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各仙島飛起道道流,朝金鰲島匯聚;
三千世界各方向,也有三三兩兩流,朝四天涯海角急忙趕來。
《第不知多屆截教金仙論道大會暨封神大劫總策略大會》,就要在金鰲島舉辦了。
多寶大師兄催的急,給的訊息也頗爲急促,事態儼然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這些在外遊歷、修行、定居、嫖……
咳,爲洪荒靈石高效流做出傑出貢獻的截教仙,匆匆趕了回來。
不過幾日,金鰲島上旌旗招展、彩旗飄飄、鑼鼓喧天、仙連片。
搞的天庭都不得不派出兩支兵馬,在東海上空全力戒備。
三仙島,李長壽和靈娥依然未走。
此刻的李長壽,坐在雲霄仙子常坐的團上,雙手扶著額頭,目中滿是深思的芒。
一切都在朝著‘較好’的方向發展,可自己爲何總有些不安?
截教、西方、闡教……
三教之爭,先下手爲強……
闡教可能有的反應,道祖可能存有的想法,天庭該如何應對,聖人路過發大戰,又該如何應對?
一條條訊息,一項項可能,在他心底不斷閃爍。
心力拉滿,瘋狂推算。
他旁的雲霄宛若靜雲流水的畫卷,只是靜靜立著,就演繹著何爲歲月靜安。
只是雲霄此刻略帶歉意和無奈,那雙秋眸凝視著李長壽,彷彿在說著什麼。
趙公明在一旁來回踱步,道心有些不太安寧。
靈娥跪坐在屏風前的團上,端著茶杯輕抿,營造出一種優雅恬靜、凡事與無關的淡定。
本來就與封神大劫沒有任何關聯。
房中安靜了一陣,壁上掛著的那幾幅畫作,彷彿都有些躁。
趙公明忍不住問:“長庚,這事可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說不出,”李長壽緩緩舒了口氣,“總覺得哪裡有些不穩妥,這次要對付靈山,當真是多寶師兄主提出來的?”
“自然。”
趙公明道:“大師兄總不可能被劫運影響;他去找師尊商量,師尊考慮之後,給我們發了殺字令。
師尊的意思,應該是不則已,一絕殺。
將西方教徹底從大劫掃出局!”
雲霄突然問:“壽,可是你安排的?”
“沒,我雖然有這個想法,但西方教近來安穩的很,尋不到合適的機會。”
李長壽搖搖頭:“這就是此前,他們一直在我這裡吃小虧造的後果——他們現在也變得頗爲穩重。
讓我覺得不安之,似乎是因……事進展太過順利了些。”
“順利了還不好?”
趙公明笑道:“萬事若是都能順順利利,那纔是妙事。”
李長壽輕一二,卻不好作答。
雲霄聲道:“假若太過於順利,或許就有外人的算計在其中,推波助瀾。”
靈娥輕輕眨眼。
很想說一句,在山中修行時,八左右的好事,在自己師兄看來都太過於順利。
但考慮到自己修爲淺低、資歷淺薄,在大能大佬們眼中,只是師兄的小掛件,還是繼續端莊、優雅、乖巧、有涵的喝茶最爲明智。
嗯,穩妥起見,說無錯。
咻——
一道玉華閃過,有傳信玉符飛馳而來,被趙公明擡手握住。
趙公明讀罷其訊息,低聲道:“長庚,是大師兄在催促,求你出個主意,我們該用什麼由頭對西方教開戰。
師尊剛又將大師兄喊了回去,讓大師兄找一個充分的藉口。”
李長壽:……
這都沒想好,就一拍大要跟西方幹架!?
西方教那麼多黑料,從香火神國、香火神教,到中神州三教仙宗戰,還有此前那麼多年挑撥道門三教關係,開戰理由不是隨口就來?
驀然間,李長壽想明白了此間關鍵。
截教怕師出無名,影響自聲譽,落一個倚強凌弱的名頭。
不同的聖人老爺有不同的思維方式,對聖人而言,‘相由心生’並非玩笑。
通天教主是青年外貌,面子、講義氣、沒架子;
元始天尊是中年外形,城府深、思慮全、雄心大略。
太清老師是枯瘦老者形貌,啥都懂、啥都明、一就累、清靜無爲。
那媧大人——本娘娘最,不接反駁?
還真差不多。
李長壽念及於此,不笑出聲來。
一旁雲霄聲問:“可是有了什麼妙計?”
“不是,”李長壽笑道:“一時間也抓不住西方教的小尾,看來只能提前造勢,不可之過急。
我建議,論道大會那邊正常開,往長了論,多些時間準備和佈局。”
“行!”
趙公明答應一聲,扭頭開始忙碌。
雲霄輕聲嘆息:“師出無名,道心終歸有些難安。”
“這是道門與西方之爭,”李長壽正道,“西方教若是當年承認是道門第四教,不至於此。
西方教兩位聖人的心太大,想立教與道門齊平,卻又缺乏面對三清老爺討伐的魄力,又揹負了天道不功德債……”
李長壽話語一頓,雙目一瞬瞪圓,立刻將自己表掩蓋了下去,閉目凝神。
道韻震震、道心難安。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自己一路踩著西方教高升,是不是也在天道的算計範圍?
聖人是天道的基石,但聖人只是因鴻蒙紫氣,與天道捆綁在了一起;聖人的大道維護著天道運轉,但自意志可以影響到天道。
假若、李長壽只能假設!
假設天道擁有類似生靈你的意志,天道想要進一步壯大,需要什麼?
憑李長壽對天道的理解,此時已經能夠給出準確的答案,四條路、三個方向。
第一條路,天道培養更多聖人,藉此鞏固自、維護天地安穩,但對天道本而言,又會被聖人意志影響,從而爲自己增添許多束縛。
第二條路,也是如今正在進行的。
封神大劫培養正神!
通過強行將道門高手納天道序列,將生靈之力的一部分,化作天道秩序之力!
第三條路,洪荒天地對外擴張,支配更廣闊的混沌海區域,將更多混沌氣息化作靈氣,也就是洪荒的‘能量形式’,納天地大循環。
李長壽觀察過混沌海邊界,這種況在發生,但進展十分緩慢。
還有第四條路,也是最可怕的一條路。
吃掉聖人。
或者說同化聖人,將聖人這個基石納自!
六聖之中誰最弱?
確實是準提,尤其是現如今被老師掃掉了兩層道行,七寶妙樹都了兩樹杈子。
而準提聖的功德,是依靠發宏願得來的,本質上只是打一些空頭支票,天道降下聖功德,讓準提爲了第六聖。
這會不會就是天道的大算計!?
讓準提‘虛弱’到一定程度,而後將準提同化,直接納爲自的一部分。
束縛天道的聖人大道衰弱、天道本的秩序之力增強,從而一舉打破如今【天道·六聖·道祖】的核平衡?
李長壽道心微微,突然想到了許多年之前,老師對自己的那句提醒。
‘聖人,不可死。’
後半句,老師或許沒說。
那就是……
天道會失控!
李長壽渾了幾下,坐在那陷了沉思,心底微微一嘆。
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天道擁有類似於生靈的存在形式。
那,天道有嗎?
齊源被陸噴灰時,自己躲在混元金斗中參悟均衡之道時,那個凝視著自己的灰影;
此前在花果山,自己想接近補天靈石時,同樣出現的灰影;
還有最關鍵的,他從各個渠道聽到的同一個故事,【浪前輩之死】中,聖人們、道祖本,說的都是一句【道祖與天道聯手鎮死了那個忌】。
可以確定,天道擁有與自己相近的思維形式。
又僅僅只是如此嗎?
道祖與天道到底是什麼關係?
道祖在當年西方教二聖聖時,又有什麼謀算?
時至今日,想依舊。
這洪荒,簡直太兇險了。
……
兩個時辰後,三仙島上空。
“怎麼突然急著回去了?”
趙公明嘀咕一聲,看著站在面前的李長壽與靈娥這對師兄妹,恨不得將自己二妹也塞過去。
地利不足啊。
李長壽笑道:“外出也許久了,玉帝陛下已去紫霄宮中,請道祖降下稍後大劫守護凡人的細則,我先回去坐鎮太白宮,免得有宵小生事。
而且在這裡,我也幫不上什麼。”
雲霄聲道:“路上且當心些,莫要大意。”
“娥進來躲著。”
李長壽撐開道袍袖,靈娥臉蛋微紅,形化作一團流鑽師兄袖中,再現時,已化作三寸高的小小仙子,著自己師兄的袖邊,對雲霄仙子輕輕揮手。
“姐姐,我先回去了。”
“嗯,”雲霄輕聲道,“如今正在大劫之中,我也不便留你長住,若是有不順心,或是了什麼委屈,可隨時給我傳信。”
“姐姐也要當心些纔是……”
兩人小聲叮囑著,你一句、我一句,依依惜別。
趙公明趁機對李長壽傳聲問:“長庚,現在有沒有可以用的招對付西方教?不用太過高明,能顧全名聲就足夠了。”
“說簡單也簡單,主要是臉皮要夠厚。”
李長壽開了個玩笑:“就算截教直接對外宣佈,西方教正在搞一種針對道門修行法的咒,能夠大規模殺傷道門仙人,然後強攻上去,再對外宣佈咒已經銷燬。
那也沒人能說什麼。”
趙公明眼前一亮,讚道:“還是長庚你聰明,這點子老哥咋沒想到?”
“別真的用,”李長壽正道,“這個是下下策,不過是給恃強凌弱找一個遮的藉口。
還是要從事實出發。
這西方教做過的髒事不,現在雖然收起了小尾,但想抓住他們的病,也絕非難事。”
趙公明須輕。
他是真的覺這事靠譜,構思還巧妙。
李長壽勸住趙公明與雲霄不必多送,帶著靈娥回返東天門。
路上,李長壽特意飛的慢了些,心底思索著該如何幫截教打援護,又開始重新審視自己一路走來的一隻只腳印。
夜風吹拂,靈娥在他肩頭晃著腳丫,哼著小調,讓他的道心漸漸寧靜了下來。
自己的一系列計劃,還是不夠穩健,還要花心思繼續去完善。
“靈娥仙子,”李長壽調笑道,“這次外出,收穫幾何?”
“收穫自是好多,”靈娥得意的一笑,又輕輕讚歎幾聲,“原來這天地這麼好看。”
“見識與閱歷,也是一種修行。”
“對呀!”
靈娥喜道:“等以後再有機會,各都安穩了,師兄還能帶我一起去各走走嗎?”
“自然。”
李長壽正道:“只是有可能,我們逛不了太多地方,就要離開洪荒天地。
這個是安全起見,也非絕對。”
靈娥忙道:“師兄你不用因爲這些改變自己原本的計劃,你去哪我就去哪。”
“覺悟不錯,”李長壽手指湊到肩頭,輕輕了下三寸高的小仙子,後者抱著李長壽的指尖一陣捶打,又發出一陣咯咯咯的傻笑。
玩鬧一陣,李長壽道心已徹底安寧了下來。
截教要對西方教下狠手,李長壽自是舉雙手雙腳贊,但這件事還是要先去請示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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