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呼……吸……
夜降臨,黑暗籠罩了整個小鎮,肚穿爛的喪尸游魂一樣游。在一片靜謐中,一只著指骨的手揪住了地上的枯草,下一秒一個眼睛發灰的喪尸從爬了起來。
它的臉已經毀了一半,上面滿是啃咬過的痕跡,一只眼珠也直接沒了,肚子上有一個黑黝黝的,腸子沾著從里面了出來,刺骨的寒風能從里直接穿過,整個腹腔仿佛變了風的箱子。
它像其他喪尸一樣,站起來后就開始游,只是他一直沿著路往前走,好像是有目的地一般。沒有了神智,五也只剩下聽力和嗅覺,但它好像天生就有一種執念,不斷的超越本能驅使它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冬天的夜總是格外漫長,一直到早上八點,才有天亮的趨勢。
甩掉了車隊的季聽等人,在A市轉悠一夜后,總算暫時找到了安的地方——一家早教中心。
雖然資源匱乏,可這里面幾乎沒什麼喪尸,比起外面來說更加安全,而且教室的柜子里有小毯子,睡覺時可以保暖。
“這邊比較偏,但我剛才檢查了一下,很安全。只找點一點吃的,大家先湊合一下,等休息完再四看看。”李向明將吃的放在了桌子上,眼底滿是疲憊。
他對昨天殺趙恒的事只字不提,其他人也沒有開口,四個人仿佛同時把這件事給忘了一般。
姜瑜無力的搖搖頭:“你們吃吧,我不。”
“我也不,你跟季聽吃吧。”只經過了一夜,申屠數仿佛老了十歲。
李向明看了看他們,最后將目轉到季聽上:“你勸勸他們吧,日子總要過下去。”
季聽沉默許久,才輕聲道:“先緩緩吧,讓他們先睡會兒,醒了再吃也行。”
“……那行吧,我那份我先吃了,不吃飽我會睡不著。”李向明說完,就不客氣的把東西分了四份,拿了自己那一份到角落里坐下,吃完就閉上眼睛睡了。
他一走,季聽就看向姜瑜:“阿姨,先休息吧。”
“你睡吧,我不困。”姜瑜眼底的哀傷幾乎要克制不住,每說一句話都要哽咽出聲。
申屠數無聲的抱住,許久之后沉聲安:“好了,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向前看知道嗎?季聽需要我們,我們不能倒下。”
姜瑜將臉埋在他的懷里,抑的低啜著,肩膀抖得不樣子。季聽安靜的站在他們邊,直到姜瑜累了,站著都在申屠數懷里沉沉睡去,這才對申屠數道:“叔叔,你也睡會兒吧。”
“嗯,別心我們了,累壞了吧,快去休息。”申屠數放緩了聲音。
季聽看他緒狀態都還算正常,于是點了點頭,沉默的到角落里躺下,拉了一條毯子蓋在了上。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呼吸聲,毯子帶來的溫暖讓所有人繃了一天的神忍不住放松,就連腦子糟糟一片的季聽,也克制不住帶來的困意,很快就睡了過去。
只可惜這一覺并不踏實,夢境里反復播放申屠川被喪尸撲倒的畫面,直到大腦再承不住這種痛苦,著從夢里醒來,才怔怔的睜開眼睛。
沉默許久后坐了起來,看了眼屋里還在睡的李向明和姜瑜,發現申屠數不見了。急忙跳下床跑出去找人,在沖到走廊里后突然聽到一陣抑的哭聲,猛地愣住,怔怔的看著走廊盡頭背對著的中年人。
他的鬢發好像一夜之間白了,后背也不再直,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還很年輕的樣子,可才短短一天,老態就出現了。
季聽安靜的站在走廊里,聽著他痛苦絕的哭聲,并未上前打擾。他是丈夫,是父親,是一個家庭里的最后的信念與支撐,所以他悲傷時不能悲傷,痛苦時不能痛苦,只能咬牙撐著,源源不斷的把自己的苦難熬希,撐著這個家走下去。
的眼眶微微泛紅,指尖也在抖,在眼淚快要落下時,李向明走了出門,安靜的陪站了會兒后,轉朝另一個教室走去。季聽垂下眼眸,無言的跟了過去。
“是趙恒害了申屠川?”李向明單刀直。
季聽看向他:“是。”
李向明頓了一下:“節哀。”
季聽盯著地板上印的卡通人看,半晌開口:“我沒有證據,如果你不信我,或者覺得我的手段太殘忍,我們可以和平分開,但要先等我跟叔叔阿姨找到代步車。”
李向明沉默許久,許久之后看了一眼:“我相信你,也信申屠川。”正如之前說的,好人和壞人的氣場天生是不合的,如果他們是壞人,那他一開始就不會選擇幫他們。
季聽平靜的點了點頭:“謝謝。”
兩個人就此無話了,半晌李向明忍不住道:“季聽,你緒不對,不會想不開吧?”
他這問題一說出口,季聽的角揚起一點弧度:“你想多了,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我就不可能想不開。”
這話乍一聽沒問題,可仔細聽又覺得奇怪,李向明看著,還想再勸上幾句,季聽聽到了申屠數回房間的腳步聲,于是也轉回去了,留下了一臉擔憂的李向明。
季聽回屋時,申屠數眼睛還紅著,看到后遮掩的低下頭:“你跟向明都不在,去哪了?”
“我們出去聊了會兒天,叔叔再睡一會兒吧,等阿姨醒了我們再吃東西。”季聽假裝沒有發現他的不對。
申屠數含糊的應了一聲,在姜瑜邊躺下了。季聽沒有再跟他說話,看了一眼跟進來的李向明后,就安靜的坐在了角落里。
一個小時后,姜瑜流著淚醒來,睜開眼睛后看到申屠數眉間的壑,干眼淚后手幫他平。申屠數因此醒了過來,無聲的將抱在懷里許久,才低聲問一句:“了嗎?”
“……了。”毫無胃口的姜瑜回答,然后就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放松了些。
聽到他們說話的季聽立刻招呼他們:“叔叔阿姨,起來吃點東西吧。”說完頓了一下,又看向李向明,“向明哥,一起吃吧。”
“我那份已經吃完了,哪好意思吃你們的。”李向明笑了一聲。
季聽笑笑:“以后就我們幾個相依為命了,哪至于還計較這些。”
李向明頓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起了:“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就跟他們坐到了一起。
幾個人將的食分了一下,一邊吃一邊商議未來的事。
“我們幾個單打獨斗的話,還是太危險了,最好是再找個組織依附,”李向明把最后一口餅干吃了,“對了,你們來A市是打算做什麼?”
“聽聽有個表哥在這里,我們是打算投奔他的,”姜瑜說完苦一笑,“當時沒想到會在加油站困這麼久,也不知道表哥還在不在這里。”
“找找看吧,反正也要順便找靠譜的組織。”李向明當即道。
剩下三人也都答應了,這件事算定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一行人踏上了尋找之路。
而某個在小鎮蛻化的喪尸,也在不斷靠近A市。它走得極慢,可日日夜夜都沒有停下,僅僅憑借本能一直往前,哪怕腳上的鞋底磨爛了,腳底也開始模糊,每走一步雪上都會印下一點跡,它也沒什麼反應,只知道要往前走。
一日夜里,它嗅到了生人的氣味,嘶吼一聲朝著味道來撲去,頓時一片混。在它要咬上一個人的脖子時,突然一個鐵锨朝著它的腦袋砍了過來,它的脖子瞬間斷了大半,接著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拿著鐵锨的人走到它跟前,舉起鐵锨再次拍在它的頭上,它僵的躺在地上,再也不了了。
“死了嗎?”有人問。
拿鐵锨的人踢了踢它的頭:“死了。”
“過來吃飯吧,媽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哪來的喪尸啊,還就這麼一個。”有人罵了一句。
拿鐵锨的人笑哈哈的走了過去,一行人鬧了一片,誰也沒有看到喪尸的手指了一下。
等他們吃完飯再回來看時,喪尸已經不見了。先前拿鐵锨的人渾發:“媽的見鬼了嗎?誰剛才那喪尸了?”
“臟不拉幾的,誰會那玩意,你不是說死了嗎?怎麼會不見了?”
“那誰知道,怪邪門的,還是別在這里多待了,趕走吧。”
“你他媽都殺多喪尸了,還會怕這些?”
“老子不怕喪尸,還不能怕鬼了?,趕走趕走……”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上車,開著車上路了,沒有人看到,一只脖子被砍掉大半的喪尸正在皮卡車的后面,灰的瞳孔里倒映著黑夜與雪地。
而它其實什麼都看不到。
車很快開進了A市,徑直朝著某個目的地去了,途中經過本市最大的研究院時,車子停了下來,車廂里的對話傳它的耳朵——
“這里就是研究院了?”
“你想干嘛?老大還等著呢,我們得盡快回去。”
“都說這次的喪尸病毒是因為研究院作不當,如果這話是真的,那是不是代表這里面說不定可以找到消滅喪尸的辦法?”
“別扯了,先不說這次喪尸病毒是全球的,就算是傳言是真的,那些資料給你,你能把解藥研究出來?”
“說的也是。”
開車的人被說服了,車子再次啟,朝著前方沖去。喪尸著車的手一松,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這一摔讓它的骨節全部錯位,一只小擰了奇異的角度,而它毫無反應,只是掙扎著朝研究院走。
皮卡車上有人過反鏡看到后面的喪尸,頓時有些不可思議:“后面那個,是之前我們拍死的那只嗎?”
“什麼?”其他人回頭,卻什麼都看不到了。
那人還在震驚:“我好像看到之前拍死那只喪尸在后面,它真的還活著?”
“怎麼可能!就算活著,它是怎麼一夜之間到A市的?總不會像咱們一樣開車來的吧?”
眾人頓時笑了起來,原先看到的人也不糾結了,只當是自己趕了幾天的路,眼睛有點花了。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基地,還未等下車,基地的人就迎了上來,看到他們平安歸來,一個個高興得像過年一樣。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比計劃的晚了一天,老大快擔心死了,快跟我一起去見老大。”一個漂亮孩招呼他們。
眾人把車給其他人后,就和孩一起去了基地辦公室,一進去就把昨晚的奇遇說了一遍,辦公桌前的男生直笑:“脖子都砍斷了還能走?我怎麼沒見過這麼堅強的喪尸?”
“真的啊老大,我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親自拿鐵锨拍喪尸的人立刻道。
男生眉眼彎彎,周出一種溫潤如玉的氣質:“行了,平安回來了就好,其他的就別跟我扯了。”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敲門聲,他應了一聲,下一秒季聽就走了出來:“北云哥。”
“哎喲漂亮妹子!老大你認識?怎麼還你哥啊。”那人立刻道。
男生笑笑:“嗯,我遠房表妹,小時候見過,剛剛來投奔我。”
“真的假的?既然很多年沒見了,為什麼會突然來投奔?”那人不解。
季聽緩緩開口:“雖然就小時候見過幾面,可我一直覺得北云哥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所以一遇到喪尸,第一想法就是讓北云哥保護我,所以就一心來A市找他,幸虧讓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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