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要魔的征兆。
“續斷……”季聽掙扎著想要起,商陸急忙扶,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后,掙商陸的手獨自焦急的朝他走去,“續斷,你現在很危險……”
只走了兩步,便跌在地上,傷口瞬間流出了更多的。
“師父!”商陸急切的要去扶,卻被擺了擺手制止了。
“續斷,停下來,若你再這樣下去,先前數千年的修為便都要毀于今日,停下來!”季聽息著看著他。
續斷卻始終對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唯有周不斷形黑的漩渦,而殿稍有靈的件,都在因他的存在不安晃。
季聽的傷口還著半截續聽劍,續聽劍乃是用魔龍筋骨所制,與的靈力最為相克,因此傷口一直不能愈合,隨著鮮紅的流出的,還有源源不斷的靈力。商陸到底還是凡人,即便先前幫治過傷,可由于靈力不如的純正,效果十分微弱。
若想快些好,應該立刻打坐出續聽,可續斷如今的模樣,如何都放心不下。隨著時間的推移,靈力不斷虛耗,眼看著就要枯竭,卻顧不上自己,哀求的看著續斷:“你先冷靜下來,冷靜……”
“我就是太冷靜了,才沒辦法繼續騙自己,”續斷平靜的看著,仿佛在陳訴事實一般,“你的眼睛,你的心,向著的從來都不是我,我就不該……妄想捂熱你。”
話音剛落,剛轉黑的瞳孔立刻紅得滴,整個人都仿佛筋骨重塑了一般,本就白皙的變得如瓷一般毫無瑕疵,眉眼廓明明沒變,卻平白多了一暗黑的氣勢,人不敢輕易直視。
一時間寢殿風聲大噪,屏風花瓶一應件倏然破,隨著無的疾風呼嘯吹過,碎片劃過季聽的眼角,一道痕出現,滲出的也被風吹走。
……他竟是,徹底魔了。
“續斷唔……”還在傷口的劍應到續斷的氣息,猛然從季聽肩上朝他沖去,季聽被帶得跌了一下,唔的一聲吐出來。
續斷眼神漠然看著地上的,目從臉上移到的傷口上,眼底泛出一點。
半晌,他面無表的從腰間將玉佩拽下,當著季聽的面握在手中。一瞬間后,玉佩化飛沙飄落,原本儲蓄在里面的靈力被釋放出來,一腦的朝季聽傷口涌去,瞬間止住了。
季聽的傷口以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掙扎著起朝他走,卻在快要靠近他時又是一口鮮,接著無力的摔在他腳邊。咬牙抓住他的腳踝,哽著一口氣開口:“我可以幫你,我會幫你,別怕……”
“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師父,我亦不再是你的徒弟,我們一刀兩斷,若再復相見,猶如此劍。”續斷說完,手下一凝力,便將斷兩截的續聽劍聚于手上,下一秒劍在手上化了灰燼。
有灰燼無意間落季聽眸中,的眼睛瞬間干疼痛,卻仿佛無知無覺一般,直到續斷消失,都沒有回過神來。
季聽上神的寢殿魔氣沖天一事,瞞不過任何人的眼睛,轉眼整個天界的人都知道了,后來不知是誰傳出去的,都知道了那日的魔氣是從季聽上神的大徒弟續斷上來的,于是又有了續斷對季聽因生恨的傳聞,再后來魔界傳來魔王被殺、更換新主的消息,只是這些傳言季聽完全錯過了。
續斷離開后,季聽在一片狼藉中獨坐了三日,直到后來力竭昏倒,才被人挪到了偏殿中。
一連昏迷了兩個多月,再睜開眼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覺,直到下一秒看到了一臉眼睛的墮仙。
“喲,可算醒了啊,被自己徒弟打這樣,真夠丟人的。”墮仙嘲諷。
季聽神淡淡沒有反駁,倒是商陸不滿的看他一眼:“師父本就一直沒有痊愈,續斷魔時又靈力大漲,師父贏不了也是正常。”
“你就護著吧,上個這麼護著的,看是什麼下場,小心步了他的后塵。”墮仙哼了一聲。他就出去喝個大酒,醒來就發現關門弟子魔了,仙魔兩道雖說如今沒有明確的對立,可也是默認老死不相往來的,如今續斷魔,就等于他們師徒斷了。
悉心教導幾千年的徒弟說沒就沒了,沒的原因還是跟另一個師父因生恨,他能看季聽順眼了才怪。
“我已經決定把商陸提為關門弟子,這件事不是跟你商量的,只是告訴你一聲,聽到了沒有?”墮仙冷笑的看著季聽。
季聽還未說話,商陸就先一步拒絕了:“我不要,墮仙師父的關門弟子只有續斷,也只能是續斷,您別想不要他。”
“我連都不商量,你以為你有拒絕的權利?”墮仙對他吹胡子瞪眼睛,“你若是不答應,就休想我再拿靈藥救!”
“你!”商陸不高興的皺起眉頭,卻在聽到季聽的咳嗽聲后忙去端茶遞水。
墮仙最是嫉妒這些徒弟對季聽的殷勤樣兒,明明他也沒費心,可這倆小白眼狼怎麼就那麼喜歡呢?
季聽從商陸手里接過水喝了一口,這便掀開被子要下床,商陸急忙攔住:“您要什麼,我給您拿。”
“我去尋續斷。”季聽幾個月未開口,加上底子還虛著,聲音聽起來虛弱又沙啞。
商陸聞言沉默了,倒是墮仙諷刺的笑了一聲:“他如今已經是魔界新主了,正是風無限的時候,你這個害他墮魔的人過去,是想死在他手里嗎?”
“魔界新主?”季聽怔愣的抬起頭,醒來后第一次正眼看墮仙。
墮仙掃了一眼:“他墮魔之后誰也不知道去了哪,沒多久便傳來魔界易主的消息,聽那邊一個朋友說,是他和魔王在東海偶遇,新仇舊恨加一起倆人打了起來,斗了三天三夜續斷把魔王殺了,還吸收了他全部魔力,正式為了魔界新一代的王。”
他說完頓了一下,意味不明的輕哼一聲:“都說心魔蝕人心脾,倒沒見過把心魔當做補品吃下去化魔的,難怪他一直努力修煉,卻始終沒什麼進,合著天賦全點在了歧途上了。”
能借著心魔的力量蛻變,他果然是天生做魔族的料子。
季聽眼神黯了下來,雖然墮仙三言兩語簡化了續斷和魔王廝殺的過程,可以他為人的潔癖程度,必然是瀕死之際,才會吞下厭惡之人的力量,否則任那魔王再厲害,他也不可能一下。
“所以他現在在魔界是嗎?”季聽有氣無力的問。
墮仙頓了一下,表古怪起來:“你真要去找他?”
季聽不語,但眼神已經表明了的想法。
“不行!”從剛才就一直在諷刺的墮仙突然嚴肅起來,“你現在力量孱弱,空有靈力卻無法使用,若是這樣去了魔界,在那些魔族眼里,便是上等的補藥,恐怕不等你進魔界的門,就被門外那些低等魔族撕吃了。”
“我陪師父去呢?”商陸立刻問,他心里其實也特別擔心續斷,可師父一直昏迷,他便不敢離開,現在見師父要去,他便又心了。
墮仙瞪他一眼:“你當初能闖進去,是借著我那些神,否則以你的修為,你當魔界是能說闖就闖的?”
“我的修為已經更進了。”商陸不服,師父不在的這幾百年,他得了幾個機緣,如今已經不是當初和魔王一戰的弱了。
墮仙冷笑一聲:“魔族詭計多端,就算你有能耐闖進去,可你帶著季聽這個拖油瓶,他們若是再像上次一樣使一招聲東擊西,你確定你不會上當?”
“師父才不是拖油瓶!”商陸一聽他又詆毀師父,登時就急了,說完才意識到不是跟他頂撞的時候,“既然魔族那麼難對付,不如墮仙師父跟我們一起去吧,只需護送我們見到續斷就行。”
墮仙厲聲斥責:“胡鬧!你當我攔你們是鬧著玩的嗎?!看看你師父這樣子,若是再一次重傷,直接就神隕了,你確定我和你們一起便萬無一失了嗎?!”
商陸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想當然了,他慌忙看向季聽,剛要勸說,便看到季聽虛弱的躺回到床上了:“尊者,我還有多久才能恢復?”
“你安心打坐,有我那些靈藥在,只需百年便可恢復一半功力。”墮仙見聽話了,面總算好看了些,“對咱們這些人來說,就時間不值錢,續斷如今已經魔,更亦和咱們一樣長生不老了,你且安心養病,以后日子還長著呢。”
季聽疲憊的閉上眼睛:“知道了,多謝尊者。”
墮仙見要睡了,便瞪了商陸一眼,商陸小心的幫季聽蓋好被子,跟在墮仙后面出去了。兩個人出去不久,季聽猛然睜開了眼睛。
魔界的風和天界凡間都不同,天界的風著一涼薄,可卻彌漫著靈氣,吹在上時都是舒展的,凡間有四季,四季的風各有不同,卻每一日都攜裹著煙火氣。而魔界的風好似刀子,刮在上時如匕首劃過,仿佛隨時要你鮮淋漓。
季聽著一件黑斗篷,斗篷將從頭到腳罩得結結實實,只出一張沒什麼的。為了不像墮仙口中說的那般為低等魔族的獵,在來時便封鎖了全部靈力,雖然變得沒有能力自保,但也總比為別人眼中的強。
混過魔界的大門,步履蹣跚的繼續往前走,盡可能的避開人多的地方。只走了短短一段路,的后背便被汗塌了,四搜羅一圈,選了一個力量最弱的魔族問路:“請問魔宮在哪個方向?”
魔族停下腳步,狐疑的看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你去魔宮干什麼?”
“去尋一個故人。”季聽的聲音還是很啞,在被風吹了許久之后,的溫高得不正常,應該是發燒了。修仙之人發燒,上神發燒,這種罕見的事竟都被遇上了。
魔族瞇起眼睛:“什麼故人?”
“家中遠親,在魔宮當值,我去看看他。”季聽微。
魔族盯著看了許久,突然冷笑起來:“既然是遠親,為何要去看他?就算找理由,麻煩你也找點靠譜的吧。”
“遠親就不能去看了嗎?”季聽斗篷下的手不聲的握住一把匕首。雖然此刻靈力不能用,千年神兵在手中不能完全盡其用,可刺殺一個低等魔族還是很容易的。
“你是混得不好,所以來投奔人家的是吧?”魔族一副看的樣子,不屑的哼了一聲,“我看你一點魔力都沒有,估計是被人掠奪了吧?都這麼落魄了,還死鴨子,說什麼去看看人家,你平時怎麼沒去看?我最煩你這種了。”
“……您教訓得是。”季聽握匕首的手微微放松了些。
魔族趾高氣昂的又說了幾句,才給指了路。
季聽疲憊的道了謝,拖著越來越沉重的子朝著魔宮去了。越靠近魔宮魔氣就越重,以往有靈力護,并未覺得有什麼,如今卻是每一步都走得艱難,等到了魔宮宮門前時,已經是舉步維艱。
“站住!你什麼人?!”宮門守衛朝亮出武。
季聽汗如大豆,從額上順著廓線往下落,撐著一口氣虛弱道:“我找魔王,勞煩通報一聲。”
“你什麼人啊就張口要見魔王,趕給我滾!”守衛冷笑。
季聽抿了抿,最終沒有堅持,只是走到宮門不遠的一個角落坐下,靜靜的看著宮門發呆。
聽剛才守衛的話,便知道他如今在魔宮里,那麼總有一天會出來的吧。抱著這種想法,季聽安靜的守在那里,一如這幾千年以來一直守著自己的續斷,每一天都會去問守衛可否通傳,但每次都被不耐煩的打發了,最后只能繼續在角落里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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