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商，問題也太多了點。

李靖認父事件，三年後。

李長壽的本坐在丹房前，手中搖著一隻扇，著寬鬆長袍。

雖然看著還是二十多歲年輕英俊的面容，但總有一種‘馬什麼梅’的老大爺之。

提前適應退休生活。

靈娥邁金仙境後，閉關也漸漸多了起來；

原本只是想隨隨便便混個金仙，以後能長久陪伴在自己師兄邊的，此時也被修道悟太多的麻煩困擾。

實力能強點總歸是不錯的，而且修道本，尤其是在不斷突破的狀態下，也是一件讓人愉悅之事。

嗯……

之前被天道鎖了道境的靈珠子實慘。

這三年，李長壽的本並未走出過小瓊峰；

紙道人也都是在暗中活，除卻偶爾在天庭個面，穩定天庭上下軍心，一直相當低調。

也是怕再被人冒認父親。

這天地像是大劫過去了那般，變得頗爲寧靜。

中神洲大戰漸漸走向尾聲，仙宗山門折損三，仙人高手摺損過半。

對人族總實力而言，確實是個強力的打擊。

而在中神洲大戰的數百年間，天庭籠絡了大批散仙高手，天將的平均實力線不斷提升。

李長壽這個天庭規劃師，雖然沒有做太多的事務，但這些也都曾是他定下的計劃的一部分，自是居首功。

到此時，天庭形了健全的天兵培養系，天人晉升、定時招納、收攏高手等方式，讓天兵天將充分保持活力與戰鬥力。

所差的，就是各大正神之位。

封神殺劫落幕時，一個超越巔峰聖人大教的龐然大，將會屹立於九天之上。

聖人退避、諸仙畏懼，其上延出的天規教條，將會爲仙人之規、生靈之矩。

那些早就被李長壽封死登封神榜之路的西方教門人弟子，純粹只是劫灰，封神榜上沒有任何名字，凌霄寶殿的大金柱也沒半個殘魂。

前期的一個個規劃，都在接連實現。

當然，有些是以李長壽都沒能設想到的方式……

比如文淨。

西方教徹底封了靈山，沒了活，但這並不代表李長壽就斷了有關西方教的報來源。

這三年中，他的紙道人與文淨道人的蚊了個頭，爲了穩定文淨道人，李長壽不得不瞞了大法師和孔萱之事，只是爲文淨道人做了一些心理預設。

【大法師此前似乎就有一位關係不錯的道友，他們近來似乎有些發展。】

讓李長壽納悶的是，文淨道人……

反應頗爲奇怪。

文淨當時著角，問那人實力如何，李長壽說了實力與三教大師兄級同檔次，文淨道人竟是一陣擔憂。

竟開始擔心自己有沒有資格，在今後融大法師的道圈。

李長壽：……

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對此，李長壽只能默唸經文，祝願大法師平安、孔萱平安、文淨平安，人教繁衍重任平安落位。

文淨道人說起靈山現狀，連連稱讚星君大人手段夠黑、下手夠狠。

今日的靈山已是一片蕭條，原本躲藏起來的聖人親傳死傷過半，對於西方教的打擊無疑相當致命。

這些聖人親傳也無法再躲在暗中，被準提聖人派去了三千世界，主持衆香火神國事務。

香火神國是西方教穩定的賺功德來源，他們自不想放棄。

只是，此前靈山一役，靈山直系戰力已損傷太多，從三千神國調回來的衆高手摺損九，讓不香火神國部頗爲空虛。

靈山一役後，臨天殿與仙盟對香火神國全面宣戰，這也給了西方教巨大的力。

西方教如今，已是將重心、或者說最後的念想，放在了三千世界中，五部洲只剩下一個空殼靈山。

讓李長壽最關心的，還是文淨道人此役有沒有被西方聖人遷怒。

文淨道人嗤嗤笑了幾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了自己如今有些尷尬的境。

‘奴家怎得，就他們西方教的副教主了？嘖嘖。’

李長壽：……

這？

還能這般？

李長壽不由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對承諾了太多，但原本能給的就不夠。

現在，只能寄希於大法師有足夠的魅力，能讓文淨死心塌地，在關鍵時刻去吸一口金蓮了。

此前靈山大戰，李長壽本就過心讓文淨去搞一把金蓮的想法。

但一來，老師沒有給信兒；

二來，當時文淨奉命率鴻蒙兇和上古妖在地下潛伏，無法涉及靈山深，接不到那朵蓮花。

但此時，文淨道人了西方教副教主，靈山於極度空虛之下。

接下來只要兩位聖人離開家，那便是真的機會。

文淨道人這步暗棋，已是快浮出水面了。

李長壽勉勵了幾句，讓安心在靈山等候，並著重提及，待時機，自會有老師的命令下達，讓不必多擔心。

事到如今，文淨已是暗暗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畢竟現如今還需要在西方教繼續潛伏的目標，已所剩無幾。

果然，太清老爺想屠聖，要躲在靈山最深，等待太清老爺將西方教某聖人打重傷垂死，出手補個刀……

聖人之！

文淨道人道心頓時一陣燥熱，對李長壽的叮囑連連答應。

其熱程度，讓李長壽都有些不好意思。

做臥底做到了副教主，不算迦葉、彌勒這些聖人親傳大弟子，已相當於此時靈山的第三把椅……

也沒誰了。

從某種角度來講，西方教也是相當慘痛。

但這也不能怪老師心狠，畢竟是西方教先出手在前，暗中算計道門三教還以爲太清聖人無法察覺。

掩耳盜鈴罷了。

但西方大興始終還是會大興的。

此時按李長壽的理解，若沒有老師化胡爲佛的算計，西方教聖人也會在某個時刻‘得天命’，立大乘佛門，將西方教教義修改，而後開始大興之路。

若是有制西方大興之法，老師不至於用‘搶其名號、氣運、教義’的法子。

聖人大教的靈魂，其實就是各自的教義。

化胡爲佛哪怕完功，其對世人宣揚的，也已非道門三教之教義，而是佛之教義，只不過是換了一批主持教義之人罷了。

“唉……”

這天地，終究還是在遵循天道的意志運轉，而非衆生的意志。

李長壽雙眼半瞇，用了一縷仙力，讓躺椅輕輕搖晃，怡然自得、無悲無喜。

他這三年也沒閒著，按計劃打了凡俗王權的部，整個過程還算簡單，沒有耗費他什麼心力。

當然，李長壽也沒用法力，更不會去控制凡人心神。

他只是用了一點點計謀，給自己在大殷城找了個無關輕重的小差事罷了。

不足爲提、不足爲提。

‘大人——’

心底泛起許呼喊聲，李長壽心神落歸【】字紙道人上，在商國大殷城的一宅院中睜開雙眼，自書桌後站起來。

拉開書房的木門，有些明豔的落下，李長壽順勢了個懶腰，整個人都振作起了神。

他這紙道人是中老模樣，灰白鬚發、形偏瘦，有一種仙風道骨之。

前方有小廝跪伏稟告，言說已是到了大王宮議事之時，府已經備好了車架。

“知道了。”

李長壽揹負雙手，朝府外而去，很快就坐上了自己的專屬寬蓬牛車，晃晃悠悠地趕去那連綿起伏的宮宇。

路上還有一輛輛差不多的牛車匯合，都是趕去日常議事的大臣。

說句讓玉帝陛下傷心的話，李長壽混到這個位置剛半年，在人皇這裡上朝的次數，直追在天庭上朝的總次數。

這還是之前兩年半，李長壽沒混到朝臣的緣故。

這裡，已是商國的權利中心地帶，一片歌舞昇平、見不到世俗的污濁與不堪。

但仙識掃過各，能見商國到充斥著權貴、百姓對奴隸的迫。

商國的奴隸，實在是太多了。

更多的語境中，奴隸是一個階層，他們不配擁有姓名、沒有任何保障，充當著商國系中的主要勞力。

他們是權貴的玩，甚至殉葬品，完全沒有上升通道，哪怕是生得貌俊俏，也不過是玩，無法得到商人的承認。

商國的風氣，還是比較開放的，不奴隸反而開始醉生夢死，揮霍著自己的青春，早早結束自己的一生。

但洪荒富的產、南贍部洲廣博的大地，又讓商國能勉強養活數目龐大的奴隸。

現如今，龐大的奴隸數量已了巨大的患。

奴隸的主要來源，就是商國當年擴張時俘獲的戰俘；商國並不止奴隸婚配、生子，這就導致了商人數量被奴隸數量反超了的尷尬局面。

這些問題……

李長壽也就隨便看看，沒想去多管。

讓一切自己發展出歷史吧。

反正他已經通過多種方式確定，這洪荒跟老家藍星沒什麼直接聯繫。

進宮門，牛車的搖晃頓時變輕緩了許多，平整堅實的地面沒有留下半點車轍。

很快，牛車在一座大殿前停下，有侍衛拉開門簾，李長壽自車架中挪出，出幾分溫暖的笑意，與側旁幾位差不多同時下車的商國大臣寒暄幾句。

“大宰神不錯啊。”

“啊，林次尹這朝服也是頗顯亮麗嘛。”

“王將軍，這甲何時換的？當真威風。”

不多時，一羣大臣聚在李長壽周，說說笑笑，同登殿前臺階。

到了殿前，李長壽眉角一挑，看了眼空曠的大殿，對周各位好的大臣賠了個禮，朝大殿的一角而去。

那裡，有幾名較爲年輕的文吏，正整理著面前的石板、殼、竹簡，稍後負責記錄這次大殿議事的容。

——殼並非是用來刻字的，其功用稍微有些複雜。

這幾名文吏有男有，著統一式樣、略顯繁瑣的服，品階已是不低。

其中一人，方正面容、相貌堂堂，眉宇間滿是正氣，額頭還有一道印痕，是一枚豎眼的廓。

他只是盤坐在那，就有一種自的氣勢，其他幾名文吏都被他下了風頭，著實看不出，這是他第一次被派來記錄‘王之語錄’。

此人頗爲自信，似是對周遭沒什麼懼怕敬畏，骨子裡帶著一種鋒銳。

不是聞仲又是何人？

此刻，聞仲也注意到了朝自己走來的這名大臣，端坐在那、低頭等著，就當自己沒看見。

他現如今，進度已是趕在，當日聽太白師叔講課的其他仙人前面了吧。

在凡俗做又是什麼難事？

展展能力，顯下凡人在意的才華，自己此時不也已抵達了商王側？

雖然是替被派來做個筆記，一個月能來兩次。

但對比下，闡教派出的那幾個還在各轉的三代弟子，以及現在在大殷城守衛大營做燒火孃的火靈師姐。

他聞仲，就是大殷城中最有出息的仙人！

照著這個勢頭髮展下去，不出十年，他就能爲一名有品階的吏，二十年就可爲朝臣中的一員，三十年就能爲商國最重要的大臣！

那時候，應劫之事，豈不是手到擒來？

“咳！”

這大臣咳嗽什麼呢？應該是找旁人吧。

他們幾個文吏，來自於不同的衙司，他是純正的政務文吏，旁邊那兩個子來自於‘卜司’，是一羣沒有任何修爲，卻自稱能與天地、先祖通的凡人子。

好笑的。

另外兩個男子，一個是大史那邊的，一個是跟自己同‘跟腳’。

他們主要的任務，就是將……

“咳！咳咳！”

這大臣咳個什麼？早上吃飯卡嗓子了？怎麼還站在自己面前了？

“聞仲師侄，混得不錯嘛。”

聞仲悚然一驚，猛地擡頭瞪著眼前這一華服的大臣，看著對方角那似笑非笑的笑容，著出現在自己心底那絕不會忘卻的道韻，以及這聲略帶調侃的傳聲！

“師！”

“你們幾個打起點神，”李長壽淡定地打斷聞仲的話語，暗中搖頭。

聞仲這孩子，心還是不夠老持重。

除卻聞仲之外，那四名男文吏站起來，各自對李長壽行禮。

“大史大人。”

大！

聞仲張無言，又被側旁的手勢所提醒，立刻站起來。

李長壽笑了幾聲，叮囑道：“看你們有新面孔，本過來提醒一番，稍後勿要記、記錯，文書格式也要統一起來。”

“是！”聞仲定聲應著，角微微搐了幾下。

太白師叔，當真無不在。

而待李長壽走回衆大臣，聞仲又聽到了側旁幾聲小聲討論，心底更是一陣。

三年，從大殷城著名學者到商國六卿，深得商王文丁欣賞。

這就是太白師叔的實力嗎？

聞仲心底一陣哀嘆……

他，果然還差得遠。

……

玉虛宮，飛瀑閣樓。

廣子揹負雙手站在一張畫作前，那畫中所顯，正是大殷城的俯瞰圖。

他許久未言，讓後站著的幾名中年、青年道者，頗有些忐忑。

“現任商王還有多壽歲？”

廣子突然如此一問，一名中年道者立刻向前回答：

“觀其氣運，大概還有六年。”

“六年，下一任商君是誰？可定下了？是否有兄弟？”

“下任商君似是子羨，其兄弟二人，胥餘與比干。”

廣子緩緩點頭，又負手踱步，目中閃過許亮。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