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定定的跟臺上人對視，雖然他的眼前有鏡片阻礙，可還是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深……所以自己到底有多笨，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小年對自己的心思？

嘆息一聲，覺得自己這麼多世界都沒長進的同時，心底又生出一點竊喜。果然從第一個世界開始，所有的男配都是同一個人，否則也不會每個世界都喜歡。

季聽是開心了，而校領導加班主任卻瘋了，他們要申屠川上臺是立反面典型的，不是讓他去秀恩的。偏偏這學生還不得，學校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高考狀元了，這次希全寄托在申屠川上，絕對不能像理其他學生一樣停課之類的。

“一定要想辦法嚴肅理，一定要理！”校領導車轱轆話來回說，就是不說該怎麼理。

班主任適時道：“還有一個月就該高考了，本來讓他上臺做檢討，我已經擔心他心會影響了，要是再罰，恐怕會影響他的狀態。”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以后還怎麼教育其他學生？！”校領導暴跳如雷，正要說罰方式時，那邊申屠川話鋒一轉，突然把檢討大會變了誓師大會——

“當然了，早確實不對，我也是個不好的例子，所以我會在高考中加倍努力，爭取考一個讓學校領導和老師都滿意的分數吧啦吧啦……”

申屠川說起方的話時溫溫吞吞的，可卻神奇的有說服力，剛才還氣得半死的校領導們，轉眼就覺得到底是好學生，什麼事都能扯到學習上去，誰能舍得罰這樣的孩子。

“主任，你看孩子都知道錯了，也分得清輕重緩急，不如這件事就先下來，等他們考完再說。”班主任立刻道。

校領導哼哼兩聲，聲音也沒剛才那麼繃了：“他要是分不清輕重緩急，那還怎麼考大學，前程是給自己掙的，不是給我掙的！”

“是是是，您說的是，我回去也會說說他，他好好備戰高考。”班主任聽出這是不罰了的意思，立刻順著臺階往下走。

校領導皺起眉頭：“說他干什麼，要是心理脆弱一點，還怎麼考試，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本來也只是敷衍兩句的班主任：“……”

申屠川在臺上說了一堆高考加油的話后，便慢吞吞的走下了臺，徑直朝季聽走去。場上幾千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他和季聽，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季聽的臉漸漸紅了。

……他不會是這種時候還要坐在旁邊吧？季聽有些不確定的想。

答案是肯定的，申屠川毫不猶豫的到邊坐下，只是臉上微微泛紅。

季聽本來想說他兩句的，可等他坐在自己旁邊后，也忍不住局促起來，半晌想想自己都大學畢業多久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當即就沒那麼張了。

“你怎麼跑我旁邊坐下了？”季聽干咳一聲問。

申屠川頓了一下，似乎也有些張：“不然去哪？”他們是同桌，難道不該坐在一起嗎？

“……你剛做完跟我早的檢討，現在就跑過來跟我坐一起，不怕老師生氣嗎？”季聽嘆了聲氣。

申屠川沉默一瞬：“你怕嗎？”

“……”不怕。

申屠川從的眼神中知道了答案，當即笑了起來：“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行吧，反正待會兒要是挨罵的話，也肯定你是主力軍。”季聽說完，吭哧著坐正了，不再往他那里看了。

申屠川的目卻不舍得離開，一會兒看看的眼睛一會兒看看的，只覺得哪哪都合他的心意。

季聽被灼熱的視線盯得坐立難安，不由得低聲警告一句：“看臺上。”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只盯著算怎麼回事啊。

申屠川輕笑一聲，聽話的看向臺子上，季聽剛松一口氣，就覺到自己的手被一下，不由得往旁邊讓讓，結果他還是湊了過來。一連幾次后，季聽無奈的看著他：“你想干嘛啊？”

“我不想在這里，我們先回去吧，我有話要跟你說。”申屠川目晶亮。

季聽掃他一眼：“如果你不想老師被氣死的話，就乖乖坐到會議結束。”

申屠川眼底的滅了，失要從上每個角落都溢出來，季聽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低了聲音：“以后時間還長著呢，你著什麼急。”

申屠川怔了一下，明白的意思后笑了起來，仿佛剛才失到要哭的人不是他一樣。季聽最不能看他這種緒隨時被撥的樣子，每次看到就忍不住想親親抱抱，然而現在顯然不是時候，于是強行扭開了臉。

一直到會議結束，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回到班里就被班主任拎了出去，更是沒時間了，等到有時間時，又覺得錯過了那氛圍，兩個人坐在座位上面面相覷，直到上課都沒說出什麼話來。

一直重復到放學，申屠川心里的話都沒能說出口，兩個人之間縈繞著一種尷尬又心的覺，誰都有點不自在。

放學時因為磨嘰太久，出校門的時候外面已經沒什麼人了，只有昏黃的路燈和星河遙遙相。兩個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旁邊的大樹上結了不知名的小花，香香的味道無限在溫熱的空氣里延展。

在這種環境里，人的心不自覺的放松下來，先前消散的勇氣也跟著漸漸凝聚。申屠川不住的看向旁邊的孩，終于忍不住問出那句：“你沒生氣吧？”

“……為什麼要生氣？”季聽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張得嗓子都啞了，急忙咳了一聲回答。

申屠川小心的看著：“那你不生氣……是因為喜歡我嗎？”

季聽咋一聽他這麼直白的問題，無語片刻后突然平靜下來，完全不復之前的慌張。自己可談過很多次的人，怎麼能被這頭小子給帶跑偏了，什麼都沒發生呢就開始張。

呼了一口氣，腳下一停轉面朝申屠川，等他也跟著停下后才輕笑道：“申屠川，明知故問不好玩哦。”

“……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申屠川的手心微微出汗。

季聽沉默一瞬：“你確定要聽實話嗎？我怕會嚇到你。”

“我不怕。”為了證明自己勇敢，申屠川朝走了一步，結果沒把握好距離，差點到上，危險地收回一點腳，才穩住平衡沒抱住。

季聽看著難得冒失的他，忍不住笑一聲，這才認真回答：“真要說的話，應該是自打認識你，我就喜歡上你了。”

“那時候我們才四歲。”申屠川驚訝。

季聽輕哼一聲：“我里有個老靈魂不行嗎？我就是喜歡你。”

申屠川怔怔的看著，腦子里突然想起小時候的季聽，滾滾的不說，還短手短腳容易摔跤，可的樣子讓他想抱回家藏起來。他眼底滿是被喜歡的欣喜：“你真的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我了？”

“對呀，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了。”季聽溫的看著他，“所以后來再遇到你，我就說要轉來你的學校，就是為了跟你在一起，怎麼樣，嚇到了吧。”

申屠川不知道說什麼好，半晌低聲道：“沒有嚇到，只是有點可惜。”

“可惜什麼？”季聽挑眉。

申屠川抿：“可惜我們把自己的心思瞞得太久，錯過了太多時間。”如果能早點知道的心意，他們應該更早之前就在一起了吧。

“你錯過什麼了啊，之前還信誓旦旦說只當我是朋友，害得我都不敢說自己喜歡你的事。”提起這件事季聽就一臉郁悶。

申屠川難得有些窘迫：“我也喜歡你，可是我怕你知道了我的想法，會覺得這樣的我很討厭。”他太怕失去，所以反而更愿意維持現狀。

季聽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也舍不得為難他：“算了，我也瞞你了，所以這件事我們扯平了。”

“那……我們現在是男朋友了？”申屠川小心的試探。

季聽想了想，狡黠一笑：“那你得先告訴我，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才行。”

“我不知道。”

季聽頓了一下，不滿：“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申屠川誠實的看著，“因為從第一次見到你，你對我來說就是世界上最特別的存在，可是我太遲鈍，分不清友和，直到今年年初才意識到，我對你本不是友。”

……所以嚴格來說，他是從過年那陣就開始暗了？季聽笑了起來：“看來還是得謝拍咱們照片的人了，我們都瞞得太好了，如果不是那人我們一把，恐怕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彼此的心意呢。”

申屠川覺得說的有點道理，但是不想就這麼承那人的，于是沉默不言，只是默默牽住了的手：“我會對你好，一直對你好，不會讓任何人看你的笑話。”

高中同居這種事傳出去，名聲會多不好他心里很清楚，但如果同居的人最后結婚了，那就會變另外一種說法，他會用自己的真心，一直守衛季聽。

季聽倒沒想那麼多，聽到他這麼說也只是而已，手指在他手心里摳了兩下，小聲說一句：“我也會對你好的。”

“我知道，你一直很好。”申屠川笑了起來。

季聽瞄他一眼，臉蛋紅紅的跟他一起回家了。從這天起，兩個人的關系就從好朋友變了男朋友，但生活似乎和之前沒什麼不同，還是一起出門回家、上課下課，只是上課時會在桌子下面牽手，再多便沒有了。

季聽對他這種相當君子的行為早已經習慣，覺得畢竟還是高中生，太過親了也不好，凡事還是得把握個度才行。

天氣越來越熱了，他們也從單變了短袖，而隨著天氣熱起來的，則是一年一度的高考。

轉眼便到了考試那天，申屠川跟季聽一起出門時，皺著眉頭問：“準考證帶了嗎？”

“……大哥，你已經問了第八遍了，我帶了帶了，其他的東西也帶了，你要再檢查一遍嗎？”季聽無奈的看著他。

申屠川點了點頭：“也好，給我，我再檢查一遍。”

“……再不走就遲到了，趕的。”季聽拒絕他的瘋子行為，推著他往外走。由于兩個人不是一個考場，所以各打一輛車朝不同方向走。

申屠川的車子先來，但他堅持等季聽上車再走，季聽只好陪他等著，好在自己的車也很快就到了。

上車后，申屠川著車窗不住叮囑：“不要心急，要平常心對待，你不會的題肯定其他人也不會，所以遇事也不要慌張，還有……你準考試和二b鉛筆都帶了嗎？”

“喏，帶了，”季聽怕他到了考場還惦記這事，趕把自己的東西又給他看一眼，等他出放心的表后，又趁機囑咐，“你別老想我的事，到考場上要專心知道嗎？我可不想你因為我考試失利……呸呸呸，不吉利，當我沒說。”

申屠川看著平常心的樣子，突然松了口氣，微笑著點頭答應了，等的車離開，自己才轉到出租車上坐下。

努力十幾年，考試兩三天，最后一門結束的時候，仿佛給整個過去都畫了一個句號。雖然季聽只在這個世界上了一年的學，可當從考場出來的那一刻，也是覺得慨萬千。

申屠川呢？他的學校生活備欺凌，如今終于能結束這種日子，投向更好更健全的人生，他此刻在想什麼呢？

申屠川什麼都沒想，考完出來就打車直奔公寓，想在最短的時間里見到季聽。他坐在出租車上時，車窗外滿是學生或喜或悲的表，有幾張還是經常在班里看到的臉，車子開的瞬間，那些人便被遠遠的甩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