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一聲來自前殿的呼喚,讓正思索大事的李長壽略微皺眉。
自己剛回小瓊峰,還沒來得及在師妹面前淡定地說句:‘沒事,也就掀翻了個聖人。’
怎得又有事上門?
心神劃過五天門,各不見來客影。
李長壽將目落去太白宮殿前,見那傳令天將雙手端著玉符,正低頭等候,便派了一【太白金星】紙道人,外出與那傳令天將相見。
“星君大人!
剛有一老道,將這玉符放在中天門,言說立刻遞到您面前,隨後就告辭離去。
對方修爲高深,我等不敢大意,立刻趕來送信!”
“哦?”
李長壽將玉符用仙力包裹,笑道:“將軍辛苦。”
“末將不敢當!”
天將定聲應著,拱手告辭而去;
走的時候還做了個小幅度的揮拳手勢,似乎頗爲興。
李長壽端著玉符,確定其沒有什麼機關算計之後,小心翼翼地朝看了眼。
沒有氣息、沒有道韻,顯然對方是刻意藏了自己份,但在玉符,又有一個特殊的印記,試圖讓自己知曉其份。
九瓣蓮花?
不對,這應當是十品蓮臺,了一瓣。
自己當初爲哪吒之事準備後手時,曾與太乙真人一起搞了幾顆寶蓮的種子,爲哪吒的蓮花寶做準備。
有備無患嘛。
後來哪吒的悲劇順利化解,太乙真人那邊栽培的蓮花長到了九瓣,並未圓滿。
此事,倒是僅有自己、太乙、玉鼎、楊戩數幾人知曉,估計那老道應是太乙真人所化。
爲何不找紙道人聯繫,而是直接來天庭送信?
這裡面,怕是有什麼問題。
李長壽輕幾聲,讀完了其簡單的容。
太乙師兄約自己去中神洲一坊鎮相見,還定下了個接頭暗號。
【好兄弟,一被子。】
這不由讓李長壽嚴重懷疑,太乙真人對玉兔與靈珠子的兄弟,存在深層次的誤解!
或者說某種期盼。
洪荒當師父的……完通用八卦屬!
不過,這句話反倒比那朵蓮花的印記,更能證明太乙真人的份。
李長壽略作思索,覺得這位師兄應當是真有正事要找自己;就近調了一隻紙道人趕去了那坊鎮,本卻沒半點挪窩的打算。
真當聖人那麼好殺的嗎?
這一戰,對自己的氣神支極大,沒有云之枕,一時半會是起不來了。
可惜,之前場合不合適。
雲霄也隨著截教仙回去‘開會’了,未能一同留下來說幾句道之間鼓勵的話語。
因聖人隕落,生靈之力衰退,大劫之力也隨之減弱,李長壽其實已可明正大,將雲霄、碧霄、瓊霄護下來。
就是雲霄面薄,這般搞特殊化,估計不會答應……
且說李長壽紙道人到了那坊鎮,主放出自許道韻,很快就聽到了一縷傳聲。
“好兄弟。”
李長壽緩聲道:“就蓋同一牀被子。”
引來街上不仙人側目。
接上暗號,他被太乙真人喊去了一酒樓雅間,邁了一層層結界。
坊鎮到都在說聖人隕落之事。
天上飛的人影、地上跑的仙士,逢人就說、奔走相告,言說第六聖被道門弟子斬殺,氛圍頗爲喜慶。
雅間中,李長壽與太乙真人對視一眼,兩個喬裝打扮後的老道端起酒杯,各自飲了一口。
“怎麼回事?”
李長壽低聲問著,“有什麼事不能傳信玉符言說?”
“不穩妥,”太乙真人目中流出幾分掙扎,“此事頗爲麻煩,尤其是在這大劫時,也不知會引發哪般後果。”
李長壽笑道:“師兄何時學會賣關子了?
這般猶猶豫豫、瞻前顧後,可不是師兄你那灑的子。”
“嘖,”太乙真人目中有亮閃爍,低聲道,“庚,你覺得,我們闡教之中,是不是有些仙神不太對勁?”
李長壽心底頓時有些恍然,這是要談有關文殊、普賢等明顯對西方教有所親善之事?
其實李長壽早就有了答案,既西方教很久之前與闡教做了個暗中的易,有幾個西方教弟子進了玉虛宮中,拜了元始天尊爲師。
這應該是二師叔與西方教二聖做的某種易,那燃燈應當也是其中一部分。
如何,李長壽倒也搞不清。
正當李長壽要以此接話,太乙真人又‘嘖’了一聲,低聲道:
“你覺不覺得,黃龍師兄有點問題。”
李長壽:……
“黃龍師兄?”
整個闡教就他最老實!
“不錯,黃龍,咱們就以黃來稱呼。”
太乙真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改做傳聲,說起了剛發生不久的一件小事。
“我們回了玉虛宮,被喊去小院聽訓,老師其實也沒訓斥我們,還讓我們多修養、莫要虧了德行。
等從玉虛宮出來,我見黃師兄面鬱結,朝崑崙山之外而去,便想從後跟上去,找機會勸勸黃師兄。
總是被擒拿、總是鬥法被制,這其實不是他的錯,他主要是缺了幾件趁手的法寶,下先手的意識不行,太心慈手……”
當時,黃龍真人一路朝中神洲而行,卻並未回他府麻姑,而是去了一的山谷。
那山谷是天然的陣勢,其迷霧層層疊疊,又藏有許讓人心悸的氣息。
太乙真人不敢多去探查,就在外面靜靜等著,等了不過半個時辰,黃龍就滿面春地飛了出來,抑鬱之一掃而空。
“就宛若,突然間換了條龍。”
太乙真人手指敲了敲桌面,低聲道:“此間定有。”
李長壽略作思索,便道:“這畢竟是黃師兄的私事,說不定……呵呵。”
“貧道擔心,別是有什麼其他說法,”太乙真人低聲道,“你要說他麻姑中有位道,那在外金屋藏也說得過去。
可黃師兄本對這方面就沒什麼興致,這麼多年都沒見他談論過哪個仙。”
李長壽道:“這般,咱們先去那暗中瞧瞧,猜總歸沒準兒,還容易誤會什麼。”
“善,”太乙真人道,“稍後你我先後出城,於城外六百里的山林中相會。”
李長壽答應一聲,與太乙真人先後離了雅間。
於是,半日後。
兩位年輕仙人在雲間大笑而來,落在了那山谷側旁的山崖上,自是李長壽與太乙真人僞裝的形。
太乙化作的青年道者大笑幾聲:
“此地靈氣充沛,乃地脈匯之所在,又難得沒有多煉氣士之影,妙地、妙地啊。”
“師兄,”李長壽化作的年提醒道,“這裡說不定是旁人居所,咱們不如先喊喊看。”
“中!”
太乙真人振了振袖,對著山谷之朗聲道:
“貧道杏星子,與師弟常長子路過此地,見寶地風景秀麗,想在此地落腳一二,不知此地可有道友居住?
若有道友在此,還請提醒一二,免得稍後叨嘮了。”
言說中,太乙真人故意出自己‘金仙’道韻,靜靜等了一陣。
有一說一,太乙真人不穿紅,風程度直接減半,且並不會隨意開團。
‘有自己的想法’、‘貧道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這般說辭,其實也是一種嘲諷。
山谷安安靜靜,方圓數千裡只有一靈較多的山頭。
大劫至今,中神洲確實荒蕪了不,此前仙人滿天飛的形,此時已是不多見。
“師弟,此地沒人,”太乙真人笑了聲,隨之駕雲帶李長壽向下而去。
山谷中突然雲霧翻騰,前路被雲霧遮蔽,兩人瞬間失去方向。
但他們兩個是誰?
乾元山太乙,玉虛宮十二金仙,一手活強橫無匹,開團準、落位奇妙,每次都能全而退,實乃洪荒一流狠人。
另一個自不必多說,紙道人這三個字,已代表了一切。
不等李長壽指方向,太乙已是笑道:
“這裡竟還有天然陣勢,妙啊!
下面有人嗎?
我師兄弟無意冒犯,只是想找個府落腳!”
說話間,太乙真人駕雲進進退退、搖搖擺擺,巧妙過了迷陣,闖了一片世外桃源。
確實是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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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依然是在山谷之中,但其‘容積’比外面看時大了數倍;天空澄澈淺藍,不見剛纔迷霧蹤跡。
谷底有一條清澈的小河,連接著山谷盡頭一水潭,河邊便是茂的叢林,其靈鳥、靈數之不清。
李長壽與太乙真人同時用仙識探查各,兩人對視一眼,卻是毫無異狀。
這裡就是一些靈秀的風景,沒有府、沒有煉氣士,甚至連妖都沒……
微風吹來,一縷道韻隨風劃過,又讓太乙真人與李長壽心底,同時泛起了許不安之,彷彿藏著什麼危險。
李長壽傳聲道:“我去左右探查,師兄稍等。”
太乙緩緩點頭,李長壽袖中飛出數道流,化作與他相差無幾的形,朝四面八方飛掠而去。
遁地、遁水、遁樹林,李長壽很快就將此地翻了個底朝天,卻是沒有發覺半點異常。
倒是在一河灘找到了幾塊落的龍鱗,其上氣息正是黃龍真人。
李長壽正道:“師兄,想來此地不過是黃師兄躲避之,尋個清淨之地罷了。
咱們未免有些大驚小怪。”
太乙真人緩緩點頭,也是沒看出任何破綻。
“應當是貧道多想了,先回吧。”
李長壽道:“不如去找黃師兄直接問問,說不定會比咱們在這裡查更有收穫。”
太乙真人點頭稱善,對此事也並未再多想,與李長壽一同結伴離去。
路上時,太乙真人還面慚,不斷說著‘草率了’這般話語。
然而,當太乙真人與李長壽的一紙道人離開後;一河邊樹叢中,李長壽此前通過紙道人留下的紙道人,悄然顯蹤跡。
他藏在一顆樹幹,凝視著前方不遠的河畔,目中流出幾分思索。
太乙師兄這次,還真是湊巧幫了大忙。
若自己推斷不錯,此事關係重大,非但沒有任何好,反倒有可能會及道祖痛點,不可將太乙師兄牽扯。
此地,不只是存在一龍族的氣息。
他們覺到的心悸,其實是來自於‘本能’的心悸。
略微思索,李長壽這紙道人一不躲在樹幹中,心神挪迴天庭,立刻發出去兩枚玉符。
一枚去往了東海龍宮,一枚去往了崑崙山八寶。
不過數日,洪荒五部洲之地的衆煉氣士,在討論第六聖被斬這件大事時,又開始說起了當日的幾件小事。
有好事者做了個闡截兩教親傳弟子鬥法實力排行,很中肯的將黃龍真人排在了……倒數第五的位置。
此事傳回玉虛宮和麻姑,本就心有點鬱悶的黃龍真人,更覺抑鬱難明。
正巧,太乙真人與玉鼎真人近日又請他赴宴,酒宴上明裡暗裡說些鼓勵他的話語,還特意說,想跟他換幾件寶。
他黃龍能不明白,這兩位師弟的一片好心嗎?
但這寶能要嗎?
當然能,就是不要麪皮罷了。
黃龍真人並未拿那幾樣寶,酒宴過後就回了麻姑中。
又過了兩日,夜黑風高時。
黃龍真人藏形匿跡出了麻姑,尋到了距離麻姑稍遠的那山谷,左右看了幾眼、靜靜等了一陣,方纔進了此地天然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