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

雲霄袖中，李長壽看著那混沌海邊緣的大戰，心底不住泛起了許讚歎。

兩道流在混沌海邊緣極快地穿梭，每次對都能帶起混沌海邊的層層‘波浪’，無數黑影在各類扭曲無序的衝擊中灰飛煙滅。

那是道則的震盪。

鯤鵬生有極速，只是在先天道軀狀態的速度，就已近乎超出洪荒天地規則所容納的極限，在混沌海邊緣更是沒有任何束縛。

這讓李長壽頗爲懷疑，之前自己正面幹掉的鯤鵬舊蛻其實是個弱化版本。

大法師手持乾坤尺，頭頂玄黃塔，執掌乾坤大道，以不斷挪移的方式，勉強能跟上鯤鵬的影。

二者互相追逐，大法師影不斷閃爍，玄黃塔鎮自萬法不侵，手中乾坤尺能在混沌海中劃出道道隙。

鯤鵬的影搖曳出道道殘影，躲過乾坤尺的轟擊，掌心凝著殘缺道則之力，一拳一掌也能將玄黃塔打的輕輕抖。

顯然，如今的妖師鯤鵬，比上古時更爲強橫。

激戰剛起，那數頭先天神魔有朝大法師包夾之趨勢。

“你們守好太極圖。”

金靈聖母低喝一聲，形化作一抹金沒黑影之中。

瞬息間，劍痕劃開天穹，一隻玉如意綻出青龍白虎神之影，砸向兩頭先天神魔。

趙公明立刻追了上去，週二十四顆定海神珠暈染出無邊蔚藍，丟下一句“我去護著金靈”。

側旁，靈聖母聲道：“各位儘管出手，我自有辦法護住此地。”

言罷端起手中玉笛，奏出了陣陣有些鋒銳的笛聲，將源源不斷衝來的域外天魔炸漆黑‘煙花’。

不止如此，青流自下方天地口流轉，宛若樹藤枝蔓迅速糾纏，轉眼凝一隻巨大的殼，將洪荒天地的出口完全封鎖。

雲霄仙子倩影一閃，已是出現在了衆天魔之，手中混元金斗芒大作，一束束帶著溯返本源之力的束穿天地，讓那幾頭先天神魔下意識就要遠離。

接著，玉鼎真人單掌遮天，那寬厚的背影流出橫掃乾坤的氣勢，看的黃龍真人心神激盪。

黃龍真人大喝一聲：“貧道去也！”

“哎，”太乙真人趕拽一把黃龍，“師兄去何？太極圖莫要失了人鎮守。”

黃龍真人眨眨眼，太乙真人面容凝重地點點頭。

黃龍真人嘀咕道：“要不，咱們在這繼續守著？”

太乙真人雙手揣在袖中，嘆道：“風是屬於他們的，我們做些累活就是了。”

側旁靈聖母笛聲微，潔的額頭滿是黑線。

道門高手現，場面頓時逆轉。

原本只能防守的玄都大法師開始追著鯤鵬猛打，金靈聖母等高手奔著斬殺先天神魔而去，與域外天魔一族拉開大戰。

李長壽躲在雲霄仙子袖中，本準備在雲霄仙子陷危時隨時現，卻發現……

自家準道的實力，有點超乎自己原本的設想。

雲霄不起任何防類法寶，周只是包裹著淡淡的雲霧，上長閃爍起清冷的仙，但周遭那些源源不斷衝來的域外天魔，靠近周百丈都會被直接融化。

——此地是混沌海邊緣，洪荒天地的完整道則還在，距離的概念依然清晰。

而云霄手中的混元金斗，此刻毫無保留地展威能，一束束金橫掃千萬裡，大片大片虛空被蒸發乾淨。

不知大戰幾時，雲霄形出現在先天神魔‘天魔尊者’前方不遠，目之中寒一閃，纖指點在混元金斗上；

一道金宛若劍影，將那天魔尊者龐大的軀溶解小半，那天魔尊者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嘯，形驟然小，化作烏芒遁混沌海。

漫天域外天魔隨之潰敗，那幾頭已節節敗退的先天神魔也各自逃命。

能爲開天大劫的網之魚，這些‘隨便長長’的混沌海生靈的逃命本領著實不弱，幾乎轉眼就沒了影蹤。

此刻猶自激戰的，反倒是大法師與妖師鯤鵬。

鯤鵬目中流出幾分狠戾，掌心凝出一顆漆黑球，形躲過道道隨時能將他吞噬放逐的乾坤裂，對玄都大法師摁下了這一掌。

玄都城外，漫天黑芒閃，大法師形暫時被堵。

一宛若海浪般的道韻在混沌海邊緣盪漾流轉，鯤鵬那沙啞的嗓音伴著這神念，在此地衆道門高手心底響起：

“那外鄉人！”

本是在進行【域外天魔二期切片研究】的李長壽，聞言眉頭一皺。

這個稱呼，暗示好強。

“想知道這個洪荒的真相嗎？來混沌海中尋本座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長壽：……

道門衆仙：……

基本可以確定了，這中二大反派的味，鯤鵬絕對是浪前輩的‘直接關聯者’無疑了？！

李長壽不住角搐了一陣。

突然有種，想要替自己同鄉前輩對洪荒土著生靈鞠躬道個歉的衝。

混沌海邊緣，鯤鵬影已是消失不見。

在黑芒發的瞬間，鯤鵬現出本，那龐大的道軀竟超出了衆仙視界。

隨後，這道軀似乎哆嗦了下，瞬間消失在混沌海邊緣，只留下道道翻涌的混沌氣息，離了他們一切探查手段的邊界。

這，纔是真正的極速，一條大道上的極致！

“唉……”

太乙真人負手而立，低聲喃喃：“就這鯤鵬，便是某位聖人到了混沌海中，也不一定能勝過吧。”

黃龍真人額頭冷汗都下來了，“慎言，這話可不能隨便說的。”

太乙真人笑道：“咱們此時不在三界中，話語也不會被聖人探聽，何懼之？”

“這個，總歸還是不要有這般念頭。”

黃龍真人如此道了句，上方數道流飛來，卻是大法師等人自行回返。

太極圖緩緩放大，將整座玄都城包裹。

大法師打了個手勢，與道門幾位來馳援的高手一同沉太極圖下，落在了一還算平整之地，輕輕呼出口氣，一屁坐了下來。

“多謝各位師弟師妹，”大法師拱拱手，氣息有些虛弱，“差點就撐不住了，老師的太極圖，當真太耗法力。”

金靈聖母、黃龍真人帶兩教高手向前見禮，大法師瀟灑的擺擺手，示意幾人不必多禮，點出了七隻團。

趙公明沉聲道：“這妖師鯤鵬，怎得實力強到了這般地步？”

雲霄仙子略作思索，給出了正確答案。

“是始本源。”

見各位同門流出好奇的目，雲霄仙子便將當初與李長壽一同混沌海中，結果遭遇鯤鵬舊蛻之事，簡單說了一遍。

雲霄目中帶著幾分亮，聲道：

“我們自混沌海回返時，他就曾言，那有可能並非是鯤鵬本，而是鯤鵬用來迷洪荒生靈的舊蛻，鯤鵬竊取的始本源之力也沒了蹤跡。

此時想來，他的推斷完全沒有錯……若論智計，怕是鯤鵬也不及他。”

“咳，”趙公明在旁小聲道，“二妹，收一收、收一收，這都快誇上天了。”

大法師笑道：“長庚的謀算確實是不弱的，是長庚通知你們過來嗎？”

雲霄袖中，李長壽探了個頭，對大法師抱拳行禮，隨後飛出袖口化作常人大小，笑道： ★TTKдN★co

“師兄這邊遇到麻煩，我如何能不過來？”

大法師笑罵道：“那你剛剛爲何不現用你的均衡大道？若是能把鯤鵬留下，洪荒一大患矣。”

“這個……”

李長壽麪無奈之，言道：“我並不想與鯤鵬面，免得他妖言蠱。”

幾位道門仙人對視一眼，各自想到了此前鯤鵬的喊話。

大法師納悶道：“他稱你爲外鄉人的緣由，你在老師旁睡時，我也聽老師講過。

但他爲何要讓你去混沌海中找他？還說什麼洪荒天地的真相。”

李長壽皺眉聳肩、雙手一攤：“興許是他寂寞了。”

衆仙啞然失笑，卻並未就此事多問。

洪荒規矩，打探旁人跟腳是大忌。

幾位高手來都來了，自是不能對玄都城這爛攤子視而不見。

在趙大爺的倡議下，擅長符陣之道的太乙真人、黃龍真人，了修補玄都城大陣的‘主力仙’。

總不能讓他們白來一趟，總要創造點價值纔是。

趙公明幾人與大法師坐而論道，李長壽擡頭見此地景壯麗，各廢墟之中充斥著濃濃的‘洪荒人文’氣息，就邀雲霄仙子一同散步。

雲霄自是欣然答應，與李長壽去城中逛了半圈。

李長壽道：“可否用混元金斗遮掩下我形。”

“嗯？”雲霄有些不明所以，但見李長壽正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明難解之事，當下便取出了混元金斗，將他收其中。

隨之，一縷二氣自行飄來，封在了混元金斗之外。

一如當年，齊源老道赴死、李長壽藉口養傷，躲在混元金斗中完善自己的均衡大道時那般。

只是這次，李長壽並未召出自大道，而是坐在那一陣發呆。

片刻後，李長壽低聲罵了句鯤鵬，取出一隻空白卷軸，開始寫寫畫畫。

浪前輩果然跟鯤鵬搞在一起……

這很難讓人相信，浪前輩是個‘良善’之輩。

也對。

浪前輩在洪荒中也算先天生靈，在洪荒呆的久了，觀念、思想發生變化很正常。

從剛纔師兄和雲霄他們的反應判斷，他們完全不知浪前輩之事。

這一點，李長壽此前早有猜測，這般訊息剛好能確定，浪前輩當年的‘狀態’。

他應該是，培養了一個第二元神，自潛藏在與第二元神通一個軀中，擁有對道軀、與第二元神的絕對支配！

憑浪前輩沒事瞎浪的秉，他的表面份，說不定就是洪荒中某個著名高手！

很高明的藏手段。

那，上古時消失的洪荒高手，都有可能是浪前輩……

妖皇？不對，那沒必要去挖羲和的牆角。

呃，妖皇有兩位。

這個懷疑值得保留，雖然概率不高，但確實存在這般可能。

從當前獲得的訊息來看，浪前輩種種意義而言，都非一個‘好人’。

可能這般好人壞人的是非觀太過淺薄，在洪荒這般環境中，能活下來已是頗爲不易。

但正是這般淺薄的是非觀，才能保持本心不失，李長壽才能告訴自己，他與其他生靈是不同的。

鯤鵬剛纔的話語中出什麼信息？

很簡單，鯤鵬知道當年的一切事，擁有浪前輩‘年記’的後半部，知道浪前輩發瘋的。

除此之外，自己只要去上次遭遇鯤鵬之地，八就能獲得尋找到鯤鵬的線索。

李長壽此時不由問了自己三個問題：

【得知這些自己能獲得什麼？自己一路走到今日的目標是什麼？鯤鵬如此大張旗鼓搞事目的是什麼？】

給出的答案分別是：

【好奇心的滿足，安安穩穩的活到老死，有可能是利用自己算計什麼。】

那，自己何必迴應鯤鵬，又何必去混沌海中探尋？

此時來看，鯤鵬已是自己退休計劃的巨大阻礙，這傢伙總是想將自己拉奇奇怪怪的因果中。

實際上，這是浪前輩留下的‘餘韻’，是浪前輩在洪荒天地漫長歲月中留下的‘擾’，因爲自己與浪前輩的‘共’，從而讓一切浪前輩瞎浪留下的‘變數’朝著自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