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仙殿,顧名思義,就是天庭迎客之地,位於中天門側。
迎仙殿主要用來接待前來投奔天庭的洪荒大牌散仙,偶爾也會如此時這般,作爲天庭正神‘正式會見’散修之地。
散修定義不同,在洪荒多指無宗門依靠束縛的獨行練氣士;
而在天庭,不天庭仙籍,都可當做是散修。
李長壽要用迎仙殿,負責管理此殿的神頗爲張,他們前前後後來回奔走,又是灑水又是花,讓各看起來大氣又不失雅緻。
半個時辰後,火靈聖母先被引來此地,左看右看,略有些拘謹。
火靈脩的是火之大道,最喜著一襲紅,形在薄襯托下頗爲迷人,卻也是一位頂的仙子。
那天將客客氣氣地拱手道:“還請在此稍候,星君大人稍後便來與仙子相見。”
“多謝,”火靈聖母還了一禮,倒也毫不扭,徑直坐在了就近的圈椅中。
待那天將去殿外等候,火靈聖母也略微鬆了口氣。
這次來天庭,讓火靈聖母到了一種莫名的迫。
這種迫尤爲明顯,在踏天門的瞬間,下意識開始思索,自己若是遭了埋伏該如何後撤。
但得出的結論,卻是退無可退。
濃郁的天道之力、擺在明面上的‘仙人大陣’、浩浩又似無窮無盡的天威,讓火靈聖母不斷泛起後退的念頭。
的實力,放眼洪荒三界,也應當不算低了。
天門之,巡邏天兵隨可見,井然有序、毫不,天兵天將的面容上,洋溢著一種從容淡定,彷彿他們並非只是真仙境上下的道境。
走出了虎虎生威,走出了天仙的氣度。
這纔多年?
火靈心底慨不已,又想到了剛剛那名天將提及‘星君’二字時,那種發自心的敬重與敬畏……
忽然間。
“拜見星君大人!”
“拜見星君大人!”
“哎,不必多禮,幾位將軍辛苦,暫且歇息。
殿外突然傳來些許對話聲,火靈聖母連忙站起來,朝李長壽迎去,對李長壽做道揖行禮。
“火靈拜見長庚師叔!”
“嗯,”李長壽含笑擺手,“不必多禮,來這邊坐下說。”
言罷,李長壽與火靈聖母就近座,也不分什麼賓客、主次。
他用的是老神仙面容,角含笑、慈眉善目,眼底帶著幾分詢問,又似乎在說‘不必著急’。
祥和的道韻瀰漫開來,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火靈聖母發現自己道心舒展開來,那份在天庭到的迫,已是悄然消逝。
這……
纔多久?
自己怎麼連長庚師叔的紙道人都看不了?
火靈聖母其實與李長壽打過幾次道,那時李長壽的‘常駐辦公地點’是安水城海神廟後堂,通天教主的畫作之下。
當時,金聖母對趙公明老大哥芳心暗許,又自忖教份地位、自道境差距,多年不敢開口。
李長壽因雲霄仙子之事,在截教功樹立起了‘導師’的形象。
當時陪金來的,便是火靈聖母,李長壽還給了火靈聖母一些錦囊妙計,後來也總算讓金得償所願,與趙公明老哥試試能否爲道。
此事的結果,卻滿是憾。
洪荒之中的,也並非兒戲,兩人相不合、找不到道的那種覺,也沒必要搭夥過日子,故告一段落。
與金聖母失敗的驗,卻讓趙公明打開了心房,有了那麼一點躁。
後來,纔是趙公明與金靈聖母暗生愫,暗中結道,到現在還未對外公佈。
——金靈聖母乃截教門大弟子,截教名義大師姐,排位僅次於多寶道人,人狠話不多、暴躁上頭姐,持有諸多重寶。
金聖母乃截教外門弟子,十天君組合唯一仙員,排位百名開外,屬於碧遊宮聖人弟子們開會,可去、可不去的類型。
火靈聖母乃多寶道人的弟子,與金好,本領尚在金聖母之上。
故,李長壽挑選話題時,說的是:“金師姐近況如何?”
“已是走出來了,”火靈抿了抿,“而且,公明師叔與金靈師叔……金師叔是明白的,自也不會多念著了。”
“格不合,這確實是無解的難題。”
李長壽搖頭一陣慨,見氛圍已經帶起來了,就直接問詢:“師侄突然來尋,可是多寶師兄有要事叮囑?”
“這個,並非……”
火靈聖母有些心虛地抿了抿脣,又瞄了眼大殿的出口。
傳聲道:“師叔,此次師侄是爲求助而來,也是爲了找您取取經。”
“哦?”
李長壽表流出幾分疑,笑道:“可是有什麼不懂的經文典籍?這個我怕是指點不了。”
“並非是爲修行之事,嗯……”
火靈聖母本是痛快的子,此刻卻有些猶猶豫豫,支支吾吾半天才表達清楚來意。
與李長壽所料無二,便是爲了南贍部洲之事。
此前,火靈聖母與聞仲,這兩位截教三代弟子的領頭羊,被派去了南洲蒐集世俗王權更迭之訊息,並找機會在南洲立足。
這算是截教面對封神大劫的積極應對之法。
可火靈與聞仲都是煉氣士,平日裡在山裡修行慣了,就算悟驚人、才思敏捷,去得世俗之中,也被那什麼三公九卿大宰禮祭搞的暈頭轉向。
火靈聖母低聲道:
“此時弟子還有些搞不懂,商國到底是怎麼個用人之法,這大劫又是如何運作的。
師尊推算到,大劫對應南贍部洲凡人王權更迭,也就是有新王興起、舊王退卻,可如今的商國如日中天,在商人聚集之外,還有足足八百諸侯方國!
這誰能說得準,到底是誰取商而代之?
且商國如此強盛,何來衰敗之跡象?那王權更迭,到底是王朝破滅,還是其奪權,又或是一場如同四海海族那般的叛?
弟子,當真有些糊塗了。”
“哈哈哈哈!”
李長壽掌大笑,火靈聖母擡手理了理耳旁髮梢,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俏臉劃過許紅暈。
“師叔,您莫要取笑弟子了……”
“咳,讓你一個極進世俗的上古煉氣士,去琢磨這般事,當真有些爲難你了。”
李長壽笑道:“商國的制,我多也瞭解一些,但一時半會與你言說,也難以說明白。
我且問你,你是想琢磨今後哪個方國會興起,還是想問如何在商國立足?”
火靈聖母笑道:“這些卻都想搞明白,若是師叔您能指點弟子一二,那就再好不過了。”
“天機不可泄。”
李長壽緩聲道:“你如果想了解這方面的消息,那我可詳細與你言說。
不過在此之前,你先要弄清楚,你在商國立足,意義何在?”
“這不就跟此前那些中神洲仙宗干預南洲俗世差不多嗎?”
火靈聖母正道:“弟子是想,先在商國有一定的影響力,最好能在有需要時,干預到人族人皇做出與大劫有關、對我截教有利的判斷。
只有掌握住時局變化,清楚大劫運轉的方向,纔可在大劫之中截取到那一線生機。”
李長壽輕幾聲,笑道:
“你這般想法,卻也是頗爲聰明。
只是,在天庭言說如何影響當代人皇,這若是被人聽去,那可是挑釁天庭的大罪了。”
火靈聖母忙道:“弟子只是想助我截教渡過大劫,絕無任何控人皇的想法!”
李長壽擺擺手,示意不必張,隨後坐在那陷沉默。
他在想,該如何提點截教此事,又在想這裡面有多天道推的因素。
讓他這個監考老師給點答案,火靈聖母當真也是敢想敢爲。
若這般,自己也可順勢做些佈置。
“火靈,此事幹系不小,若我單獨給你指點,又會被人說我有意偏袒。
這般,我做個安排。
三日後,我會下凡一趟,爲闡教和截教各兩名三代弟子,詳細介紹有關凡俗的一系列能說的問題。
哪怕是要下棋,也要提前定好規矩。
且稍後應當還會有一件大事要公佈,我需去玉帝陛下那確認一番。”
火靈聖母頓時有些猶豫,輕聲問:“長庚師叔,此事也要帶上闡教那邊的弟子嗎?”
“自然,”李長壽笑道,“公平正義,是天庭矢志不渝的追求嘛。”
火靈聖母有些言又止,總覺得自己這一趟天庭之行,非但沒在這位師叔這裡拿到什麼好,在一定程度上,還幫了闡教……
罷了,總歸會比自己與聞仲師弟如無頭蒼蠅般轉要強得多。
與闡教有同一個起點,他們截教又怕什麼?
爭就是了。
“火靈多謝師叔指點迷津!”
火靈聖母起做了個道揖,“那弟子就去俗世候著了。”
“善。”
李長壽溫聲道:“三日之後午時時分,我自會在商國國都現,屆時還會帶一二好友,以及商國的先祖。
但我只會對你們介紹凡俗的形,不會有任何提示或者提點。”
“嗯,弟子明白!”
火靈答應一聲,與李長壽告辭而去。
李長壽還叮囑,讓莫要忘了將此事稟告去玉虛宮,畢竟事關教運,再小的事也不能輕易下決斷。
火靈聖母面鄭重地應了下來,心底倒是多了許期待,匆匆告辭出了迎仙殿。
李長壽也並未多耽誤,徑直趕去凌霄殿中,與玉帝陛下稟告此事。
玉帝自是沒什麼異議。
讓闡教與截教了解凡俗權力的構,也有助於減凡人傷亡。
此前玉帝曾去紫霄宮拜見道祖,請來了道祖法旨,護持大劫之中的無辜生靈。
那道道祖旨意,此刻就在通明殿,只要時機,隨時可以頒佈。
“長庚覺得,這次時機是否合適?”
“此次不宜大張旗鼓,相當於給截教和闡教提前個信,”李長壽沉幾聲,“這旨意,在殺劫真正發前夕頒出,效果應當最好。”
“那就聽長庚卿的,”玉帝陛下含笑答應一聲,又詳細問了李長壽有關‘下凡開講座’的詳細訊息。
荃峒元帥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於是,三日後。
李長壽的紙道人出現在南天門附近,駕一朵白雲,帶著數道影朝凡俗落下。
他旁站著的,自然就是玉帝化、荃峒元帥,後則是龍吉與有琴玄雅,一行人收斂氣息,朝商國國度緩緩落去。
李長壽故意顯出一縷氣息,很快就得來回應,數道流自城外兩個角落掠起,化作了兩男兩。
截教來的,自是火靈與聞仲;
闡教一方來的,卻是著便裝的楊戩與一位闡教不重要的玉虛宮仙。
雙方從兩個方位而來,見面後立刻對李長壽行禮,口稱師叔。
李長壽含笑應答,主爲他們正式介紹了旁的‘洪荒秩序資深專家’荃峒元帥,以及‘商國開國先祖’有琴玄雅。
荃峒見多了大場面,這般形只是含笑點頭,任憑李長壽調侃。
但有琴玄雅……
似是略微有些張,在李長壽介紹完了與商國王室的關係,就主解釋一句:
“我年便了人教仙宗修行,商國先祖只是我侄兒。”
七八雙目匯聚而來,等待著有琴玄雅的下文。
有琴玄雅卻是頗爲認真地點點頭,走回了李長壽後,不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