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是因爲一時興起，了些土人陪著我罷了。

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

“療養，什麼也不必做。”

李長壽對著榻上的人影深深做了個道揖，笑道：

“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就是。”

“你真有底牌對付天道？”

“嗯，”李長壽點點頭，“不然天道也不會任由我在天地間活，直接拿我親友的命我走就是了。

現在的天地間，沒了我對天道更有利，不是嗎？”

媧目中滿是亮：“我當真有些好奇。”

“您不宜牽扯進今後的爭鬥。”

李長壽輕輕一嘆，笑道：“老了就好好休息，不要到跑。

若我能贏，您就清福就是了，若我輸了，您境遇也不會比現在差。”

老！

媧額頭繃起十字青筋，聖人道韻在四翻涌。

李長壽含笑拱手，影后退半步，周浮現出淡淡的水藍華，影竟自聖人神通之中掙開來，出現在了閣樓之外。

李長壽轉過，剛要踏步離開，前方乾坤輕輕抖，一道影自其邁步而出，著灰影、面模糊。

正是大劫意志、天道意志！

當年在混元金斗中盯了自己許久的灰老道！

這老道揹負雙手，一言不發注視李長壽。

李長壽道：“道友，直接出手，怕是有些不妥。”

“你此時不能回去。”

老道的嗓音無波無瀾，彷彿在說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能回去？

當真不知，道友這般意志化，天道是否能無限度地製作，這比我紙道人可厲害多了。”

李長壽擡手畫了個圓圈，面前乾坤塌陷，其是聖母宮之外的虛空，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來外面吧，不要吵到聖母看漫畫。”

那灰老道凝視著閣樓中的形，目落在李長壽的畫作上，仔細看了一陣，形自行消散，於聖母宮之外，再次攔下了李長壽的影。

李長壽張開右手五指，對著虛空輕輕摁。

均衡大道，大道均衡。

一桿如秤桿般的虛影出現在李長壽背後，虛空之中隨之出現一條條七彩斑斕的影，籠罩數萬裡方圓。

【我說：大道無高下，理應存均衡。】

那灰影老道形突然輕了下，自氣勢萎靡大半，模糊的面容此時似乎滿是錯愕。

李長壽向前邁出一步，灰影老道下意識後退半步。

均衡，存於大道之間。

李長壽隨之一句話破防：

“道友，你終究只是一靈氣，並非聖人。”

那灰影老道冷哼半聲，後浮現出無邊寶之影，左手對李長壽點出一指，萬千流照亮了虛空各。

……

聖母宮，境閣樓中。

坐在榻上的聖母皺眉凝視著虛空中的大戰，當李長壽祭出一張底牌，在一定範圍均衡了最底層的三千大道，表也有些錯愕。

隨之，角一撇。

若只是這般底牌，還是毫無勝算。

不過這傢伙，已經是超出自己預期的優秀了。

素手一翻，那本剛書的畫作已落在掌心。

聖母娘娘朝著水池而去，已迫不及待翻開第一頁，很快就被其中的故事迷住。

不知不覺，已回了水池中，這接近於自元神的軀化作人蛇尾，在水池中慢慢延展開來。

聖母宮外鬥法連天，乾坤在劇烈震。

聖母宮，娘娘越看越是神，一頁頁的將畫作翻過，時不時的輕笑，時不時的淚目。

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到了什麼，錯愕的看向當前頁面的火蓮花，目中劃過幾分慌。

彷彿爲了驗證某件事，不斷掀開面前的畫作……

每一頁都存在，那個特殊的符號，那朵姿態各異的火蓮。

這是，這是……

這是！

聖母宮外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聲，乾坤大片大片破碎，聖母宮的衆仙子面發白，部分宮殿已是坍塌。

這一瞬，李長壽穿著破爛長袍，額頭沁，卻將面前的灰影老道一掌拍碎。

那意志瞬間潰散，此地出現了天道監察真空！

聖母宮中，媧娘娘已是掀開了畫作的最後一頁，其上火蓮跳出一顆如燭火般的火苗，印了媧娘娘雙目。

人族，薪火！

媧娘娘有一瞬驚愕，又有一瞬遲疑，但迅速做出決斷，將薪火納自己。

那被天鎖地縛、被七長槍釘在了殘破大地上的聖人本，額頭有火閃耀，但隨之消失不見。

此前被截斷的天道之力如水般涌來，反覆搜查這個被藏的天地，卻並未找到任何蛛馬跡。

閣樓中，媧娘娘已翻到了此前看到的那頁，拿了一顆仙果，在邊輕輕咬著。

聖母宮外，李長壽影一閃消失不見。

李長壽心底的石碑上，‘五’的字眼被他抹掉，換了‘六’，但他想了想，還是恢復了‘五’。

算計人族聖母，太過不厚道。

自己終究不是天道，後面的路，自己扛吧。

扭頭看了眼聖母宮的方向，李長壽角劃過許輕笑，目中神爛漫。

‘願這火焰能給您許溫暖。’

人族子弟，李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