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濛上了一層紅的煙霧。
在十絕陣廢墟那狹小的區域,地面被融了一面銅鏡,護持大地的天道之力已暫時退去。
菩提樹只剩禿禿的樹幹,那以此爲基的七寶妙樹也直接毀了,只剩下殘存靈力。
樹幹上,戮神槍槍有些彎曲,槍尖穿了一塊破敗的腐,準提的此時竟頗爲恐怖,讓人一眼看去,就有一種厭惡。
生靈發自本心的厭惡。
李長壽皺眉向前,額頭火退卻,腳下一突然跌倒在地。
本是站在樹幹頂端的趙公明,此刻連忙跳下樹來,朝李長壽跑了兩步,也是虛弱地踉蹌倒地。
而後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坐一趴仰頭大笑。
笑聲何其快意!
笑聲何等豪邁!
天地間似乎只剩這般笑聲迴盪。
闡教一方大多面如死灰,畢竟他們的對手……
屠聖了。
截教一方卻是有不仙淚眼汪汪,有許男仙攥拳揮,一個個有萬般豪,卻不知該如何揮散!
高空中,那接引道人渾道韻劇烈抖,雙目卻像是失去焦點一般,注視著地面的那棵枯木。
但他此時,面容上的錯愕更重,也沒什麼哀慟的表。
他只是在錯愕,聖人竟然真的可以死……
六聖不死不滅的上古神話,今日起已是過往。
天道·六聖的秩序基石,正式被天道·天庭所取代!
他們,只不過是法力強橫些的‘大能’,失去了那層最爲神、高高在上的面紗。
空中閃出許亮,元始天尊出現在闡教衆仙頭頂,面如常凝視著準提的。
通天教主出現在了截教衆仙頭頂,此時不住仰頭大笑,收起青萍劍與誅仙四劍,形在空中搖搖擺擺。
太清聖人皺眉看了眼三師弟,通天教主笑聲戛然而止,立刻站直,低頭對太清聖人做了個道揖,口稱:
“大師兄。”
太清聖人緩緩點頭,緩聲道:“注意些。”
“哎,行,”通天教主笑著答應一句,隨後將青萍劍佩戴在腰間,抱著胳膊看向準提。
二十四諸天此刻已化作二十四顆星辰虛影,等待著被趙公明送去天庭。
李長壽和趙公明在菩提樹的骸前笑了一陣,李長壽最先恢復,擡手塞了兩顆九轉金丹,拉著趙公明起。
李長壽擡頭盯著空中的接引,問:“老哥,還有力氣沒?”
“有!”
趙公明神大震,咬牙看著接引,“恁他!”
“這個,”李長壽傳聲道,“小戮神槍被半毀了,我就算燃燒元神,也差一線均衡不到他,咱們可能……
破不了他防。”
趙公明瞬間收起兇相,滿是仇恨地凝視著接引,傳聲道:“那咋辦,你剛纔氣勢洶洶說了要殺二聖。”
“也可以解釋,是西方教第二聖。”
李長壽傳聲輕:“不急,咱們先嚇嚇他,準提不能白殺,恫嚇的效果要發揮到最大。”
言說中,李長壽在袖中甩出一道青,化作了一隻青大狗。
諦聽。
他此前發現金靈劫,急忙就要趕來,只是被幾個灰袍老道攔住了去路,耽誤了些行程,諦聽也就被他收到袖中,帶來了此地。
剛好,也可以給諦聽上一堂聲並茂的講解課,讓他在不該說話的時候閉上。
諦聽著周遭逸散的聖人道韻,也是著實懵了下。
他剛纔在李長壽袖中什麼也沒覺到,就是覺有點顛簸,怎麼自己被甩出來,就到了一道道目注視。
旁邊樹……先天靈菩提樹!
樹上人。
諦聽一,直接趴倒在地,表無比富。
第六聖雖然一直被詬病是最弱的聖人,而且之前被太清聖人削了兩頓,但這也不能夠就直接打殺了吧?
這天地怎麼了?
看樣子,還是‘不服就躺’趙公明與星君大人聯手殺的?
這咋回事嘛?
星君大人釣彌勒沒釣到,扭頭就把彌勒師父宰了,以宣泄對彌勒不現的不滿?
主人在上,這誰得了!
然後諦聽就見,李長壽與趙公明兩道渾帶的影,一邊換服一邊走到聖人前,這兩個弒聖者還在那嘀咕……
趙公明問:“這聖人,能不能煉化出點好東西?”
“也就跟準聖的差不多,”李長壽道,“他的道已歸於道則之海,道韻也沒了,元神被二十四諸天之力蒸乾。
聖人是個好東西,不過覺他的太斑駁了,煉丹有點用不上。”
隨後,兩人又默契地擡頭看了眼接引道人。
高空中,接引道人被太清聖人一氣化三清的化所制,此刻並未掙扎,反而是閉上雙眼。
他似乎很有自信,也並未著慌。
最多也就是抖幾下。
趙公明沉幾聲:“聖人……沒有儲法寶嗎?”
諦聽差點抓狂。
這關注點是不是有點不對!
“應該有吧,”李長壽擡手打出兩道仙力,那聖人頓時化作兩半,幾樣廢掉的寶落了出來,都是些已無法再用之。
李長壽滿臉惋惜,趙公明卻是眼前一亮,將這幾樣寶用仙力包裹,轉吆喝一聲:
“聖人寶殘片·準提聖人紀念版!有沒有師兄弟想要收藏?”
截教仙人轟然應諾,一個個如果不是被擋在外面,八是要衝上來搶奪一番。
趙公明淡定一笑:“價高者得!”
截教仙頓時興致更強了些。
李長壽:……
大概,這就是財神吧,財神。
兩人蹲在旁鼓搗一陣,很快就發現也沒什麼價值不菲的東西,頂多就是搞了點煉寶材。
“這怎麼置?”
“當然是焚掉,留著研究聖人怎麼變嗎。”
李長壽笑了笑,隨後就開始了一波……比較‘復古’的作。
只見他袖中飛出一隻只紙道人,這些紙道人翻著滾落在地上,迅速化了一名名老道、老嫗。
六名老道盤坐在聖人旁,開始誦讀經文,讀的是道門《度人經》、道門《送魂經》、西方教《往生咒》等等。
場面頓時變得熱鬧了起來。
又有四名中年面容的紙道人,站在聖人周遭四象之位,作同步地拿起了四隻音各異的嗩吶,腮幫子一用力,奏出了一曲歡快高的曲調。
再有紙道人化幾名老嫗和子,在旁哭哭啼啼,往火盆裡面燒著紙。
李長壽掌心召出一團火焰。
此火通呈白灰,剛一現就將乾坤燒得微微扭曲,一冰寒之在此地衆生心底泛起。
李長壽擡手輕輕一推,火焰附著在那本就破爛的上,那迅速乾癟了下去,但其似乎有什麼東西支撐,燒了一陣也未能完全燒乾淨。
趙公明剛想開口言說,去借師尊的誅仙四劍,李長壽右手輕輕一甩,指尖綻放出五道不同的真炎,落在那殘軀之上。
頃,聖人化作了地面一層焦黑,以及兩塊碗大的金圓球。
李長壽輕幾聲,招來彎曲的小戮神槍,直接對著圓球砸了下去,這耐燒的圓球沒費多大力就被砸碎、碎末。
終於,等聖人只剩下一團黑、灰摻雜的塵土,李長壽祭出了幾十顆攝魂珠,在旁邊晃了晃,這才完最後一步。
擡手、袖袍鼓出一縷微風,那灰燼隨風而起,在禿嚕皮的菩提樹下緩緩飄散。
唉,舒坦了。
李長壽閉上雙眼,著自己整個人在這一瞬出現的昇華。
他等這次揚灰,等了太久太久。
洪荒太需要這個聖人的灰燼,來填補一些生靈的怨恨!
順便,大劫之力消退了四分之一。
這要是能殺三個聖人,封神大劫都不用,生靈之力穩穩跌破‘冰點’。
可惜殺不得,也沒得殺。
天庭、天道得了二十四諸天加固,稍後將九重天合併三十三重天,大劫之力也能抵消掉一部分。
如此一來,闡截兩教已不必非要一方全滅,滅一半就差不多夠填大劫的了。
準提的鴻蒙紫氣去了何?
李長壽並未刻意找尋,剛剛二十四諸天震殺準提時,他仔細觀察了一陣。
那鴻蒙紫氣已被大功德融了聖人道果,像準提這般對功德依賴較大聖的聖人,鴻蒙紫氣已是完全無法分離,隨準提一同蒸發、隕落。
“諦聽,”李長壽道,“幫忙下,這菩提樹可有任何生靈波。”
諦聽趕點頭,又立刻搖頭,話也不敢說,只能迷迷糊糊地被執行星君大人的命令,整隻都是懵的。
李長壽溫聲道:
“回去告訴你家主人,不是我不給他面子,之所以殺了他師叔,實在是他師叔太過分。
我們人教奉行清靜無爲,如果不是被到了底線,也不喜歡與人鬥法,我一個天庭文臣,也不喜好打打殺殺。
希,我與你主人還能一同喝茶論道,做知己好友吧。”
諦聽差點都聽哭了。
您都直接殺西方聖人了,就別搞他主人跟西方教的關係了!
跟著,一團團真火被李長壽扔向菩提樹殘骸,他隨之駕雲,帶著趙公明朝空中而去。
接引面如死灰,睜開雙眼,目無比複雜地凝視著李長壽。
一旁通天教主突然開口,這位聖人老爺朗聲道:
“準提失德,殘害生靈,而今已伏誅,爲貧道大師兄弟子長庚、貧道弟子趙公明所殺,接引道友,心中可有不服?”
接引看向通天教主,苦笑了聲,嘆道:
“洪荒而今無窮歲,終是作繭縛自。
貧道師弟爲非聖所斬,自法不如人、道不足聖,自無話可說。”
通天教主道:“既如此,道友何不當著我們師兄弟三人的面,許下承諾,絕不報復此事?”
接引默然,隨之便道:
“若貧道報復今日之事,當爲三清道友誅滅。”
太清聖人看向李長壽,緩聲道:“殺……”
李長壽心底一凜,不曾想老師殺心比他還重。
雖然此時殺了接引,天道恐會最大贏家,會嚴重影響到自己後續大盤計劃的走勢,但老師有令,自己做弟子不能不尊。
看來,最後十幾張底牌也要出一二!
“嗎?”
正要向前的李長壽急忙剎車,順勢做了個道揖,朗聲道:
“老師,二師叔、三師叔,還有接引前輩。
今日弟子殺聖人準提,實乃準提不分青紅皁白打殺生靈,目無天庭、目無天道、目無道門!
準提失德,三界共知之,其仰仗自法力高強,無數次出爾反爾,無數次踐踏聖人威信,如今更是讓聖人二字,在生靈之前貽笑大方,實乃罪不容恕!
接引前輩雖對準提聖人多有縱容,然都是聖人之尊,也不好互相干涉,這一點弟子倒是理解接引前輩。
至於,接引前輩是否會因師弟之死,找機會對弟子與公明老哥尋仇。”
李長壽話語一頓,擡頭看向接引,笑道:
“今日後,公明老哥補全天庭,爲天庭重臣,也不會參與封神大劫。
弟子自,無懼。”
“善。”
太清聖人出幾分微笑,三化隨意撥弄,讓接引直面他這張枯瘦的面容。
只是一個眼神,接引便明瞭太清的話語。
很純粹的威脅。
接引閉目不言,太清聖人收了一氣化三清的神通,隨手對李長壽輕輕一點,一枚玉符在李長壽掌心凝、一段悟在李長壽靈臺翻涌。
寧夏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千載難逢的穿越機會怎麼會落到她這個平凡的工薪族身上,她還有三十五年的房貸沒有還啊啊啊。 她看著這個修仙人滿天飛,普通人活得還不如狗的世界淚流滿麵。為什麼還要被分配到一個有女主的世界,這可是一位現實派女主,別瞅著我,鄙人隻是個路人甲。 且看既不平凡也不驚艷的路人甲如何在修仙世界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修仙如渡河,萬馬千軍竟爭帆。因此當你選擇了這條路時,你就已經踏上了永不停歇的人生競賽。要想贏得勝利,需要的不僅是勇往直前的勇氣,更要面對無數的風刀霜劍與腥風血雨。爭奪,在踏上仙途之前,就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