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到：

李長壽忙裡閒，由天庭發檄文，借天道之力鎖定虛菩提行蹤，而後帶白澤、金鵬四面圍堵，將虛菩提趕去了混沌海。】

這虛菩提被西方教弟子發現的時候，渾寫滿了正、咳，慘字。

那是在靈山大陣之外。

虛菩提穿著一破爛道袍，周滿是痕，神智昏昏沉沉，周還有一縷縷氣環繞，也不知用了哪般保命神通。

他似是經歷了一場大戰，僥倖通過保命手段，遁回了洪荒。

或許是因，虛菩提沒有離天道範圍太遠；

又或許是因西方教聖人暗中出手，天道並未排斥虛菩提。

靈山大陣開啓，虛菩提被一隻大手抓靈山之，李長壽對虛菩提的知，也就此被截斷。

接引聖人親自出手。

與此同時，三千世界邊緣地帶，金鵬背上。

李長壽低頭一陣沉，側旁化作三尺高小瑞的白澤，後彎曲坐立，一隻羊蹄著山羊鬍須。

李長壽笑道：“白先生何不化作人？”

“哦，忘了忘了，”白澤笑著答應一聲，伴隨著道道仙，化作了小鬍子文士模樣，盤坐在李長壽側。

金鵬飛得更平穩了點，鳥裂出點笑意，他人教第二坐騎的地位，算是無可撼了。

呃，怎麼覺，並不如想的那麼開心。

白澤看了看混沌海的方向，扶須沉幾聲，問：“此前爲何不絕殺那虛菩提。”

“釘頭七箭書，”李長壽嘆道，“我始終擔心，這傢伙將釘頭七箭書放在了其他位置，故想將他絕境。

沒想到，終究是被他僥倖逃了。”

白澤頓時笑瞇了眼，對李長壽嗯了一聲。

李長壽麪如常，對白澤輕輕眨了下眼。

於是，兩個玩戰的一陣輕笑。

白澤自是已明白了，李長壽追殺虛菩提、又故意將虛菩提放走，定是有更深一層的算計。

而釘頭七箭書並非只是一個藉口，這也在李長壽的多層算計之中。

白澤笑道：“水神大人如今的神位、功德，莫非還忌憚那釘頭七箭書？”

“我自是不憚，可闡截兩教不聖人親傳，並沒有太多功德在。”

李長壽搖搖頭，表頗爲凝重。

“這釘頭七箭書，可以理解爲妖庭利用上古天道規則做出的殺生利，天道無法否定它存在的意義，不然就是否定了天道自。

這是一套以功德、氣運判定，奪取大能命的邪門法寶。

不過看樣子，現在應該已是落在西方教手中了。”

白澤納悶道：“爲何水神斷定，釘頭七箭書會在虛菩提上？”

“其一，這符合天道降低生靈之力的趨勢。

其二，當年西方教與陸接最切的，便是這個虛菩提，這個虛菩提把不老妖都忽悠了起來，妖帝印璽應該就是虛菩提送到了陸手中。

其三，妖族之我已暗中調查過，那些老妖也盤問了不，還有燃燈副教主的燈被吹滅時，並未發現釘頭七箭書。

算來算去，釘頭七箭書落在虛菩提手中的可能最高，有可能是他與陸達的某種換。”

李長壽話語一頓，“現在，估計是在靈山了。”

“嘶！”

白澤倒吸一口涼氣，定聲道：“若是聖人憑此暗中算計截教某個大弟子，闡截二教怕是不免要全面開戰。”

“開戰已是不可避免。”

李長壽輕嘆了聲：“現在我想的是，如何能讓道門保留更多元氣，道承不失，在天地間能保持一席之地。

最好，兩位師叔不會決裂，雖然關係可能會惡化，但不會反目仇。

而後，自能正常退休。”

白澤輕笑道：“水神這般功退的氣節，當真令人佩服。”

“別捧，”李長壽笑道，“怕死罷了。”

白澤瞭然地點點頭，沉幾聲，問了個自己一直很關心的問題……

“到那時，水神的小瓊峰，可否多一間屋舍？”

“先生想來，隨時可以，不過還是要將臨天殿託給可信之人。”

正展翅疾飛的金鵬也道：“老師，弟子願追隨老師去天外避世！”

“哎，金鵬你就不必了。”

李長壽正道：“你與我和白先生不同，白先生本就是避世安樂，被我捉住、嗯咳，被我請回來做軍師。”

白澤角搐了幾下：“捉住就是捉住，是貧道棋差一招，智不如長庚。”

“僥倖，僥倖。”

李長壽淡定地揭過話題：“金鵬你一來還揹負著族命途，要在天庭好好當差，如此才能在關鍵時刻拉自家族一把。”

金鵬低頭嘆了口氣，卻很快振作起來，展翅飛的更迅疾了些。

他也非扭之鵬，自己確實揹負著族運，不能由著子做出這般決定。

金鵬笑道：

“老師，在大劫之中，讓弟子託著您攪風雲！

老師目所去之，弟子長槍所往，生死無悔！”

“怎麼還突然熱起來了？”

李長壽笑了笑，便道：“白先生在前方就回返臨天殿吧，儘量不要離著五部洲太近，那裡殺機縈繞，與白先生祥瑞氣息相沖。”

“嗯，多謝水神關懷。”

“還有，”李長壽笑意收斂，出幾分思索猶豫之，很快又道：“替我轉告小玖師叔，務必原話轉告，就說……

我將在封神大劫後，理完天庭事務，就退歸於混沌海之中。

到時小瓊峰會有七八生靈，你若願來，丹酒不會有缺，只是時間長了，不免會有些寂寥。”

白澤眼前一亮，笑道：“水神你終究還是放不下聖殿下。”

“我只能給這些許諾，”李長壽眉心，“男之事，比之算計複雜百倍。

我對小師叔有所心時，不知男之事爲何，心意難定。

我道心被旁人完全佔據後，對的心意已是無法迴應。

終歸，我是想著能走出這關，留在洪荒天地間，無憂無慮、逍遙自在，但若走不過去，我自會拉一把。”

白澤小聲嘀咕道：“貧道看雲霄和靈娥也不介意……”

“並非所有關係都會開花結果，”李長壽目有些悠遠，“人的心是有限的，若是不去控制貪慾和私慾，道行再高深，也最終會被自己的貪婪所吞噬。

而且只是雲和靈娥，我都怕自己在今後應對不來。

時間一長，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小問題暴出來，每對在熱浪時，看到的都是彼此的善，而時間一長，就需要容忍對方的不善。

尤其是，兩顆大星互相吸引、環繞的關係，還好推算；

但三顆大星互相吸引、環繞飛行，那變化就無窮無盡，難以預測了。

這些話也可轉告給玖師叔，前面那段說我曾心的，就不必了，免得干擾做出判斷。”

“行！”

白澤點點頭，正道：“貧道定將這些話一字不落帶到。

不過，水神大人，你要去混沌海生活，還是多些友人更熱鬧。”

“到時候再說吧。”

李長壽眺著虛空中的星辰點點，以及各世界綻放的斑。

也不知，自己這番話，天道和道祖師祖會信幾。

避世？

那也要這天地真的安穩，自己可隨時隨地回返才行。

……

數月後，小瓊峰草屋中。

李長壽將面前的卷軸緩緩鋪開，看著上面那一個個各有所指的符號，輕輕呼了口氣。

沒有一個隨時監測天道的反饋機制，做各種算計，心底總歸有些沒底。

從幾百年前開始，自己就在‘炒作’退休之事，一切佈置也都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但是否瞞過了天道，當真無法判斷。

不過，自己沒有遇到更多阻力，應該就是天道或者道祖默許了自己的計劃。

“嘖……”

浪前輩死後，洪荒已近乎是死局。

想要破局，只有封神大劫這一次機會了。

李長壽手掌拂過面前卷軸，一縷縷火焰將卷軸吞噬，轉眼燒一小撮灰燼，而普通木桌全然無損。

封神此刻，已是進了倒計時。

李長壽閉上雙眼，宛若神遊外，心神在各紙道人挪移，觀察著‘洪荒大舞臺·封神舞臺劇’的一位位‘角’。

申豹去了西牛賀洲邊緣，跟一羣妖族廝混，距離金仙劫已是不遠。

帝辛尚在襁褓，已是百毒不侵、鋼筋鐵骨，白白的相當可，完全不像是一個暴君的模樣。

軒轅墳夜夜歡歌，幾隻被天道左右的妖，在度過們妖生最後的無憂時。

大殷城中，某個燒火娘終於找到機會嶄頭角，得了一位將賞識。

聞仲在朝堂之上筆疾書，修行著爲之道、爲人之道，搭建著自己下一步向上爬的階梯。

大史府邸，那位學富五十車的大史，與各位大臣、遠來諸侯談笑風生，掌握人心雖難，他卻遊刃有餘。

南洲大地上，一名名能人異士悄悄潛伏，天庭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截教、闡教各出棋子，但雙方都在避免跟對方衝突，彼此相安無事。

子三歲，姬昌正式繼位西伯侯，對商國加大力度進貢，雖發展農桑，卻削減軍隊，帝乙對此頗爲賞識。

這一年，子被驚了的馬所撞，腦殼撞翻了馬匹。

子六歲，天降旱澇之災。

帝乙下令遷都，將商國都城，自殷城遷至朝歌城，並趁機清洗了一些尾大不掉的貴族勢力，重新架構權力中心。

商國國力回暖，爲消化掉國剩餘奴隸，對西南方向、並未納商國版圖的大國，發遠征。

李靖趁此機會加遠征大軍，並在自己老丈人一家的幫助下，軍功一路飆升。

子九歲，遠征大軍得勝回返。

李靖拜朝堂爲大將，展出不凡的實力，卻主請求回陳塘鎮抵妖邪，爲商國守衛邊疆。

子大喜，賞賜頗，特許陳塘鎮改爲陳塘關，封李靖爲陳塘關總兵，節制陳塘關方圓千里之地。

總兵爲總管兵事之意，已是封疆大吏。

同年，李靖帶著妻子殷氏，遠赴陳塘關，並暗中傳授殷氏修行之法，夫妻二人悠閒自在，頗爲逍遙。

子十二歲，八百諸侯朝歌覲見，商國國運昌隆，政局平穩。

聞仲拜師，教導子。

李長壽卻在這份平和之下，看到了那些漸漸甦醒的野心，看到了一幅幅張牙舞爪的面容。

他這個大史，開始淡出朝歌城視線。

子十三歲，宮廷塌陷，橫樑砸向子，卻被這形魁梧的年單手舉住，淡定地低頭喝茶。

無他，見怪不怪耳。

聞仲暗中去大史府求見李長壽，與李長壽暗談數個時辰，最後施展遁法離去。

不過數月，聞仲顯一‘本領’，破掉有人暗中施在商宮中的邪門咒陣，與子同徵反叛方國，立赫赫戰功。

同年，那已建造完的陳塘雄關，高高的城牆之上，李靖攙扶著懷六甲的妻子，角洋溢著溫暖的笑容。

李靖長子，已在快馬加鞭投胎的路上。

而太乙真人，卻還在俗世尋尋覓覓，找不到一對滿意的夫婦。

與此同時；

東海之下，龍宮深。

東海龍王與兩名遠古時存活至今的長老，站在那空著的‘龍巢’前。

沉默許久，東海龍王才自口中取出一顆龍蛋，擺放在龍巢中，碎了手中的玉符。

一條老龍低聲問：“當真要如此行事？”

“嗯，”敖廣沉聲道，“而今，只能相信太白星君，就算不，也是吾龍族命該有劫。”

兩位老龍各自點頭，三道目凝視著那顆緩緩的龍蛋，頗爲複雜。

子十六歲，與姜家定下婚約；

子十八歲……十九歲……二十一歲……

凡俗王朝之中，權力鬥爭每日不熄，但這個嗣子，卻如頑石一般，屹立不倒。

天庭，小瓊峰，湖邊草屋。

李長壽長袖輕輕掃過，面前又一張卷軸化作灰燼。

他輕笑了聲，目中帶著幾分亮，似乎還有些期待之意。

擡頭看向紫霄宮的方向，彷彿能看到那個隨意斜坐在竹林間的魁梧老者，他也在低頭注視著自己。

棋局，天地。

非聖，執棋。

李長壽輕笑了聲，收回上探的目，心神挪去西牛賀洲邊緣，注視著那滾滾劫雲，以及劫雲下瑟瑟發抖的中年道者。

申豹嗓尖抖著，仰頭看著自己引來的金仙劫，道心雖然在不斷搐，但還是低聲輕呼了一聲：

“這、這竟是傳聞中，金仙劫排行第十七的八荒八召心煞劫！

誒，好像貧道在哪說過這話。

完了，完了，貧道努力這麼久，終究是一場空啊一場空！

唉，天何以如此待貧道！死矣！”

李長壽：……

這波，要說不是功利毒，打死彌勒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