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外力相助,只有他主施展的均衡大道,均衡了聖人道境,而後憑藉著虛假道境,召集三千大道。
反震之力、開闢阻力、自之道的缺失……
雲霄俏臉煞白。
“唉……”
混沌鐘的靈覺在衆生心底響起,大鐘緩緩飛起半丈,顯出其下盤坐的形。
一縷縷枯槁的白髮披散。
近乎乾癟的軀靜坐在那。
如凡人般。
如睡著了一般,低著頭、閉著雙眼,彷彿還能聽到他夢囈般的低喃。
該怎麼,去均衡天道呢?
是啊,該怎麼去均衡天道?
改變秩序說的容易,口號喊喊也熱,可如何去做呢?
就在那個仙島的沙灘上,師父被金烏火焰燒沒後的那幾年,在那溫暖的混元金斗中,李長壽靜靜坐在那,想著、念著、思索著。
他努力推驗了很多思路。
比如,可以找到混沌鍾,憑混沌鍾引歲月大道,將盤古神劈下的第五十道斧痕,自開天闢地接到今日,轟碎紫霄宮。
比如,可以鑽研大道之毒,爲天道染一些‘病毒’,從而反過來影響到鴻鈞道祖。
再比如,可以琢磨如何讓六聖一同出手對抗鴻鈞……
等等。
當時李長壽對天道的理解有限,思考沒那麼全面,掌握的訊息不足,思路也有些異想天開之。
但每一個思路,可以預見的,都是數不清多生靈的死傷。
李長壽只能不斷否定這些思路。
要去滅道祖和天道,是自己的念想,由自己恨意而起,不應該用其他生靈的命做籌碼。
一人做事一人當。
所以,自己其實只有一條路,去均衡天道,去理解天道,去重構天道。
該怎麼去均衡天道?
該怎麼……
“師兄!”
一聲呼喚驚醒了昏昏沉沉的李長壽。
他到靈娥衝過來的影,又覺到了混沌鍾散出靈力,將靈娥隔開。
“溫些,”鍾之靈在旁現,低聲道,“他現在不得你撞。”
靈娥不住哭了出來,跪在李長壽旁,在自己寶囊中倒出大瓶小瓶的丹藥,捧著李長壽的白髮,看著李長壽蒼老的面容,小手不斷抖。
“師兄不要嚇我!
你不是十把握自己沒事嗎?
你不是求穩嗎!你不是……”
“哭什麼,這麼難看,罰你抄經了。”
李長壽有些費力的擡起左手,想去靈娥的腦袋,卻發現自己的手掌乾癟如枯木,上面滿是皺紋。
“我這不是沒事,就是力罷了。”
他想將手放下,但靈娥連忙向前湊了下,將他手掌握住,放在自己臉頰。
雲霄的影閃到李長壽後,默默跪坐,雙手扶著他的肩頭,一縷縷靈力小心翼翼度李長壽,眼圈不住有些泛紅。
道軀已如干枯開裂的河牀。
道道流閃爍……
“長庚!”
“星君大人!”
“師兄!”
“長安叔!”
“這是怎麼了這是!”
趙公明脣發抖,蹲在李長壽麪前,想出手攙扶又不敢,“玩這麼大幹什麼?你不是做什麼事都留有餘力嗎?”
“真的,死不了。”
李長壽低聲道:“只是丟了道行,重修就是了。”
雲霄立刻要開口,但李長壽及時拍了拍玉手。
“長庚,”玉帝嗓音略有些哽咽。
李長壽頓時擺了個無奈的表,嘆道:“陛下,我真的就是力,暫時沒了道行罷了。”
“老君來了!”
“快!快給老君讓路!”
周遭仙神連忙散開,老君自牛背上飄落,皺眉握住了李長壽的手腕。
很快,老君道了聲:
“命無憂。”
衆仙神頓時鬆了口氣。
老君在袖中取出一枚丹藥,想了想,又將這丹藥化做了末,撥了一末,送李長壽口中。
李長壽麪頓時好看了些,原本枯槁的白髮添了一灰,面容也年輕了些。
“多謝老君。”
嗓音也多了點氣力。
“嗯,”老君點點頭,沉幾聲,“先去兜率宮調養。”
“等此地打完了吧,”李長壽看向前方虛空,他沒了修爲,此刻全憑一口靈力維持自,只能看到幾團模糊的影。
“那你稍等一陣。”
老君低聲應著,形化作一抹白芒衝向鬥法之地。
頃,太上老君與太清聖人合二爲一,口中唸誦玄妙咒文,說話再無間隔與費力之,招手凝天地大磨盤。
那氣勢,說不出的凌厲。
李長壽輕輕呼了口氣……
自什麼況,他自然知道;選擇這條路,自然考慮過了諸多形,也準備了一二後手。
哪有變革不流的。
能做到這般地步,他已經很滿意了。
覆滅道祖之戰打了許久。
三清聖人實力全開,道祖底牌齊出。
他們都已離了天道束縛,也無法借新天道之力,完全是以自法力鬥法。
這一戰,比當初太清於紫霄宮大戰鴻鈞,還要艱難許多。
媧娘娘守在李長壽旁一陣,確定李長壽命無損,便去爲三清聖人掠陣。
可媧娘娘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只能在邊緣遊走。
道祖實力完全顯,吞噬舊天道的意志之後,完全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可惜,距離混元無極境還差了一線。
一直到混沌鍾加戰團,三清同時激發開天至寶,太清聖人手握開天斧的虛影,纔算制住了這般狀態下的鴻鈞。
乾坤鼎威能頗重,造化玉碟變化無窮。
道祖與魔祖兩位一,似乎還有更多分要外出一戰。
但鴻鈞的目,多是看向被衆多生靈圍住的李長壽,看著李長壽那斑駁白髮,邊出幾分苦笑。
還是,羨慕吧。
被人關心的覺,已是十分陌生。
悠久的記憶中,最多的便是那漫無邊際的灰暗,無邊無際的孤獨寂寞。
那時,上輩子的記憶了最好的解藥,讓自己翻來覆去的回想。
直到這些記憶漸漸被消磨,漸漸記不起,甚至姓名都忘了。
可笑的是,主人格並不知道這些。
因爲這些負面緒和,在真靈分裂時,被他帶走了。
回過神來時,已是在彩繽紛地遠古天地間,‘大家’爲了理想中的天地奔波著、謀算著,每一個瞬間都是無比充實。
再回過神來,自己站在‘最後一個同伴’面前,扼住了對方的咽,讓對方歸於自。
憑什麼,他只是那個平庸之極的男人的‘衍生品’!
又憑什麼,他最終的命途必須是歸於那個混蛋,全所謂的主人格!
他已經站在衆生之巔,坐在那紫霄宮中,將三清收爲弟子!
他是鴻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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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門之主,道門之源!
他!
啊……其實只是不甘心吧。
鬥法中,魔祖的頭顱被通天教主的劍攪碎,魔祖之再無法維持。
鴻鈞袖袍揮舞,那魔祖殘軀化作流鑽鴻鈞,鴻鈞握住乾坤鼎得鼎足,獨戰三清聖人!
他始終不發一言,只是調運浩瀚如海的法力;
形雖不再那般魁梧,卻依然滿是威嚴。
太清眉頭微皺,手中大斧的虛影芒大作。
“合力!”
太清聖人一聲輕喝,通天教主與元始天尊出現在太清左右,同時推掌。
那道巨人的影出現在三清聖人前,大手抓向鴻鈞。
鴻鈞怔了下,眼中有芒閃。
“老哥……”
鴻鈞喃喃了聲,隨後滿是疑地皺眉,低頭看了眼自己掌心。
爲何?
爲何!
爲!
那隻大手毫無阻礙將鴻鈞軀握住,鴻鈞眼神突然變得無比複雜,有迷茫、有歉然、有疚、有懷念、有坦然……
還有幾分激。
甚至,鴻鈞還擡起了能活的右手,下意識向了這巨人的面龐。
沒有在意這巨人只是虛影;
沒有在意這巨人高舉的開天斧;
沒有在意這巨人冷漠且毫無波瀾的表。
“老哥,”鴻鈞輕聲喊著,脣微微抖,那張面容詭異地化作了一張白淨無須的面容,帶著失落、帶著微笑,帶著哀求。
“咱們不開天闢地行麼?
混沌海,也很自在啊。”
斧刃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