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皇宮的書房燈火不歇。
書房中,當朝重臣云集,六部、閣首輔等皆在列,氣氛空前沉肅。
他們都是夜后接到皇上急召,連忙趕宮的。
來的時候就知道定然是有大事發生,果然,皇上當場就給他們出了個難題。
今日將京城鬧得滿城風雨的君羨,竟然是東海蓬萊君氏后人!而皇上有意授予其國師之位,承繼其先祖!
“皇上,就算君羨真是東海來人,也不能罔顧朝綱將列朝堂,一來是子,例朝以來從來沒有子仕的。二來本一介白,無功無德,朝中不會有人信服,若皇上一意孤行,必然引起朝臣反彈。”首先開口的是兩朝太師龐震,須發皆白,老態龍鐘,微闔的眸子深沉難測。
然誰都不敢忽視老太師在朝的地位,平日里便是皇上都對其禮讓三分。
太師開口,附和的人就多了起來。
“國師一職,至關要,豈是一個小姑娘能擔得起的?平白無故就封了國師,太過兒戲了,且從夏閣老及景候的事上就可看出,該子無忌,桀驁難馴,分明就是一匹野馬。”
“何況其來歷是真是假還無從佐證,皇上萬不可只聽一面之詞,就被人蒙蔽了去。”
“皇上,貿然授予君羨國師之位大有不妥,還請三思而行。”
皇帝坐在紫檀龍案后,眼眸微闔,手指于案臺上輕輕敲擊,表莫測。
臣子們的苦口婆心,也不知他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察覺到氛圍不對,一眾大臣漸漸歇了聲息,等著皇上定奪。
整個書房只剩燭火滋滋的燃燒聲,份外窒。
良久,皇帝才輕眼皮,環視一周,視線最后定在一直沒有出聲的閣首輔上,“劉卿家,你怎麼說?”
群臣面微,眼睛齊刷刷移到首輔上,便是太師,眼底都閃過暗。
閣直隸皇上,可稱皇上邊的智囊團,其間以閣首輔最得皇上看中,稱得上是皇上最為倚重的臣,往往他一句話,就能左右皇上的決定。
被皇上點了名,首輔劉仁普這才上前一步,“啟稟皇上,臣以為,可以一試。”
話畢,頓了頓,劉仁普沒去看眾人臉,再道,“西玄國朝開朝數百年,一直在眾強國之中屹立不倒,最強盛的時期,萬眾來朝。北地蠻夷,西部韃靼等諸國紛紛自請來拜,與我朝通商好,國力一時達到鼎盛。在座若是知歷史,定然知道,開創這一盛世的,乃是我朝先祖文景帝,而文景帝時期,便有歷朝來唯一的一位國師,君未輕。有傳其手眼通天,能觀星測運,在輔佐文景帝時期,無數次以一人之能,未雨綢繆,運籌帷幄,將國力一步一步推向高峰。若以功勞論,其乃文景帝邊第一人。”
“君羨既然手持國師令牌,皇上也親自見鑒過真假,那麼的來歷背景可以暫時不用存疑。再論能力,若是沒有點本事,又怎麼有能力鬧出滿城風雨,最后,還讓夏閣老及景候生吞了啞虧?”
眾臣一時無言,夏閣老被斷了子孫,及景候便鞭笞毒打現在仍然養傷在床,這兩件事即便沒有擺上明面,朝堂上又有哪個人不知?
論能力,君羨確實有。論大膽無忌,君羨也絕對不缺。
“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君羨便是當了國師,也是皇上的臣子。得用,能為國朝得益,何妨拘泥一時?若是不得用,皇上要罷免一個人,也不過是開口一言。君羨坐上了那個位置,能不能留下來,坐不坐得穩,端看有多本事罷了。”總結陳詞,劉仁普便退了下去,垂眉斂目,端是一派全憑皇上定奪的姿態。
“話雖如此,但是君羨此人不馴,如今只是一介白就敢重傷朝廷重臣,渾不將國法戒律放在眼中,一旦手里有了權力,怕是更不會將人放在眼里,若真當有日鬧出無法收場的事,誰能擔待?”龐太師拍了拍掌下扶手,渾濁的眼里閃爍。
劉仁普知自己剛才一番話站在了龐太師對立面,惹其不悅了,此時也不接話,只笑不語。
皇上需要他做過墻梯,他已經做了,剩下的事便是皇上該考慮的了。
“但凡大能者,多有些脾,這也無妨。只要不害到國之本,重用君羨,朕以為,利大于弊。”皇帝瞥了劉仁普一眼,淡淡道。
“皇上所言,想必是心中已有定論,如此,臣等也無需多言了。”
君羨睡得香甜的時候,皇宮的書房里,就的一番商討最終塵埃落定。
第二日朝堂上有怎樣的一番熱議,皇帝又經過怎樣的一場博弈,君羨是不知的,也不關心,只安靜的在紫蘿巷里靜待結果。
三日后,宮中大太監持著圣旨,親自蒞臨紫蘿巷,在破敗的民院前宣讀了圣旨。
“皇帝詔曰:今有君氏羨,乃蓬萊之后,懷大能,得朕厚,授西玄國師之位,賜國師府,今后輔佐君側,為江山社稷立下大業,共襄盛舉!欽此!”
哄!
紫蘿巷炸了。
跪在院子里痛君羨一同聽旨的云初云夕等人暈乎乎的,腦子里一團漿糊,半響沒回過神來。
院門外,滿一條巷道的乞丐們在最初的震驚過后,狂走相告。
整個紫蘿巷似瘋了一般,從未有過的喧鬧。
來宣旨的大太監將圣旨與君羨后,笑瞇瞇的道了幾聲恭喜,并代了國師府的地址,后率眾而去。
“寶,我們要搬家了。”隨意將圣旨拿在手里,另一手拍拍娃兒的小腦袋,君羨笑道。
“這就是你近日忙的另一件事?”景離可算整個紫蘿巷唯二冷靜的人。
“嗯,沒有勢力,斗不倒你爹啊。”
“……”
君羨回頭,看著后還跪在地上,眼看著的一眾小家伙,“你們到時候一并住國師府,以后府中瑣事都給你們了。云夕,你管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