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見他不說話，當即一臉警惕：“你都答應我了，難道還想反悔？”

“不反悔，你腦子聰明，不上早自習也可以。”申屠川乖巧道。

季聽這才滿意，想了想道：“要不我也去給你開個證明，你以后也別去上了？”

“我生鐘已經養，不去學校也是會早醒，還不如去學校多學點東西。”申屠川拒絕了。

季聽聳聳肩：“隨便你，反正我是要睡懶覺的，明天開始你不準再吵我，聽到沒？”

周圍大點的房子都租出去了，他們去找了幾天的房，一個大點的都沒找到，只能繼續住在公寓里，季聽這也是沒有門可以鎖，不然早就把他鎖外面、免得他總是吵了。

申屠川看防備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好，我不吵你。”

季聽又看他一眼，并不太相信他，畢竟一間屋子就那麼大，他就算不是故意的，作之間也容易把弄醒。不過也都無所謂了，等他收拾好出去，還能再睡一個多小時，直接把早餐都睡過去。

然而季聽實在是低估了申屠川，至被鬧鐘吵醒后，迷糊半天才發現，屋里早已經只剩下一個，而完全沒有自己被吵醒過的記憶。

……這麼小的房間還能保持安靜，真是難為他了。

季聽慨一聲，簡單收拾一下上學去了。

這幾天月考結束，整個學校都著一種散漫的風氣，加上很快就開全校月考總結大會了，更是可以一上午都不用上課，只需要搬著凳子到場坐著就行。

季聽本來還想趁機逃課回家睡一上午，結果前一天下午班主任找到，要上臺演講。

“您確定嗎？”季聽失笑，上臺演講這種事，真的好多年都沒做過了。

班主任也喜歡這個學習好又漂亮的小姑娘，面對時總是更加溫點：“確定啊，申屠川格靦腆，從來都不肯上臺，每次老師都把機會讓給別的班，心里特別慪得慌，這回你考了年級第二，怎麼也該咱們班出個風頭了。”

“可是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講好。”季聽無奈。

班主任相當心的拿出一份稿子：“這是老師給你寫的，你拿著上去念就行，今天晚上先悉一下，很快就結束了。”

“……”

班主任已經做到了如此地步，季聽也不好再拒絕，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等回到教室時，立刻有同學好奇的問：“老師找你干嘛去了？”

“讓我明天上臺演講呢。”季聽如實回答。自打那次班里有人跟借試卷后，這些學生就開始跟說話了，有時候還相當的熱，也就沒有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個同學當即嘆：“到時候可是高一到高三的人全在，那場面可算是大的，你得小心點了。”

“我盡量吧。”季聽笑著敷衍完，便回到了座位上。

申屠川朝側了側子，看著手上的稿子問：“這是班主任給你寫的？”

“嗯，演講稿。”

申屠川皺了一下眉：“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可以拒絕的。”

“沒事，就是上去念個稿子而已，念完我就下來了。”季聽說完，憂愁的嘆了聲氣。

申屠川看這個樣子，忍不住想說如果實在不喜歡，他可以去幫拒絕，結果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嘀咕一句：“本來還打算逃學回去睡覺，這下睡不了，好不容易找到堵矮點的墻可以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機會。”

“……”他突然覺得，上臺演講也沒什麼不好的。

轉眼就是第二天，學校分年級一個班一個班的到場上列隊坐下，很快一個大場上就坐滿了人，季聽作為高三的學習代表，一早就到班主任辦公室看稿子了，因此沒跟著一起去排隊。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更是直接跟班主任一起往場去。同行的老師夸贊，都落落大方的回應了，毫不見諂，可也能覺到對老師們的尊敬，實在是人喜歡，那些老師、尤其是做班主任的，心里更加后悔當初沒收。

學校的員大會總是枯燥而乏味的，尤其是在今天太特別大的況下，這種乏味就更加明顯了。場上的學生都懶洋洋的，一副昏昏睡的樣子，和臺子上慷慨激昂的校領導形鮮明的對比。

在這些人里，申屠川始終坐得端端正正，目盯著臺子上，等著季聽出現，而在最后一位領導講完話后，他終于聽到了主持的老師報了季聽的名字。

隨著一個長腰細高馬尾的上臺，場上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臥槽’，接著這種驚嘆就像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顆石子，漸漸暈開大片的漣漪。

這下學生們——至是男同學們——算是徹底神了，場上明顯多出一片討論聲，都在問上面演講的人是誰。申屠川不知為何，突然生出一點驕傲，向來不屑跟這些人說話的他，甚至很想告訴他們，那是他的朋友。

不過他到底還是忍住了，認真的聽著上面季聽講話，那些無聊的排比句從里說出來，不知為何會格外人。可惜這麼好的一幕，總會有人想去破壞它——

“老大，這妞兒真的不錯，一看就是你的菜。”隔壁班的男生殷勤道。

被他奉承的那人嗤了一聲，一雙眼睛仿佛長了鉤子一般盯著上面的季聽：“確實還行，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當然可以了，老大能看上的人，那味道能差了嗎……哎喲！誰打我？”男生正在奉承，突然被石子砸了一下，額頭直接被砸破皮了，他當即惱怒的四看，可卻找不到罪魁禍首。

那人拍了他的后腦勺一下：“行了，多大點事，再咋呼就把老師引來了。”

男生這才不說話，但里嘟嘟囔囔的，一看就是在叨咕臟話。

申屠川手里還握著一塊石子，角沉的往下墜了墜，原先的愉悅已經半點不剩。

季聽演講完就下臺了，頂著無數打量的目往申屠川那里走。

剛才還在討論的男生當即激了：“老大，朝你過來了，是不是看上你了？”

“別瞎說，人家都不認識我，只是湊巧而已。”那人說著話，平靜的坐直了，角不羈的笑也淡了一分，總之努力裝酷。

結果季聽一眼都不看他，淡定的到申屠川旁邊坐下，一坐下就問：“心不好？”

申屠川抿了抿，輕輕搖了搖頭。季聽笑了一聲：“來，你心好不好我還不知道，說吧，誰惹你了？”

“真沒有，就是太太大，有點曬。”申屠川說完，余掃到旁邊班級剛才那幾個人的打量，心更差了點，將手給季聽，“聽說按大拇指可以防中暑，你幫我按按吧。”

“……還新世紀好青年呢，怎麼就還搞封建迷信？”季聽嘲笑他一句，但還是把他的手扶住，輕輕給他按拇指。

“什麼啊，合著是有主了啊。”

旁邊的男生嘀咕一句，由于聲音太小，季聽沒聽太清，剛要扭頭看，就聽到申屠川悶哼一聲，的注意力當即收了回來：“你怎麼了？”

“還是有點不舒服，你陪我去趟醫務室吧。”申屠川蹙眉道。

一般申屠川很說自己不舒服，但凡他這麼說了，畢竟是承不住了，季聽當即擔憂的站了起來，攙扶著他去跟班主任請了假，這才往醫務室走去。

他們一走，剛才看上季聽的那人當即不客氣的到他們原先的位置上坐下，問季聽他們班里還算相的人：“剛才那孩，跟你們班第一名什麼關系啊？”

“之前聽申屠川季聽姐，估計是什麼親戚。”那人回答。

……原來是親戚啊。那人瞇起眼睛，仿佛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這邊季聽和申屠川一同到了醫務室，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醫生，季聽擔憂的皺起眉頭：“這樣不行，不如我們去醫院吧。”

“沒事，不著急，這個時候校醫一般都不在學校，等到開完會就該回來了。”申屠川安。

季聽瞪眼：“你都這麼不舒服了，怎麼可能不著急，我打個120吧，我們去掛急診。”

申屠川沉默一瞬：“真的不著急，因為我……是裝的。”

“……裝的？”季聽懵了一下。

申屠川默默點了點頭，半晌小心的看一眼：“你不是想回去補覺？這里沒人，如果你不嫌棄這邊的病床，那就躺下睡會兒吧。”

“……你剛才裝得跟真的一樣，就是為了讓我過來睡覺？”季聽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申屠川垂眸示：“其實我也有點困了，而且被曬得確實不舒服。”

“……你也是夠可以的了，不過既然都來了，那就休息吧。”季聽說著，四打量一圈，最后選定一張病床，躺下后直接把被子拉到最上面，舒服的躺好了。

申屠川笑笑，也學著的樣子躺到病床上，一扭頭就能看到放松的臉。他之前對醫務室的觀并不好，因為每次過來都是傷的時候，這還是他第一次因為逃課睡覺跑過來。

不過覺還不賴就是了，看來以后也得多這樣睡一下才行。申屠川想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而他旁邊的季聽，也早在他之前就去見了周公。

最后兩個人是在校醫的催促聲中勉強醒來，季聽打著哈欠看向校醫，還沒說話對方皺起眉頭：“你們兩個哪個班的？為什麼會在這里睡覺？”

“員大會結束了嗎？”季聽問完，看一眼旁邊還在犯困的申屠川。

校醫掃一眼：“還有最后一項就結束了，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哦，這位同學剛才曬了太久不舒服，我就帶他來看病，誰知道這里沒人，我們就在這里等著了，然后就不小心睡著了。”季聽認真解釋。

校醫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你們這種學生我見多了，一個個的學習不怎麼樣，找借口倒是一個比一個厲害，馬上把你們班主任過來，我要好好問問怎麼回事！”

他話音剛落，班主任就進來了，面帶擔憂的看了眼季聽和申屠川，接著轉向校醫：“這是怎麼了？”

“張老師啊，他們是你的學生啊，你看看這像話嗎？大上午的不好好在場開會，跑來這邊睡覺了。”校醫立刻抱怨。

班主任看向季聽：“怎麼回事？”

季聽立刻把剛才的理由重復一遍，校醫不屑的笑笑：“你們這些混學生，真當老師是吃素的？是不是逃課一眼就能看清楚，你們看哪個學習好的像你們這樣，閑著沒事跑出來睡覺的？”

他話音剛落，班主任尷尬一笑：“他們過來確實是我批準的，申屠川向來不太好，季聽昨天臨時拿到稿子，可能確實也累了，實在是抱歉。”

校醫沒想到會這麼向著這倆學生，瞪了半天眼后不贊同道：“張老師，你如果這麼溺學生，他們以后只會更糟。”

“應該不會吧，他們學習上自覺還是高的，我相信他們，”班主任說完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而且您也不必先為主，這倆孩子真的學習好，本次的高三年級的第一第二，應該不是那種為了睡覺逃學的人。”

確實為了睡覺逃學的兩人：“……”

校醫一聽他們兩個學習這麼好，當即驚訝的張了張，最后沒有再說什麼了，任憑班主任把兩個人領走了。

“還是不舒服嗎？”班主任擔憂的問。

季聽有些心虛的看向申屠川，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說了實話，好在申屠川還沒傻到那種地步，聞言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班主任放心了些，叮囑兩句注意的話，就他們回場了。

季聽和申屠川一起回到場，突然發現兩個人的凳子上各自多了一瓶飲料，上去冰冰涼涼的，這個時候喝剛剛好。

申屠川頓時不悅的皺起眉頭，倒是季聽把飲料拿了起來，疑的問旁邊的人：“誰送的。”

“二班的趙宇飛。”那人立刻回答。

季聽扭頭往二班看，正巧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頓了一下，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沒想到自己都這歲數了，還有除了男配以外的小年輕搭訕啊。

季聽慨一句，又看一眼涼涼的飲料，實在不舍得還給他，想了想從兜里掏出二十塊錢，一團砸給了他。

趙宇飛還以為給了自己什麼東西，趕撿起來才發現是二十塊錢，再看季聽打開飲料喝的樣子，頓時明白這是還給他的飲料錢。

趙宇飛：“……”這麼野嗎？他還喜歡。

申屠川見季聽喝旁人送的飲料，當即不贊同的看著：“你太沒有安全意識了。”

季聽已經消滅了大半瓶，舒服的嗝了一下后才笑瞇瞇道：“沒事，我已經把錢給他了，你也喝吧。”

“我不喝。”或許是太太大，申屠川心底有些煩躁，把飲料放在地上后就沒有再管。

季聽揚了揚眉，以為趙宇飛也是欺負過他的人，便沒有再勸他，而且把自己的剩下的飲料也擰了瓶蓋，和他沒拆開的放到了一起。

申屠川不知為何，突然被細微的作取悅，原本心里的那點煩躁瞬間沒了：“待會兒放學，我帶你去后街吃飯吧。”

他口中的后街，就是學校后面的小吃街，是學校學生最喜歡去的地方。

季聽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了：“好吃嗎？”

“有家布袋饃好吃的，我帶你去嘗嘗。”申屠川乖乖道。

季聽欣然同意，等到臺上領導一宣布解散，當即搬起凳子跟申屠川一起往班里走，趙宇飛趕攔到了他們前：“一起去吃飯嗎？我請客。”

季聽仰頭看向這人，發現他長得還算不錯，小麥的皮健氣，一看就是運很好的男孩子。在他說話的瞬間，季聽就察覺到了邊人的繃，當即笑笑道：“不了，我們沒有讓其他人請客的習慣。”

申屠川再次因為口中的‘我們’到愉快。

趙宇飛聞言揚眉：“那你們請我？”

“對不起，我們很摳。”季聽說完，就帶著申屠川走了，把這位還算帥氣的男同學留在了后面。

一直到把凳子搬回教室，申屠川臉上都掛著淺淺的笑，往校門口走時，季聽奇怪的看他一眼：“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的緒很不穩定啊。”這一會兒一會兒晴的，比六月的天變得還快。

“嗯，想到要吃自己喜歡的東西，心就有點好。”申屠川乖乖回答。

季聽失笑：“你怎麼不早說啊，我還以為你喜歡吃食堂呢，其實我早就膩了，但是為了陪你，只能天天去吃。”

“以后不想吃了直接告訴我，不要勉強自己。”申屠川一聽說早就膩了食堂，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季聽擺擺手：“也不至于到勉強那一步，就是有點厭煩了，不過還算可以。”

“嗯，那我這幾天多帶你出去吃。”申屠川溫道。

季聽點了點頭，剛要說話，一條狗不知何時從角落里竄了出來，興高采烈的撲到了申屠川上。

而申屠川的臉瞬間白了一分。

作者有話要說：串兒：敵來了，狗也來了，人生真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