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九鑫資源回收公司的業務主管,所有收割者的頂頭上司。
孟超記憶碎片中,前世這傢伙和沈榮發狼狽爲,也幹了不缺德事。
而他後鮮斗篷裡的壯漢,就是公司大老闆,號稱“下山虎”的超凡者,斬殺怪無數的秦虎!
“誰把沈經理打這樣?”顧明跳著腳尖。
“嗚嗚!”
見了姐夫,沈榮發像是斷狗找到主人,不顧劇痛,連滾帶爬到秦虎腳下。
兩名保鏢也勻過了氣,慌張跑過去,將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損壞稀有材料,弄碎公司電腦,還敢打人!”顧明惡狠狠瞪著孟義山,“是你兒子乾的好事?”
孟義山看都不看這條菜花蛇一眼,只盯著“下山虎”。
昔日軍隊裡磨礪出來的,又從中年漢子上散發出來。
爲了兒子的前途,很多事,他可以忍。
可一旦到他的底線,就算面對超凡者,他也絕不退!
孟義山上前一步,高聲道:“秦總,是我和沈經理鬧了矛盾,造多損失,我都認賬,這事和我兒子沒關係!”
衆多老兄弟也看不下去。
“九鑫”平時對他們苛刻,現在還顛倒黑白,這份工作再幹下去,有個意思!
“是沈經理的保鏢先手打人,而且東西也未必是孟哥摔壞的!”
“就是,我還不信,龍城沒了王法,超凡塔和生存委員會都聾了,瞎了,沒說理了?
收割者們站出來護住孟家父子,七八舌,說出真相。
“你們……”顧明臉沉。
公司裡一半收割者都吵吵嚷嚷,事倒有些麻煩。
他看了秦虎一眼,見“下山虎”仍不開口,心裡罵了沈榮發幾句,著頭皮道:“你們吵什麼,公司當然是講道理的,別的先不說,至沈經理的確是這小子打的,沒錯吧?”
他盯著孟超,冷笑道:“年輕人,聽說你還在上高中,馬上要考大學?可現在把人打得這麼慘,抓起來是要判刑的,幾年牢坐下來,一輩子都毀了。”
“不能抓!”孟義山急道。
“老孟,這不是普通鬥毆,你自己看看沈經理的傷,你兒子這是犯罪,你說不抓就不抓?”顧明呵斥。
孟義山和收割者們面面相覷。
“年輕人,太沖,事不是你這麼辦的。”顧明冷笑著搖頭,對孟超指指點點。
孟超卻若無其事說:“你要報警,就抓時間把姓沈的送到醫院,看看能鑑定出幾級重傷。”
顧明茫然,還有頭這麼鐵的小子?
斗篷裡,秦虎哼了一聲,出兩手指,把小舅子拎起來。
“好漂亮的《波紋勁》。”
“下山虎”提溜著兩百多斤的沈榮發,像是拎著一塊臭,眼裡的兇芒卻微微一亮,“表面打得慘不忍睹,讓捱打的痛不生,暗勁能殘留好幾天,喝口涼水都要疼得滿地打滾,偏偏,沒傷到半骨頭和重要,牙齒都沒打掉半顆,送去驗傷,連輕微傷都算不上。”
說著,他又把小舅子丟回地上。
沈榮發慘一聲,滾來滾去。
“現在的高中生,越來越不簡單了。”秦虎盯著孟超。
殺氣如刀,橫而至。
換普通高中生,再怎麼出類拔萃,都要被秦虎的殺氣嚇尿。
孟超仍舊鎮定:“所以呢,虎爺來了興趣,要揍我這個高中生一頓,幫小舅子報仇?”
秦虎啞然失笑:“你把虎爺當什麼人了?”
他當然不可能對孟超出手。
雖然龍城是全民尚武的鐵社會,市民有了糾紛,都不喜歡報,更習慣自己用拳頭解決。
但有個原則,兵對兵,將對將,普通人打普通人,超凡者打超凡者,打得頭破流、筋斷骨折,大家都願賭服輸。
如果超凡者恃強凌弱,毆打普通人,就是犯了天條。
沈榮發和保鏢都是普通人,他們和孟超互毆,打個半死,最多警方出面解決。
秦虎直接對孟超出手,質就變了,超凡塔自然會派出高手,把他當怪一樣鎮。
想到這裡,秦虎淡淡道:“小傢伙,你練的不是普通《波紋勁》,而是名師指點的傳波紋,事我大概聽明白了,給你的《波紋勁》一個面子,你自己說,想怎麼解決?”
“嗚,嗚嗚!”
沈榮發急得,又牽扯損傷的牙神經,疼得再次尿。
衆多收割者也沒想到,一向強橫霸道的虎爺,今天這麼好說話。
孟超知道自己使用的未來版《波紋勁》,被秦虎看出不凡,這傢伙吃不準自己的底細,纔會故作大方。
他也不客氣:“稀有材料究竟是誰弄壞的,現在說不清楚,雙方各自承擔一半損失,你們估個價,我馬上把錢打過來。
“還有,出了這事,我們肯定不能在‘九鑫’幹了,記得姓沈的還拖欠了我爸他們收割隊不績效獎金,也趁機結算一下吧?”
秦虎皺眉。
顧明立刻道:“這什麼話,你把人打這樣,哪怕驗不出傷,難道不該賠償醫藥費?”
“姓沈的了傷,可我爸也了傷。”孟超說,“姓沈的保鏢,用失傳已久的古武重手法,把我爸狠狠推出去,如斷線風箏般重重落地,誰知我爸的臟腑有沒有移位,骨骼有沒有裂?”
古武重手法?
連孟義山在,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寧舍我爺孫同款經典懵表。
“就算我爸沒大事,我這傷,總是他們乾的吧?”
孟超扯開領,出肩膀上被電擊捅出來的傷痕。
其實保鏢的電擊只是嚇唬人,本沒敢調到最大功率,捅在人上最多痛一下子。
但電擊傷終究留下一些痕跡,加上收割者的證詞,孟超非說自己被電得生活不能自理,也是麻煩。
“好小子。”秦虎怪笑,“現在的高中生,有意思,真有意思!”
“秦總,您覺得不妥,那您說,想怎麼解決?”孟超無視秦虎越來越凌厲的殺氣,漫天要價,落地還錢。
秦虎掃了一眼顧明。
顧明算了一下,低聲道:“虎爺,最近市面上金幽靈的靈化神經球,品相完的話,價值在三十萬左右。”
“那就三十萬。”
秦虎道,“小傢伙,你拿三十萬出來,事就這麼解決,你們儘管走,虎爺絕不會再找麻煩,九鑫這邊,誰敢你們,虎爺剁了誰。”
孟超毫不領:“三十萬的一半,是十五萬。”
秦虎沉聲道:“我不管靈化神經球究竟誰弄壞的,也不缺這十五萬,不過,沈榮發再不是東西,終究是我的人,我‘下山虎’的面子,不值十五萬嗎?”
孟超沉默。
“暫時拿不出來,沒關係,可以寫借條,虎爺不缺你這點錢。”
秦虎目兇,聲音變冷,“但如果你不把我‘下山虎’當回事,就算我一手指不,照樣有辦法,螞蟻一樣死你!”
一句話,全場肅殺。
衆人眼前一花,彷彿真的看到一頭斑斕猛虎,盯著年不放。
孟超嘆了口氣:“秦總,真的沒商量,只能把這份稀有材料,完全賣給我?”
秦虎不耐煩:“最後說一遍,三十萬,拿著東西,滾蛋。”
“好,咱們也別籤什麼合同了,這麼多人圍觀,我相信秦總的信譽。”孟超掏出手機,“轉賬吧。”
“阿超?”孟義山傻眼。
“你有錢?”顧明詫異,孟家的況,他略知一二,不信孟超能面不改掏出三十萬。
“嗚嗚!”沈榮發更是不顧疼痛,殺豬也似起來,假的,肯定是假的。
“爸,待會就和你解釋,都是乾淨錢。”孟超滿臉坦然。
秦虎微微皺眉。
城北戰場,很多超凡者和收割者正在作業,四周都是眼睛,他不至於當衆欺負一個普通年。
“顧主管,收錢。”
二三十萬小錢,秦虎也是沒放在心上。
顧明將信將疑,直到完轉賬,看著數字後面的五個零,仍舊搞不清狀況。
“秦總,三十萬已經給你,現在這枚稀有材料歸我了吧?”孟超確認。
秦虎瞪眼:“區區一枚靈化神經球,虎爺還會耍賴不,明天讓你爸到公司來辦手續,他的收割隊,九鑫不要了。”
“阿超,這是……”整整三十萬,買了一枚有可能報廢的材料,孟義山既困又心疼。
衆多收割者也有些茫然,一時間,愈發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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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各位大叔,別愣著,快幫我用無水乙醇調一份硝酸銀溶!”孟超卻按捺心中張,舉著黑黢黢的材料,仔細觀察。
孟義山一怔。
硝酸銀溶是一種略帶腐蝕和殺菌的常用藥劑,經常用來清洗怪眼部周圍的爛,將眼球完整剝離出來。
這又不是怪眼球,兒子要硝酸銀溶幹什麼?
兒子今晚實在給大家帶來太多震撼,孟義山生出信賴,他不多問,很快調好一份無水乙醇硝酸銀溶。
孟超屏住呼吸,用鑷子將稀有材料放到硝酸銀溶裡去。
“啊!”有人驚呼,脆弱的靈化神經球,怎麼能放到腐蝕裡面?
來不及阻止,不可思議的畫面已經出現。
稀有材料的外殼被快速侵蝕,冒出細小的氣泡,在硝酸銀溶裡緩緩旋轉起來。
每轉一圈,它表面黑氧化的痕跡就剝落幾分,芒更閃耀幾分。
不出半分鐘,外殼剝落殆盡,稀有材料變一枚好似貓兒眼,比普通靈化神經球更絢爛百倍的“鑽石”。
“這是——”
所有人的眼睛都被這枚神莫測的貓眼鑽閃了一下。
孟超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防護服裡都是冷汗。
“這是比靈化神經球更罕見也更珍貴的‘晶化神經球’,市場價大約……一百萬。”他握住父親的手,輕聲說。
如果是普通的靈化神經球,孟超本不會那麼詫異,當時就會說清楚,免得老爸記掛。
但如何鑑別靈化神經球的變異,出現機率不到1%的“晶化神經球”,無論如何都不該是一個高中生,能從生老師口中或者網絡上學到的本領。
老爸要刨問底,還真不好解釋。
找到合適的方式,孟超不介意和家人分一些。
事實上,他的確盤算著,等一天結束,梳理清楚思路,和家人聊聊,不能老是家人爲他的傷擔心。
但當時,還有那麼多收割者圍觀。
而且,孟超的記憶碎片斑斑駁駁,很多技巧都七零八落,他也不敢肯定,到底是“靈化神經球”還是“晶化神經球”。
對後者,只有10%的把握。
所以,他打算休息一下,再找個藉口,比方……自己嚇尿了,要穿尿不溼,把老爸弄到角落,兩父子私下流,再看看清楚。
誰知這時候,聽到了“七星龍狼蛛”臨死前的嘯聲,他急於挖掘第一桶金,自然顧不上這顆並不屬於自己的稀有材料。
畢竟,就算晶化神經球的收割費用,也才幾萬塊。
沒想到七彎八繞之後,這枚稀有材料還真是晶化神經球,竟落到自己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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