛眼的看著景離閃沒人,連頭沒回一個,很是委屈,“不就是想邀他一道去逛逛嘛,我們三個人開口,他都不理會我們。”
“國師每日這個時候定準時來接景離,跟國師比起來,你我有份量?”抬手拍了下蠢弟的腦瓜子,司承彥拾步而上。
他一早知道景離不會答應,興許,還會暗怪他們耗費了他那些許時間,打擾了他更早見到君羨。
“國師對景離當真是寵溺,竟每日親自來接,我都羨慕了。”司承煥笑笑,面上毫沒有被拒的惱意,一句玩笑似的話,化解了幾人之間無形的尷尬。
“那是。景離也算是苦盡甘來,以前在景候府的時候老被人欺負,現在有國師護著,可沒人再敢隨便招惹他了。”司承辛甚是與有榮焉,好似被羨慕的是自個一般。
“哦?我以前在宮中,對景離的事知曉不多,辛表哥,不如你跟我講講?”
“行啊!你好好聽我給你說……”
前方,司承彥暗暗扶額,對弟弟的賣蠢,已經深無力。
此時,景離已經跳上了國師府的馬車,一頭撞進了君羨懷里。
“慢點,這麼莽撞做什麼。”君羨口中訓斥,手則習慣的將娃兒攬進懷里。
“你在煩惱?因何事?”景離仰頭,小小的眉頭蹙著,黑如琉璃玉的眼睛,專注的著。
“我怎會有煩惱。”君羨矢口否認。
“你有,這里皺了。”
的小手點上的眉間,按,娃兒神極認真,似乎這樣,就能將眉間的郁散。
溫熱輕的,在眉心一點點擴散,君羨就那麼低頭凝著娃兒的小臉,看他微抿的著倔強的角,看他漆黑亮又攪不出波紋的瞳仁,還有他因皺眉而擰死結的漂亮的眉形,嘆,“我家寶長得就是漂亮。”
娃兒眼皮都不一下,權當沒聽到的逗弄,只是加重了手指的力道,將的柳眉彎八字形,“你若長這樣,我更加喜歡。”
那樣,就不會那麼奪目,不會吸引那麼多人的目。
“……”君羨無法想象自己完的臉蛋上出現一對八字眉是什麼形。
拒絕去想象。
玩鬧了一陣之后,景離大發慈悲收回了雙手,靠在子懷中,“你今日去景候府了?”
“你怎麼知道?”君羨訝。
景離垂眸,“除了景候府里那兩個,還有誰能讓你冷下臉。”
以他對的了解,必然會去景候府看笑話,在景候最落魄的時候狠狠的落井下石,為他出氣。
那麼緒發生了變化,必然也是跟那兩個人有關。
發生了什麼事?
“今日本來是去看熱鬧的,有人出言不遜死不悔改,我小小教訓了一番。”君羨不想去重復那些惡毒的詛咒,更不想再想起娃兒前世的下場,笑著岔開話題,“你呢,又是為何不高興?”
沒有看他撞懷中時,眼底殘留的不愉。
“無事,下學的時候被人纏了一下。”在子面前,景離極力避免去提起大皇子的名諱,就是不喜,那個人在子心里留下半點痕跡。
然,天不從人愿。
隨著一聲砰響,車震,外面馬匹嘶鳴,隨即傳來車夫誠惶誠恐的聲音,“主子,不好了,撞、撞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