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被猛然間竄出來的狗嚇了一跳，看到它往申屠川上竄時，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下一秒掏出防狼要反擊，卻發現狗沒有傷害申屠川的意思，反而在他懷里撒潑打滾，像是見到了老朋友。

季聽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眼眸微微了一下。

“……這狗我前段時間喂過一次，沒想到竟然還記得我。”申屠川綿綿的站在原地，一雙眼睛過眼鏡無辜的看著。

季聽聞言頓了一下，站得離他遠了點：“它看著臟兮兮的，不會是有什麼傳染病吧？”

“應該沒有吧，如果有的話，學校也不會讓它在附近游，這狗其實很親人的。”申屠川立刻道。

季聽點了點頭，朝他招了招手：“別跟它玩了，怪臟的，我們去吃飯吧。”

“哦，好。”申屠川一邊躲著狗的飛撲，一邊朝它做制止的手勢，并且溫和的勸道，“你乖乖的，別再跟著我們了，待會兒我們吃完飯給你帶好吃的。”

狗像有靈一般，聞言立刻吐著舌頭停了下來，季聽甚至還從它眼底看到了期盼……嗯，確實是有靈的狗。

“它看起來好像跟你很誒，確定只喂過一次嗎？”季聽好笑的看向他。

申屠川頓了一下，臉微微別開：“嗯，只喂過一次。”

“那你們還有緣分的，走吧，我們去吃飯。”季聽不想再問下去，說完就推著他往前走。

往前走了沒幾步，下意識的回頭看，就看到剛才的狗在其他學生經過時，嚇得到了角落里，心頭一，將頭扭了回去。

兩個人到了申屠川說的布袋饃那里，剛站好排隊就有人給季聽送上了剛炸好的串串，季聽懵了一下，沒等反應過來那人就跑了。而這只是一個開始，只短短十分鐘的功夫，手上的東西就拿不下了。

“這些我們就吃不完了，布袋饃下次吃吧，先把這些解決了。”季聽無奈的揚揚手里的東西。

申屠川抿了一下：“我不想吃這些。”

“走嘛，別浪費。”季聽雖然對那些人不冒，可東西又不知道還給誰，只能自己來解決了，總比丟掉浪費強。這個年紀，可是比較務實的。

申屠川還是不愿，但見已經徑直往前走了，只好跟在后。季聽嫌這邊人太多，走了幾步后便往小巷子里鉆，且正巧走到了剛才狗藏的地方。

狗聽到悉的腳步聲后，又吐著舌頭跑了出來，看著季聽手里的東西眼都直了，顯然是壞了。

申屠川立刻看向季聽，季聽扭頭掃了他和狗一眼，示意他們跟上。申屠川立刻帶著狗跟了過去。

兩人一狗走了一段路，這才到了人相對較的地方，季聽隨手在路邊的電車上撿幾張傳單，鋪在臺階上后坐了下去。

申屠川跟著坐下，狗立刻呼哧呼哧的跑到他們跟前，一臉期盼的坐在了申屠川面前的地上。季聽樂了：“它還聰明的。”

“……嗯。”申屠川避開的目。

季聽沉片刻，突然開口道：“咬咱們班李文的那條狗，好像還沒找到吧？”

申屠川指尖一。

“所以后街到底有多流浪狗啊，我怎麼就只見到這一條，該不會它就是咬人的那條吧？”季聽說著，從袋子里掏出一個夾饃喂到了狗的邊，狗看申屠川一眼，當即狼吞虎咽起來。

遠傳來學生的喧鬧聲，近則是狗吃東西的吞咽聲，季聽和申屠川安靜的坐在一起，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半晌，申屠川緩緩道：“它就是咬李文的那條狗。”

季聽頓了一下，倒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承認。雖然從剛才就有了猜測，也據前幾個世界的經驗，知道他不可能真的是傻白甜那一掛的，可聽到他這麼說，還是覺得很驚訝。

申屠川忐忑的看向：“我、我如果告訴你那天的真相，你會討厭我嗎？”

“當然不會。”季聽目溫。

申屠川垂眸，半晌再次和對視，如下了決心一般：“好，我全告訴你。”

“不想說的話，其實也不用勉強的。”季聽每次看到他這種強撐著的表，就會忍不住心疼。

申屠川微微搖頭，說起了之前的事：“其實你剛來那天，我沒有去醫務室，而是被李文他們到了場墻邊，推搡我的時候這條狗聽到了聲響，因為我之前喂過它，所以就鉆墻上的進來了，咬了李文他們。”

季聽靜靜的聽完，一陣沉默之后緩聲道：“這件事又不是你的錯，我為什麼要討厭你呢？”

“因為我走了，我本來可以制止它的，但是我沒有，任由李文被咬。”申屠川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經了較大的神折磨。

季聽沉默一瞬，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是他們找事在先，你不救他們也沒什麼，只是這件事會不會被發現啊，到時候恐怕你會有麻煩。”

申屠川微微搖頭：“他們為了欺負我，專門找的監控死角，我跑的時候也避開了攝像頭，所以他們就算想找我麻煩，也沒有證據。”

季聽聞言點了點頭，再看面前的狗子，正盯著手里的炸排流哈喇子，不由得失笑：“這是多啊。”

“……它咬完人就不見了，估計也知道自己要被抓，所以一直沒敢出來。”申屠川苦一笑，眼底滿是對狗子的心疼。

季聽沉默一瞬：“它如果一直留在這里，恐怕早晚會被抓到，它咬人的事已經在學校造了恐慌，學校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它。”

“季聽……”

“嗯？”季聽看向他。

申屠川頓了一下，溫的跟商量：“姐，我們能收養它嗎？”

“……”這是什麼新的撒方式啊，一顆老母親的心簡直都要融化了。季聽角噙笑，半晌果斷拒絕，“不行。”

申屠川似乎猜到了，因此也不見失，只是揪著邊的手指更加用力了：“也是，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太小了，不適合養它。”

“那倒不是，主要是狗都是需要遛的，我們住的地方全是學生，這條狗又那麼出名，跟著我們反而被發現得更快，你要是實在想養，我們可以先把它寄養在別的地方，等到以后上大學了，再把它帶回家，你覺得呢？”季聽溫的跟他分析。

申屠川遲鈍的眨了一下眼睛：“所以，你本是不反對我養狗的？”

“對啊，但我們現在沒辦法養。”季聽又跟他強調一遍。

明白并非是怕他和狗，所以才不讓養的，申屠川突然輕松下來：“那我們可以先把它寄養在別的地方，反正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們就要畢業了，到時候上大學的時候可以帶著去。”

“嗯，你明白就好。”季聽見他不固執，也跟著松了口氣。

申屠川心愉快的著狗耳朵，再沒有像剛才一樣用生命裝不。季聽在一旁含笑看著他們玩鬧，心里不知在想些什麼。

玩也玩夠了，鬧也鬧夠了，季聽見申屠川遲遲不打算吃飯，不由得開口：“趕吃飯，我們要回班里了。”

“……”目落到旁邊地上那一堆吃的，申屠川的心又不太好了。

季聽渾然不覺，從袋子里找出一個炸香腸給他：“趕把這些都解決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為什麼要吃別人給的？他們隨隨便便給你塞東西，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申屠川抿。

季聽輕笑一聲：“這不是怕浪費麼，快點吃。”

“……你喜歡那些人嗎？”申屠川追問。

季聽驚訝的看著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問題？”

“如果不喜歡的話，為什麼會愿意吃他們的？”申屠川垂眸。

季聽失笑：“我剛才已經回答過了，只是為了不浪費，如果這些人在我面前，我分分鐘把東西還給他們，跟小川一起去吃布袋饃。”

申屠川聽到對自己的稱呼，頓了一下后心突然好了起來：“他們真沒禮貌，不問你要不要，就直接把東西給你了。”

“可不就是，太沒禮貌了。”季聽一本正經的把香腸杵到他邊，“所以讓我們吃掉這些沒禮貌的人買的食吧。”

申屠川失笑，張咬了一口，主去袋子里拿吃的了。等兩個人把雜七雜八的小吃都解決了，已經撐得走不道了。

季聽緩緩呼了一口氣：“回教室吧。”

“嗯。”申屠川也撐得難，只應了一個字后就先站了起來，當看到季聽懶洋洋的朝自己出手時，他頓了一下握住了的手，把從地上拉了起來。

等站穩后，申屠川立刻放開了手，可惜手里卻還殘留著的，讓他的手心逐漸發燙，然后一路燙到了心里去。

等把狗重新藏起來，兩個人說著話往班里走，等走到教室門口時，季聽清晰的覺到班里猛然安靜一瞬。揚了揚眉，不聲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這才看到桌子上擺了幾瓶飲料，下面還墊了一張紙條——

“你錢給多了，這些都是用剩下的錢買的。”

季聽頓了一下，瞬間想到今天在場上給自己買飲料的人。走過來的申屠川自然也注意到了，繃著臉和季聽一起坐下，半晌突然道：“你以后別跟他走太近。”

“為什麼？”季聽疑。

申屠川想起那個男生今天有關‘味道’的話題，半晌沉郁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季聽失笑：“是不是在你眼里，所有對我獻殷勤的男生都不是好人？”

申屠川沉默一瞬：“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季聽噎了一下，好笑的了一把他的頭發，然后把飲料分給了前座的人。申屠川見沒有要喝的意思，下沉的角這才上揚一點。

前桌的人收到飲料寵若驚：“這些是趙宇飛給你買的，你給我們干嘛啊？”

“我不喝這些，你們不是喜歡甜的麼，給你們好了。”季聽落落大方道，毫不因男生送飲料而。

前桌的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和八卦：“趙宇飛是隔壁班的育委員，長得又高又帥，他給你送飲料，是不是想追你啊？”

“不知道。”季聽笑著敷衍一句。

那兩人又聊了幾句，見季聽油鹽不進的樣子，便知道對趙宇飛沒興趣，也就不再多聊。

等那兩人轉過頭去，申屠川抿：“話這麼多，早知道就不把飲料給他們了。”

“不給他們你喝嗎？”季聽含笑看向他。

申屠川頓了一下：“我不喝。”

“那不就得了，我也不喝，只能給別人了。”季聽聳肩。

申屠川見不甚在意，自己也跟著沒再想這件事了，和一起像往常一樣聽課，只是不再下課時間幫補習了。

本來一切都如之前那樣平靜，誰知等到晚自習放學，趙宇飛突然在他們班門口等著了，要等的人是誰似乎不言而喻。班里同學的速度都慢了下來，時不時的瞄季聽一眼，結果季聽仿佛什麼都沒看到，收拾好東西后就申屠川一起走了。

兩個人經過趙宇飛時，誰也沒有抬頭看他，似乎徹底把他當了空氣人。趙宇飛當即擋住了兩人的去路，笑著看著季聽：“晚上一起吃飯啊？”

“謝謝，不。”季聽說完拉著申屠川就要走。

趙宇飛往旁邊挪一步，再次攔住了兩人：“只是吃個宵夜而已，很快的，不至于這麼不給面子吧？”

申屠川的眉頭蹙了起來，眼鏡片替他遮擋住了所有沉。季聽也有些不悅，因此毫不客氣：“聽不懂人話嗎？我不去。”

本來也想客客氣氣的，免得以后被找麻煩，可眼前這人顯然不是能客氣的主兒，或許稍微退讓一點，他就當自己愿意跟他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