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長壽回返後，一場仙宴又是三日，衆仙也知不能在小瓊峰久留，一同告辭而去。

靈娥央著雲霄在小瓊峰多住些時日，雲霄卻說此時正值大劫時刻，爲截教弟子亦在劫中，不好多留在天庭。

李長壽給了靈娥一個眼神，靈娥這纔沒繼續勸。

有琴玄雅來此地也只是喝了些酒，吃了些飯菜，與靈娥聊聊天，因眼界、道境差距明顯，暫時融不了衆仙的話題。

離開小瓊峰前，黃龍真人拉住太乙，低聲道：

“師弟，你莫要笑的這麼開心，就算不表現的悲傷一點，也該收斂笑意。”

“師兄安心，”太乙真人笑道，“燃燈副教主這……也算是喜喪嘛。”

玉鼎真人手探袖中。

太乙真人趕收起笑臉，掐紅了眼角，揹著手輕輕嘆息。

“副教主走好，走好啊。”

衆仙出了太白殿，金鵬鳥在前等候，化作本將他們接上。

李長壽卻道：“我還要去求見老師，問一問那石棺之的來頭，就讓金鵬代我送各位一程。”

“好說，好說。”

黃龍真人含笑答應。

金靈聖母卻覺得黃龍真人一直在維護燃燈的名聲，心底有些不喜，淡然道：“長庚歇息吧，斬妖除魔累了。”

太乙真人驚奇地看了眼金靈聖母。

這，該有初級了吧？

金鵬展翅，載著衆仙向中天門而去。

順利出得中天門，闡截兩教仙人對立告別，而後各自駕雲朝東、西而去。

雲頭飛出數千裡，趙公明突然一拍額頭，道：“貧道有件事忘記問長庚了！

你們先走，貧道再回去一趟。”

轉就要溜回天庭。

雲霄問：“大哥，不如我陪你走一趟。”

“不用，不用！”

趙公明連連擺手，給了雲霄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正道：“我們去聊一些男仙之間的話題，你們仙就別多問了。”

雲霄還待叮囑幾句，讓趙公明小心行事，一旁金靈卻拉了下雲霄的胳膊，輕啐了趙公明一聲。

“讓他去，就這麼點本事，還都是跟長庚學來的。”

雲霄仙子不明所以，但意識到，這應是與男之有關，也並未多說。

大哥已是過來人，應當是去給他傳授些經驗吧。

雲霄心念有些繁雜，不自覺對著遠流雲出了會兒神。

也是有心了，大哥，知道長壽較爲純粹……

……

不多時，太白宮後院，小瓊峰上。

趙公明‘鬼鬼祟祟’了大陣，聽到傳聲後，徑直朝丹房而去。

湖邊正挽著袖子、戴著圍刷碗的白澤面思索，並未跟上去湊熱鬧。

靈娥歪著頭眨眨眼，想著自己剛剛在丹房佈置好的小酒小菜，面不解。

‘既然師兄要單獨招待公明老哥，爲何不直接留下呢？’

丹房前，李長壽正負手而立，待趙公明飛臨，側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哥，你我之間果然有默契。”

“哈哈哈哈！”

趙公明須大笑：“杯兩下，一重一輕，不就是大宴之後還有小宴之意？

哈哈哈哈！”

“請，”李長壽含笑點頭，與趙公明盤對坐。

他們也不寒暄客套，趙公明夾起一塊魚送到邊，納悶道：“爲何要單獨喊我回來？”

“有些事，不便當著黃龍師兄他們的面。”

李長壽手指敲了敲桌面，開啓小瓊峰上的層層大陣。

唯沒有開遮天大陣。

他緩聲道：“老哥這次看我與燃燈鬥法，可有收穫？”

趙公明點點頭，正道：“也是要鍛一鍛的，不然遇到八九玄功這般強橫的修行法，同境界的元神道有些招架不住。”

李長壽道：“不錯，確實有必要增強一些，填充短板，這個我稍後寫一些心得給老哥。

還有嗎？”

趙公明納悶道：“還有……還有什麼？

老弟你到底想要說啥，直接說就是了。

若是給老哥好，老哥厚著臉皮就接下來；若是有什麼老哥做的不妥之，你直接點出來，老哥還能不聽你的？”

李長壽輕幾聲，言道：“老哥，你的定海神珠……”

“想要啊？給你用就是了！多大點事！咱們兩個用得著這麼客套嗎？”

趙公明大手一揮，二十四顆定海神珠落在李長壽側，讓李長壽哭笑不得。

“老哥你先將寶收起來，莫要傷了它們的心。”

“小事，咱們一家人，它們在你手裡也不委屈。”

李長壽將定海神珠推了回去，正道：“我此前用定海神珠時，發現其構造，很像是一方方五行俱全、但只留無盡海水的大千世界。

老哥你對定海神珠的悟，可徹了？”

“說徹，也有不明之，”趙公明道，“但大言不慚地說一句，除卻師尊與兩位師伯，我應當是最瞭解它們的洪荒生靈。”

“那老哥可曾想過，這定海神珠還有沒有向前發展的空間？”

李長壽話語點到即止，也不敢說的太白，免得被道祖老爺小雷鞭伺候。

趙公明笑道：“這我還真的想過，可惜定海神珠的乾坤是虛的，是一些規則投影，難以化爲實質。

它們的威能極限，就是如二十四方世界鎮在對手上，但只是‘如’，並非是真。

若想由虛而實，缺了一些引子。”

“引子？”

“嗯，引子，”趙公明抱起胳膊，嘆道，“貧道此前就已思索許久，最後無奈放棄了這個思路。

若是能將定會神珠向前推演一步，就相當於攜二十四大千世界之力，堪稱恐怖。

可由虛轉實，談何容易？

雖混沌本自虛無來，雖一切之有源於無，但總歸是缺了大道牽引，缺了……”

噠！

李長壽手一抖，一把長尺落在桌邊，趙公明定睛一瞧，著這把玄長尺上的道韻，目中靈飛速閃過。

“老哥，”李長壽納悶道，“這尺子是你的嗎？怎麼在這？”

“這不是燃燈的乾坤……是！是老哥不小心掉的！”

“那可忒拿穩了。”

李長壽將乾坤尺撿起來，塞到了趙公明手中，目中帶著幾分笑意。

趙公明靈臺堵塞了一陣，隨即面大喜，擡手給了李長壽一拳。

“你小子！哈哈哈！大道可矣！

參悟二三百年，大道可矣！”

李長壽瞧了眼丹房外那蔚藍天空，心底暗道果然。

對天庭有益、對天道完善有益之事，道祖和天道都不會阻攔，哪怕是理天罰得來的贓……

如此一來，老哥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