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外崔氏憋著口氣,拉著兒回到修院才徹底放松下來, 咯咯直笑的對兒說:“你看到你大母的臉了嗎?該!兒子是自己養出來的!氣就該自己著!”頓了頓, 看著兒說:“不過你大母是真疼你阿耶, 我要是你大母, 心里肯定不好。”崔氏心思不細膩,會突然對沈夫人同,就是因為想起兒,要是阿石將來因為夫婿這麼對自己,肯定比沈夫人還傷心。兒總不會跟兒子樣,
王珞說:“那不是真疼,若真疼阿耶, 就應該從小教阿耶,言語不能肆無忌憚,行為也不能肆意妄為。”古代沒有心理學,但頂尖的那批世家弟子, 都會從小學如何控制自己緒,只有野才會按照本心行事,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人有理智。小時候不教孩子做人, 長大后讓社會來教, 就容易爹娘跟孩子起哭。
崔氏不懂什麼是緒控制, 但沒人比更能會王朗的語言傷人,深以為然的點頭附和,“你阿耶說話就是太討厭了!”
王珞又對母親微微笑:“您放心, 我以后定孝順你。”才不會因為別人跟阿娘拌,就不信天下沒有自己調和不好的矛盾,沈夫人不喜歡,是因為王珞不肯放下段去討好。
兒這句話讓崔氏眉目都舒展了,眉開眼笑的說:“我自己有錢,不用你孝順,以后我來養你跟婿!”
王珞莞爾:“我夫婿不用您養,你只要養我跟外孫就好了。”
崔氏拍著脯口答應:“沒問題!”
王珞笑盈盈著崔氏,前世沒結婚,但邊有不同事都是備父母疼的獨生,結婚生娃以后連孩子帶自己都由父母照顧,們不像是自己生娃,倒像爸媽給自己生了個小弟弟小妹妹。王珞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但不妨礙羨慕這些孩子。說不定自己這輩子也能圓了前世的夢?
眉綠安完母,聽到君和姑娘唱和,心暗笑,君現在手頭的錢都是姑娘賺來的,姑娘這不是用自己的錢養自己嗎?
心事了,崔氏渾輕松,想起兒馬上要宮,連忙對兒說:“對了,我們要收拾你宮的行李!”
王珞道:“我已經收拾好了。”
崔氏擺手說:“我不是說服。”兒從小就能把自己打點的很好,崔氏不擔心兒宮會帶什麼隨品,拉著兒走室,從妝匣里翻出疊飛錢,“這些錢你帶上。”
王珞發現這些飛錢有兩張是五十貫的,五張二十貫的,余下都是貫的小額飛錢,起碼也有五六十張。崔氏吩咐兒道:“大額的錢是給你防用的,小額的飛錢是讓你賞人用的,宮里不比家里,就是家里你想點個菜,都要往廚房送幾百個大錢。”
王珞拿著手的飛錢,只覺手上沉甸甸的,阿娘手里也多錢,王珞大致有數,這點錢幾乎把私房清空了七,低聲說:“這點錢你自己留著吧。”攢點私房也不容易。
崔氏得意的說:“你放心,我手里還有錢,我那鋪子收益很不錯。”兒給自己找的生意都是好的。
王珞聞言笑,將錢收了起來,留著也好,免得被林氏哄走,落在自己手里總不會讓阿娘吃虧,落在林氏手里就拿不回來了。
崔氏又想到沈夫人吃癟的樣子,樂不可支的說:“阿石,我嫁到王家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你大母氣那樣!”說完又吃吃笑了,今天的是對來說刺激大了,從來沒想自己能這麼輕松的過關,崔氏快樂的覺能上天了。
王珞莞爾,也沒見沈夫人氣這樣,可見父親的口無遮攔不止針對阿娘人。
母兩人正親昵的說著私房話時,眉綠掀簾進來,“姑娘,郎君讓你過去。”
聽王朗讓王珞過去,崔氏立刻像只炸的母,翅膀張開、脖子高高仰起,恨不得馬上啄王朗口:“他找阿石做什麼?”
王珞安母親說:“阿娘你放心,阿耶不會罵我的。”
“他敢罵你!”崔氏柳眉倒豎,兒是心頭,王朗罵自己,崔氏都習慣了,但是他要是敢罵兒,崔氏非跟他拼命!越想越不放心,想要跟兒起去,“不行,我跟你起去!看他怎麼罵你!”
王珞說:“阿耶不會罵我的。”怎麼能讓阿娘跟著?阿娘去了,都不能跟父親好好說話了。王珞跟父親不親近,但也不仇視,正常況下,還是很愿意跟父親聊天的。
王珞讓眉綠抱來終極大殺——王小四,王小四睡了晚,早忘了昨晚發生的切事,他樂顛顛的滾到了王珞懷里,要王珞陪他玩,王珞將王小四放在崔氏懷里,崔氏抱著大胖兒子,沒好氣的對兒翻了個白眼,“去吧!不識好人心!”
王珞忍著笑去父親書房,以為父親是問自己關于劉氏母子的問題,沒想王朗見的句話就是:“阿石,你以后不能再這樣了。”王珞怔,王朗看著兒滿臉茫然,語重心長的對王珞說:“阿石,阿耶知道你很聰明,這是好事,孩子在這個世間立不易,聰明的孩子總能過的比別人好。但聰明不代表你可以使小聰明。你今天對著大母耍小聰明,心疼你,所以縱容了你。可你日后宮,宮里貴人不會心疼你,他們不會縱容你的,你對他們耍小聰明,就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的。”
王朗不傻,他甚至比王家大部分人都通,自他看到跪在母親面前哭泣的兒時,他就猜到了兒的心思。他說這些話不是怪兒,要怪也只有怪自己,若不是他不尊重崔氏,兒也不會作出這種事來,是想保護自己親娘,思及此,王朗對兒的語氣越發溫,“阿石,阿耶對你說這些話,不是罵你,只是想起你曾祖父曾對我說過,‘抱樸守拙,福氣自來’,我沒有做到他的教誨,你比我聰明,我希你能做到。”
王珞沒想父親居然會跟自己說這種話,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也知道自己這次是耍小聰明,如果這次對象不是王夫人,而是宮里的那些上位者,王珞肯定是忍下這口氣,畢竟在絕對實力面前,任何計謀都是紙老虎,貿然用這種玩弄人心的手段,只會激怒他們,對自己不利,唯有蟄伏不,將來才有報仇的機會。
可那些是對仇人的手段,沈夫人是自己仇人嗎?難道就因為是自己親人,所以就只能任王家人欺負?的確仗著自己是王家的孫,父親會給自己兜底才這麼做,但王家不也是仗著自己是王家孫、阿娘是王家媳婦,只能依靠著王家,才如此肆無忌憚嗎?要換了外人對他們用這種冷暴力,王珞早用熱暴力解決了。
不過王珞也不反父親對自己的教導,父親是關心自己,才愿意教導,換別人就算不看自己笑話,也會冷眼旁觀,誰有這個耐心教導自己?從本心來說,王珞很贊同“抱樸守拙,福氣自來”的觀點,也是跟自己這麼說的,王珞低下頭順從說:“阿耶,我錯了。”
王朗輕嘆聲:“不,是我錯了。我總覺得你把自己和小四照顧的很好,對你疏于教導,忘了你還是孩子。”這話王朗自己說著都虧心,他不是無意忽略兒,而是有意忽略兒,阿石跟阿寶是自己唯二的嫡,他若對阿石太過寵,阿寶會不安心的,在長和三之間,王朗理所當然選長。
他也沒想到阿石在不知不覺間,居然開始玩弄人心了,幸好這孩子本純善、他又發現的早,不然再晚幾年,也不知道孩子會變什麼樣子。王朗心有余悸,人可以不聰明,但品不能壞,品壞了,就沒法子治了,“這次你三弟能逃過劫,也多虧有你。”
提起三郎,王珞笑容淡,仰頭問王朗:“三郎是我阿弟,我自會護著。但阿娘不是您妻子嗎?您為何要這麼說阿娘?”
王珞的問話語氣不重,只能算種小兒的質問,可這質問比沈夫人的訓斥更讓王朗無地自容,這件事他確實做錯了,把事搞得團糟,他沉默了好會,輕輕嘆氣說:“都是阿耶不好,阿石不要怪阿耶,阿耶會去跟你阿娘道歉的。”都是自己太沖,才鬧出這些事。
王珞神微緩,不提父親對王瓊的過分偏,但以教導者角度來說,王朗比大部分古代男人做的都很好,他對孩子的教育出乎意料的開明,不會因為孩子小就隨便糊弄孩子,以家長權威制孩子,錯了就是錯了,他會坦然跟孩子道歉,這點即使很多現代父母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