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對帝辛直接出手了。】
小瓊峰,丹房前。
李長壽站在那有著圖案的水池旁,視線有些失焦,揹負著雙手靜靜出神。
如果說,自己一步步走到今日,是自己在洪荒恢復意識時,完全沒預想過的高度。
那天道今日撕下遮布,直接對帝辛出手,便是李長壽此前考慮到的最壞形。
這代表著,天道意志已是無所顧忌,要求萬靈必須演他的劇本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
滋味著實不好。
在規則範圍,去跟規則的制定者博弈;最糟糕的狀況就是現在這般,對方撕開規則,一掌拍下來。
在聖母廟前,這一掌拍的毫不留。
這代表著,自己此前通過推算評估得出的‘勝率’和‘把握’,已作廢大半,對自己而言,原本可掌控的未來變得無跡可尋。
今日天道對帝辛出手,明日就有可能對雲霄、對靈娥、對趙老哥直接下手!
當然,這兩者沒有可比。
帝辛對於天道的封神劇本而言,是核心的人,是不可替代的棋子。
但云霄和趙老哥就是單純的【高手】,並沒有‘不可替代’屬,自己想帶他們離開,只要說服他們,求老師和通天師叔出手相護,哪怕天道阻攔,也能順利離開洪荒。
代價就是永遠不回來,以及自己大半佈置和準備前功盡棄,失去均衡天道的唯一機會。
莫名有點不甘。
穩一手、穩一手,不能急躁。
已經努力到了這般地步,平西方、鎮地府、安海,只差定封神,就可一躍而起……
莫非,是天道有意給自己施?
後面的步驟不需自己這個攪局者就能功,從而自己提前離開?
又或是,天道在試探自己?
李長壽心底泛起一個又一個念頭,空明道心都有些承不住。
“唉……”
空嗟嘆。
空嗟嘆。
他向前踏步,形似踩著雲梯逐步升空,又在林間輕輕閃爍,消失於丹房前。
此時剛好是棋牌室休戰期,能在樹前找到那‘小鈴鐺’。
混沌鍾發出影亮,鍾靈在側旁現,一襲紅豔而不俗,又有幾分特有的虛無空幻。
對半空輕輕眨眼,有些不解地歪了下頭。
李長壽在視線中現出形,對鍾靈出些溫和的笑容,隨後就是頹然一嘆,坐在了湖邊。
“哎呀?咋了?”
混沌鍾鍾靈好奇地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調侃一句:“還有事能難得住二天帝不?”
李長壽頗爲無奈地看了眼鍾靈,指了指大陣之外、天庭那蔚藍的天空,隨手開啓了小瓊峰遮天大陣。
“鍾大姐對天道瞭解有多深?”
“喊誰大姐呢?”
鍾靈杏眼瞪圓,惡狠狠地做了個掐脖子的手勢。
李長壽笑道:“錯了錯了,前輩勿怪,鍾阿姨對天道瞭解多深?”
“去去去,還是喊大姐吧你!”
鍾靈沒好氣地罵了句,翻跳到了樹杈上,形隨微風上下飄搖,仔細想了想。
“我們終歸是法寶,對大道本質的認知,與你們生靈不同。
天道也就那麼回事,本就是由一意志產生,基礎是洪荒規則的大道,如今又有六位聖人之力作爲基石,從而對天地有極強的約束之力。
你的均衡大道應該對此理解得很徹纔對。”
“有時我真想理得不是如此徹,”李長壽了眉心,在心底對混沌鐘的靈嘀咕一句,“到此時我當真也想不管不顧,一口氣莽過去,幹他一炮就溜人。
只管自快意恩仇,不管後災禍滔天。
可奇怪的是,像我這般自私怕死之人,也會在意一些本不該在意的人、事、,唉,總覺得有些諷刺。”
鍾靈扭頭看了眼草屋方向,靈娥正好奇地探頭看著這邊。
“生靈的本能就是生存,這其實無可厚非,”鍾靈笑道,“你說的這一點,本鍾也是想不明白。
你可知,我爲何離了通天之手,會特意過來找你?”
李長壽笑道:“自不可能是因我這天庭普通權臣之位了。”
“天庭不過天道意志的傀儡,如今這天庭雖強盛、雖規範,在本鍾眼中,卻還不如上古妖庭。
我是覺你是個還不錯的傢伙,又有很多矛盾的地方,表裡不一什麼的。
上說著不願沾因果,現在啥因果都佔了。”
李長壽聳聳肩,淡然道:“說說上古妖庭吧。”
“上古妖庭……這有什麼好說的?
他們雖然也擺不了被擺佈的命途,但起碼有一段自由自在的歲月,一羣生靈聚起來,爲生存,與天爭、與地爭,最終躋於天地間。
咱說這話你別不聽,你是人族天生敵視妖族,我說的是人族還沒降生的那段歲月。”
李長壽傳聲問:“天道忌當時可在妖庭?”
鍾靈哆嗦了下,忙道:“莫問這個,天道會撕破臉的!”
“行了,知道了,本來就是找你確認下。”
李長壽輕輕舒了口氣,站起來,目中迷茫褪去了小半。
“鍾姐,幫我個忙,”李長壽略微扭頭看了眼草屋方向,“若稍後事有變,護我師妹去混沌海中。”
混沌鍾眨眨眼:“你要掀桌子了?”
“說笑了,我哪有這般資格掀桌子。”
李長壽笑嘆了聲:“告訴靈娥,讓別擔心,我出去隨便走走。
其實很敏銳,我怕多想什麼。”
言罷,李長壽影化作一縷青煙,隨湖邊微風輕輕消散。
草屋中,靈娥忍不住歪了下頭,嗅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那混沌鍾緩緩飄來,化作丈高大小,鍾靈姑娘風萬種地坐在大鐘頂端,對靈娥嫵的一笑。
……
啊,天道。
天河邊,李長壽揹著手漫無目的地走著,著這無邊無際的天河奔涌時的波濤壯闊,心底泛起了幾分難言的。
【商君帝辛拜祭媧廟時,對人族聖母媧不敬,先是要求看聖母面容,而後又對聖母出一副癡像,提筆於媧廟的牆壁上寫下詩詞:
鸞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
曲曲遠山飛翠;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帶雨爭豔;芍藥籠煙騁妝。
但得妖嬈能舉,取回長樂侍君王。
隨之大笑幾聲,轉離廟。
不過半個時辰,南贍部洲多大地震,聖母廟聖像崩碎,朝歌城之上烏雲佈,電閃雷鳴,有龍之聲。
正征伐各的聞仲聽聞此事,差些氣昏過去,已急忙趕回朝歌城。】
呵,讓當代人皇去調戲人族聖母。
可笑!
不,簡直可恥!
李長壽就算早先知道封神會有這茬,但他當真沒想到,會是被這種方式促。
天道直接出手,定住帝辛護的人皇氣運,影響人皇心神。
大劫劫運做不到的事,天道來做。
暗棋彌勒失手之事,天道親手彌補。
爲了什麼?
就爲了可笑的劇本,就爲了那個既定的天地終點?
荒唐,荒謬!
可自己又能做什麼?
像他這樣的人,貪生怕死、一心躲避,所以纔會被天道委以重任,爲天道秩序之下,能夠去影響天地的生靈。
像他這樣的人,萬事求穩,考慮周全,能見天道之全貌,故不敢輕易撬天道基。
天道也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吧。
這次天道對帝辛出手,李長壽也沒想到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
他其實已經想到了反制天道的思路,但他現在最忌憚的是,自己這個思路,正是天道想要的局面……
這裡面解釋起來很複雜,層數超過十六七。
這並非簡單的‘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哎吆我去’,涉及到了太多,也包含了太多。
簡單來說,是浪前輩當年用自己的死,給此時的自己,換來了唯一能‘勝天半子’的道路。
可天道突然不按天道自己制定的規則出牌,這條道路開始崩塌。
自己出手修正這些規則,穩固這套道路,借力限制天道,就要暴底牌,失去對天道的威脅能力,這可能正是天道想要的結果。
可這次默不作聲,天道可能會順勢干預大劫,將自己想救之人推上斷頭臺,進而不斷迫自己,讓自己前功盡棄……
就很煩。
力量極端不對稱,這就是自己此時面對的最大困境。
可,爲了獲得與天道博弈的資格,李長壽已近乎拼上全力,而當自己已確保天道不能直接抹殺自己後,卻已無力去改變太多。
突然覺有些可笑。
努力了這麼久,在天道面前,自己還是如嬰孩一般。
譁——
天河水撞在星匯聚而的堤岸上,打出了一朵朵浪花,讓李長壽道心輕輕抖。
空明心境,重啓。
要反擊嗎?
當真要爲了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人皇,出手修正天道,跳天道設下的陷阱嗎?
雖然此事相當複雜,但底層邏輯清晰明瞭。
【當攥著的拳打出去,就失去了蓄力一擊纔有的力道,今後需要這個拳頭出擊,效果將會大打折扣。】
眼前的、最終的,兩者之間,著實難以取捨。
遠方傳來呼喝聲,卻是自己不經意間走到了天河水軍駐紮之地,見到了正在演兵的卞莊。
這傢伙應該是早早發現了自己的影,此時吆喝的頗爲起勁。
李長壽含笑搖頭,影化作雲煙消散。
突然還有點傷了。
自己到如今已經指點了很多人、安排了很多人,何人能來指點指點自己?
也只能去太清觀了吧。
無論下一步怎麼走,想做什麼,都是在老師支持自己的基礎上。
迷迷濛濛、恍恍惚惚,李長壽已是到了九重天闕,尋到了那小小的院落,在外探頭看了眼,院子的木門已是開啓。
李長壽踏步向前,這次不同以往,他剛小院,周遭景就飛速變化,宛若於雲霧之中。
左側是一片漆黑,右側是有些朦朧的純白;
太清聖人那枯瘦的影盤坐在不遠,此刻有些費力地睜開雙眼,對李長壽出幾分難看的笑意。
雖然難看,卻很溫暖。
李長壽莫名安心了些,對著老師做了個道揖,形便被牽引到了太清聖人面前。
太清招來一隻團,示意李長壽座,待李長壽坐穩,便傳聲問著:
“怎了。”
“老師,”李長壽不知爲何鼻尖有些發酸,擡手了鼻子忍回去,笑道:“弟子有些迷惘。”
太清有些費力地開口,嗓音卻頗爲溫和:
“講。”
“老師您可見到了,剛剛聖母廟之事?”
太清似是知道自己說話有些緩慢,輕輕點頭。
李長壽苦笑道:“弟子當真有些不明白了,天道爲何要如此急躁,又爲何非要……罷了,弟子其實知道答案,只是不願意承認。
老師,弟子一直在做的事,您可知?”
太清目中出思索,本是輕輕頷首,但又緩緩搖頭。
“有些……猜……不。”
“弟子本不該對您瞞,只是一直也沒找到機會跟您稟告。”
李長壽手指擡起,輕輕跳,在面前鋪開了一方棋盤。
“弟子有個千年計劃,已實施了八,計劃名爲‘埃克斯’的消失,這個‘埃克斯’,其實就是變量、未知之意。
用洪荒的話語,就是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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