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說:“我本來就是實話實說。”現在小日子過得可舒心了,要是鄭玄能一直保持這地位也不錯, 可惜不現實。
鄭玄輕笑一聲, 他四肢舒展, 靠在浴池邊說:“你說的讓鹽業收歸朝廷所有,的確可以賺不錢,但是——”鄭玄眉頭皺了皺,這麼興致的提出建議, 鄭玄不忍潑冷水。
王珞說:“但是會讓鹽價上漲,長此以往, 百姓無鹽可食, 所以我說這是短期手段。”這后果早知道了,所以一直強調, 這些只是短期, 并不是長期。也不是王珞不考慮普通老百姓, 但比起戰,鹽價暫時上漲的后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鄭玄沒想到妻子連這麼做的后果都知道,他挑眉問:“說的長期手段又是什麼?”
王珞說:“長期手段就說來話長了,就拿鹽來說, 郎君可以抓了戰俘去海邊曬海鹽, 海鹽的出產量大、本低, 長此以往,就算是鹽全部賣,價格也不會很高。”
頓了頓又說:“時下泰半土地都被權貴瓜分,如果想重新丈量土地, 還不如開荒種地,隆平府地形以平原為主,又氣候宜人,完全可以派府兵開荒,耕種糧食。”
現代國家有土地紅線,確保糧食產量,時下也有府兵制,只是現在很多地方府兵制名存實亡。這是每個皇朝后期不可避免的,王珞不會因噎廢食,國家掌控土地是必須,提高糧食產量也是必須。
但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前期必須投大量人力力,所以王珞才提出了這一系列短期斂財方案。王珞想了想補充說:“郎君要鑄造貨幣也可,但只能慢慢來。”
只要發行貨幣,就會有通貨膨脹,這是不可避免的。想要轉嫁危機,除非將華夏貨幣演變世界貨幣,讓全世界人民來分攤風險。可這時代又沒有開啟大航海,世界也不關聯,就算當了世界貨幣又如何?
與其花費這個心力,還不如直接民島國和印度,命各搜羅來的戰俘在當地挖銀礦金礦、種棉花甘蔗,就跟西班牙人當年驅趕印第安和非洲奴隸去洲挖金銀礦、建設資本主義新農村一樣。
“你說扶桑有金銀礦?”鄭玄緩緩直起,看著王珞:“你如何得知的?”
王珞搖頭:“我哪知道扶桑有礦?我就是隨口一說,國沒有,就從別國去拿,但天竺肯定有吉貝布。”日本有金銀礦是后世才發現的,現在還沒人知道,王珞也不知道日本那個大銀礦的確切位置。
但是印度盛產棉花,卻是時下大夏高層都知道的,只是天竺而來的吉貝布只被當一種罕有的布料,大家都沒有認識到這種植白金的作用。
鄭玄不解的問:“吉貝布有什麼稀罕之?”時下紡織工藝還沒有改進,棉布遠沒有后世那麼細,所以勛貴只把吉貝布當一種特殊布料,但不會穿,穿的服還是綢。
“可是紡織吉貝布用的棉絮可以取暖啊,比蘆絮暖和多了,幾乎跟綿一樣。”王珞說,溫飽溫飽,溫在前,可見取暖有多重要了。
鄭玄詫異道:“這麼厲害?”
王珞點頭說:“我用棉絮做過一條被子,又又暖和,也就比綿重一些。我問過天竺的商人,他們說棉花很好重,至比養蠶方便多了。”綿是貴族的取暖方式,普通百姓冬天抗凍大約只靠一口正氣。
鄭玄了下:“天竺離我們太遠了。”棉花能媲于絮的保暖能力讓鄭玄心了,如果棉能用在將士上,將極大提升大夏軍士的戰力。
王珞提議說:“我們可以先把棉花種子和善于種植棉花的農戶從天竺找來,找個合適的地方慢慢種。”民的事以后再說,先平定國混再說,民印度估計沒什麼難度,畢竟這時候的印度,跟非洲是差不多概念,不民也可以搞貿易。
夫妻兩人在浴池里商議了一會,起來的時候,王珞手指泡得都有些發皺了,鄭玄手指,抱著回正房。正房里母喂完,正等著王珞給虎兒做。
鄭玄坐在一旁看著妻子幫著兒子翻、出手指引導兒子坐起來……他不由道:“這小子還靈活的。”
王珞說:“那當然。”從小就陪孩子做大運聯系,他怎麼可能不靈活?王小四小時候王珞也試圖做過,奈何阿娘和母都不理解,也只能作罷。現在虎兒是自己兒子,就可以自己做主了。
王珞給兒子做完,依依不舍的親了親兒子額頭,然后將兒子給母,有鄭玄在,肯定不能跟寶寶一起睡覺了。
鄭玄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跟虎兒依依惜別的樣子,這模樣好像自己是什麼惡霸一樣,他忍不住說:“慈母多敗兒,你也別太寵他了。”
王珞道:“那是自然,等虎兒大一點,就該您教育他了。”可以給虎兒很多很多母,但是教導方面還是應該鄭玄來。
鄭玄摟著妻子上床,王珞還以為他素了這麼久,又要胡天胡地了,但沒想到他居然一次就收手了,讓早早的睡下了。王珞心中暗奇,這人怎麼改了?但等第二天醒來,才知道這人本沒變。鄭玄早早的把王珞喊了起來,先帶著去郊外騎了一回馬,然后會讓換服,跟他去龍司辦公。
王珞:“……您不去紫宸殿了嗎?”
鄭玄說:“紫宸殿畢竟是圣人辦公的地方,我又怎麼能常去?”
王珞了然,看來鄭玄是準備坑太子了。
鄭玄見滿臉會意,莞爾的點點小鼻子:“你若喜歡,我跟楊信商量時,你可以旁聽。”
王珞擺手:“我對朝政一竅不通,哪能提什麼正式條款?”就是給個建議而已。
王珞雖這麼說,但鄭玄還是將楊信寫給自己的稿子給王珞看了,他并不是迂腐的人,也不覺得子就不能理政務,他既然想讓妻子一直陪著自己辦公,總要給找點事做,不然讓天天發呆也不好。
王珞看著楊信的手稿,又翻著鹽鐵論,漸漸的對大夏的各種經濟措施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而鄭玄的各項計劃也在慢慢實行,比如說他待在紫宸殿的時間越來越短,讓太子理的公務也越來越多。
而與此同時,太子邊也不知不覺的圍繞了一群年輕的員,鄭玄掌握實權的時間太久,很多中青年臣子都是他一手提拔,兼之他又跟趙翀有了別樣的姻親關系,又有鄭家在后面給他撐腰,很多老和世家都不愿輕易得罪他。
太子想要奪回統治地位,只能聯合一些新晉的、投靠無門的員,這些員大部分也是世家子,這也是世家慣用的手段,家族派出多個弟子分別輔佐不同的人。
世人常譏笑呂布為三姓家奴,也不過是欺負他是寒門出,能仰仗的只有自己,所以才會改投三人,要是世家的話就派三個弟子分別輔佐三人。
鄭玄對太子這一切都睜眼閉眼,在他看來那些上無的小子本不了大氣候,但是提出的《告緡令》讓他有了新的想法,他又通過王朗和何六在翰林院中的關系,慫恿了幾個思想頗為激進的年郎去了太子邊。
同時邊境鎮國公世子一封又一封的要錢奏折送來,讓初接手朝政的太子頭疼不已,他又不想對鄭玄服,畢竟自己好容易才從鄭玄手中爭奪了部分權利出來,這一服就等于將皇位拱手相讓了。
太子有時候真不理解父親,明明他才是阿耶的親子,鄭玄就算是他的孩子,也不過是他在外面生的野種,他對野種比他們還好,他就這麼想將大夏江山拱手相讓嗎?
只可惜圣人永遠無法回答他這問題了,因為隨著圣人的病加劇,他現在能記得的東西越來越,大部分時候連長樂和鄭玄都認不清了,只有長樂偶爾提及去世的皇太后時,他才有一點反應。
隨著圣人病惡化,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鄭玄和長樂商量過后,便將圣人移到行宮休養,太子雖依然住在東宮,但平時辦公已在紫宸殿了。
至此大夏的權利中心已從圣人轉移到了太子手上,賢妃也儼然為后宮之主,即便是王貴妃也要退避三尺。這一點王貴妃心里早有準備,無子,圣人駕崩后,遲早會有這天。
因此很識趣的在圣人離開皇宮時,就跟著圣人一起去了行宮伺候。長樂看著枯瘦如柴、昏昏沉睡的父親,再看看意氣風發的太子,心里百味雜陳。
在阿娘去世前,就反復告訴過,自己會有這一天的,以為自己能坦然接這一天,但從來沒想到這一天會以這種形式來到……
如果有可能,愿阿耶那時候沒救回來,也好過現在半死不活的拖著。長樂有時候看著半夜因痰堵塞,而難的呼呼直喊的父親,就哭得不能自己,恨不得以取代。
以為事態已至此,已經是極限了,但是沒有想到隨著太子地位日漸穩固,朝堂上甚至有人上奏,要求冊封賢妃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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