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在震。
不只是五部洲之地,三界、三千世界,甚至洪荒天地邊緣,仙明滅不定,大道盪不停,生靈盡皆惶恐,彷彿下一瞬便是天地湮滅。
無他,有一場鬥法,正在那紫霄宮中發。
有數以萬計的大道,正在天地最核心的位置涌。
凡俗看不到那裡的形,仙人也不見此的畫面,哪怕是如多寶道人這般大能大神通者,也只能覺到大道在震。
大道在對抗近乎所有的天地大道!
而這條大道,此刻不只是頂住了,還在反向鎮一切道!
道生一,一生二!
之意,僅次於‘存在’!
洪荒五部洲各,天地渾濁、靈氣翻涌,清濁似是要再次歸一。
四海傾波濤,生靈多死傷。
地府,無盡鬼魂慟哭,六道迴盤的芒一度變得十分黯淡,迴仙島在劇烈的震。
天庭,玉帝擡頭注視著凌霄殿殿頂,眉頭皺,目中帶著幾分無奈。
還是出現了,這一戰總歸是無法避免。
兜率宮,老君微微一嘆,繼續守著丹爐,等待著裡面的丹藥出爐。
院中的青牛看向天外,牛眼中滿是擔心,有些焦慮地走來走去。
玄都城中,玄都大法師皺眉看了眼後站著的衆影,心底想著老師此前的傳聲,很想一步衝回去,但此刻卻只能握旁孔宣的荑。
他不能,老師讓他留在玄都城,不可回返洪荒天地。
到底發生了什麼?
玄都大法師有些不解,可此刻只能等待,他相信自己師弟會給他一個完整的解釋。
中神州。
一座座仙山不斷坍塌,天地之地如汐般翻涌,無邊靈氣化作狂風,風向卻不定。
誰都不知形。
誰都不知此刻那紫霄宮中,發了何等大戰!
‘老師……’
李長壽攥著拳,忍耐著自己衝向紫霄宮的衝。
不能去,自己絕不能在這時前功盡棄。
那接引道人形此刻正朝截教仙近,天地間飛來的流數目過萬,距離此地尚有些遙遠。
剛對三界喊完截教反天的多寶道人,此刻卻作停滯,茫然地看著天空。
如何反?
他們,又該做什麼?
學三皇五帝,殺去紫霄宮?
火雲中,一道道影聚在一起,等待著一枚玉符的破碎,但那玉符卻是堅不,毫沒有半點靜。
甚至,火雲中的靈氣也在消退,像是被天道調去了其他位置。
確實如此,此刻道祖正調集洪荒靈氣,試圖鎮太清聖人!
朝歌城!
“長庚……帶他們走……”
通天教主的嗓音突然鑽李長壽心底。
“我知你有在混沌海活下去的辦法,帶他們離開,能帶走多算多。
老師現在就是天道,就是這個天地,單論鬥法他不是大師兄的對手,但背靠天地,老師就能鎮大師兄的道。
還有,別怪你二師叔,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李長壽扭頭看向通天教主。
通天目中滿是無奈,張口對李長壽催促:
“走!”
“師兄,”李長壽看向多寶道人,“快帶師叔離開!”
“莫要管貧道。”
通天教主擡手將靈聖母、瓊霄推開,雙手之上突然現出道道金,化作了一幅枷鎖,漆黑的鐵鏈延去了虛空……
截教衆仙大驚失,立刻向前。
他們想去破開那鎖鏈,卻發現那鎖鏈如幻象一般,咒法、符籙、神兵……
甚至,雲霄抓起了誅仙四劍,都斬不到它的虛影。
通天教主道:
“貧道已無法離開這天地,這就是輸給老師的代價。
不過放心吧,貧道命無恙,老師無法抹殺三友。”
李長壽閃出現在通天教主面前,看著通天教主上的枷鎖,一指點了上去,面頗爲難看。
這是,封大道的枷鎖。
通天教主示意李長壽握住自己的胳膊;
李長壽擡手攙扶,心底立刻響起了通天教主的嗓音:
“不必擔心貧道,走就是了,能逃幾個是幾個。
大師兄一手,道門三教就算徹底跟老師撕破了臉,老師定不會留。
三清同源同命,你二師叔的大道爲永恆之道,存於天道最底層,是構天道的基大道,他只要不對老師出手、打破自永恆命格,老師就不了他。
老師不了他,就不了貧道與大師兄。
你可能一時無法理解,貧道也無法與你詳細解釋。
老師現如今擁有三千大道中的九八。
大師兄的自然道,二師兄的永恆之道,貧道的恆變之道,都是天道底層大道的基礎,但都被老師憑造化玉盤參悟通。
你二師叔不,貧道與大師兄命無憂。
長庚,且幫貧道把雲霄他們帶走,若大師兄抵擋不住老師,他們頃刻間就會被天罰覆滅。”
李長壽:……
他轉看向元始天尊,後者正閉目凝神,表清清淡淡,似乎無事發生。
心底那些心結,突然就此解開了許多。
二師叔不瞭解自己的底牌,不明白自己的思路。
準確來說,洪荒天地間,包括天道與道祖在,誰都不知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難道,自己去對二師叔說一聲——‘只要按我這個計劃,最後就有七把握弄死天道!,作爲三清保命基石的二師叔,就直接賭上一切去跟天道和道祖拼命?
那也太過兒戲了。
三清一,同源同命,永恆之道,不破命格。
李長壽此前雖不知此事,但這跟他從不同角度推演的結果相差無幾。
【聖人境,道既聖人,聖人既道。】
三清聖人的大道都是天道最底層大道,重要程度在‘天地需存變數’這條大道之前,道祖如果要抹殺三清,結果就是天道自的崩潰。
也是在這個邏輯基礎上,李長壽才尋找到了如今這條破局之路。
現在很好,這樣很不錯。
相當於老師這邊穩了一手,多了一手保險。
李長壽再次擡起手指,點在了通天教主面前的鎖鏈上,而後閉目凝神。
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顆枝葉茂盛的大樹,在虛空之中悄然綻放,樹紮在洪荒天地間,又將洪荒天地完全籠罩。
而在這些樹中,有六樹無比壯,通天教主的虛影、聖母娘娘的虛影、準提道人的虛影,分別被錮在三樹。
這鎖鏈封住的是通天教主的大道,而非他聖人軀。
李長壽目挪向樹幹,樹幹中靜靜坐著鴻鈞的影,面前擺著造化玉碟;
樹冠,那一片片葉子不正是三千世界?
天庭、凡俗、中神洲……無邊虛影數之不盡。
大道就是那些細不一的鬚,樹冠就是這些大道支撐的世界,而從大道到天地間的樞紐,被道祖穩穩佔據。
這般形,李長壽早已見過。
似乎發現了李長壽的窺探,那鎖鏈上傳來一反震之力,李長壽手指被直接彈開。
擡頭,李長壽與通天教主對視一眼,心底念頭飛速轉,已有了決斷。
原計劃不變,儘量掩護截教仙。
天道出手時,聖人雖不會死,但聖人弟子毫無抵抗之力。
截教已公然反天,等道祖騰出手來,定是要對截教仙下狠手,若截教仙死傷太多,對通天教主將會是無比巨大的打擊。
李長壽立刻道:“多寶師兄,先帶人走!
還沒過來的莫過來了,各自逃去三千世界。
就如師叔所言,現在能逃幾個是幾個!”
通天教主在旁道:“長庚之話,便是爲師之意,莫要耽誤!”
“這!”
多寶道人面不甘,但此刻也分得出輕重緩急,立刻點頭答應。
李長壽向前點出一指,當下就要施展開門遁。
但接引道人此刻袖袍鼓,此地乾坤瞬間被封。
接引道人此刻,已與闡教仙的位置持平,面容冷漠地注視著截教衆仙。
“今日,貧道當與你們清算靈山之事。”
“你們走,我來斷後。”
李長壽轉看向接引道人,張開左手,略帶彎曲的戮神槍出現在掌心,周已飄起了一縷縷玄妙道韻。
他剛要向前,一隻荑摁住了他手背,卻是雲霄踏前半步。
“一起。”
“好,”李長壽毫無猶豫就應了下來,多寶道人、靈聖母也要向前,卻被通天教主眼神制止。
多寶苦笑了聲,轉看向各,再次用剛纔的手段對五部洲呼喊。
截教弟子盡數躲避,立刻離開此地。
剛纔還要高呼反天,現在就狼狽而逃,這對多寶而言,未免有些太過鬱悶。
多寶施展神通,當著接引的面,在被封的乾坤挖開一條大。
那些截教弟子不願扔下自己師尊,扶著通天教主是進了這大中,跟隨多寶道人迅速後撤退……
瓊霄卻道:“姐夫!我也來幫你!”
“走!”
李長壽頭也不回的道一句:“不要讓我跟你姐分神,帶上碧霄一起去玄都城。”
瓊霄持著金蛟剪跺跺腳,小臉上滿是氣憤,卻迅速轉飛向東海方向。
接引向前進。
李長壽冷哼一聲,將雲霄拽去後,低聲叮囑一句,形緩步向前,將接引聖人的威盡數攔下。
雲霄仙子素手擺,混元金斗綻出道道亮。
正此時,那闡教仙看向混元金斗。
赤子道:“還請將我家大師兄歸還!”
雲霄仙子並不回答,只是靜靜著闡教仙。
“出手!”
文殊道人低喝一聲,腳下紋不。
闡教衆仙並未一擁而上,只是有幾人忍不住向前幾步。
元始天尊就在這,他文殊說話自不管用。
正此時!
南贍部洲上空突然烏雲佈,一道道神雷突然砸落,不在天地間飛馳的截教仙直接被雷霆震殺,形跌向大海。
天威降臨!
“打、打完了?”
多寶愣愣地問著,不住咬了下舌尖。
李長壽心底突然有道韻震,浮現出了一幅幅畫面,而伴隨著這些畫面的,還有那個悉的字眼。
【走】。
咔!
暗的天地間,一條紫黑的神雷砸落,宛若蒼龍一爪拍下。
東南方向,多寶道人挖出來的土憑空坍塌,其截教弟子死傷慘重。
天地間,衆生一片喧譁。
天地的盪突然息止,各天地再無異樣。
但天罰越發猛烈,像是天在怒吼、咆哮,無邊靈氣化作紫霄神雷,追殺一名名截教仙!
一黑一白兩道流飛來,化作太極圖護在李長壽前;又有一面被燒焦了許的寶旗落下,乾坤尺卻無了影蹤。
老師……輸了……
雖是在意料之中,但事發生還是有些難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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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幅畫面信息被李長壽瞬間讀取,他不由攥雙拳,反手拉住雲霄,擡手將太極圖前推,抵在了雲霄上。
又將一枚玉符塞在雲霄手中,與雲霄四目相對。
“救人,去玄都城,等我。”
雲霄此刻目中有淚痕閃爍,卻並未耽誤半瞬,輕輕頷首,轉衝向漫天雷霆閃耀之地。
轟隆隆——
天威愈濃,南贍部洲的大地上,出現了一層細細的網格,凡人大多直接昏睡。
接引道人形一閃,徑直趕往東海。
李長壽影沖天而起,手持長槍將接引聖人的衝勢直接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