媧端著琉璃杯思索了一陣,“先說要問什麼,我估個價。”
“鯤鵬與浪前輩的關係。”
李長壽話語一頓,又加了句:“浪前輩最後是否真的瘋了。”
媧眨眨眼:“這兩個答案不收你諮詢費用了。”
“哦?”李長壽笑道,“娘娘您真是……”
“因爲我說出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對天道與老師是有利的,不會爲此承擔風險,”媧輕笑了聲,“而且你那五百年的債還沒還上,我倒也不心急。”
“那答案是?”
“鯤鵬與他算是互相利用,只不過大多數時候,鯤鵬制於他。”
李長壽眉頭皺,苦笑了聲:“果然,不能用自己的觀念去看待這位同鄉。”
“人族之事?”
“嗯。”
“自遠古而來的生靈,對後天生靈本就淡漠,”媧解釋了句,“第二個問題我也無法確切回答你。
若用旁人角度來看,他確實是瘋了。
我是知曉的,他有聖超的計劃,當時無緣無故就將計劃提前,似乎迫不及待要獲得與盤古神相當的力量,甚至爲此不惜去天地的本源清濁二力。
若非老師出手,與天道一同將他鎮死,這天地也就終結在上古第二次巫妖大戰時了。”
李長壽問:“這般著急,可是爲了與師祖競爭?”
媧娘娘瞇眼輕笑:“這個問題可是另外的價錢了,你當真想知道嗎?”
李長壽頓時警醒,起對媧做了個道揖,言道:“弟子多,請娘娘恕罪,謝娘娘指點迷津。”
“你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進退有度。”
媧娘娘手指點了點李長壽麪前的桌椅,“畫吧,記得彩一點。”
李長壽端坐、提筆,醞釀一陣,開始悶頭搞起了文藝創作。
趁機,他也沉靜下心神,開始梳理自己如今所掌握的各種訊息。
媧娘娘不想得罪鴻鈞道祖,這點無可厚非;從剛纔媧娘娘給的暗示,李長壽大概明白,道祖與浪前輩當年……
都不怎麼幹淨。
在這事上沒有絕對的黑與白,畢竟規則是勝利者制定的,是非黑白也是勝利者定義。
洪荒就是如此兇險。
當生靈擁有改寫各類自然法則的能力,世界的本質只剩下殘酷。
‘還是想想,怎麼吧。’
過了不知多久,李長壽手邊畫稿積攢了半尺高;
媧娘娘打了個哈欠,放下手中的書冊,突然開口問:
“鯤鵬之事,你想如何置,可需我幫你對天道解釋下因果?比如,是我派你去混沌海中找尋鯤鵬蹤跡。”
李長壽手中不停,頭也不擡,小聲道:“無妨,弟子已準備妥當。”
“哦?你是如何準備的?”
“弟子做了三步計劃,第一就是上奏玉帝陛下,陳述鯤鵬之害,將鯤鵬打爲三界通緝的極兇,破壞鯤鵬假死的謀略,與他劃分清楚立場。
第二,是在三千世界周邊地區,開展清掃域外天魔、創造麗新洪荒的活,剛好地府迴塔有隻神此前讓弟子有些不爽利,這次就讓它戴罪立功,挨個世界去探聽萬心聲。
第三,躲一二百年,就在天庭中活,與各位仙神聯絡,與陛下增進君臣之。
順便做些對封神大劫的準備。”
媧角輕輕撇了下,“你這當真不愧穩者之名。”
“不然,弟子除了表明態度和立場,還能做什麼……”
“你如今也已邁了圓滿大道之境,距離斬三尸也不遠,在洪荒算是一方大神通者,又掌握了這般均衡大道,就沒想過超聖?”
李長壽笑道:“超是一直想的,但聖還是算了。
弟子也能到,這天地已接近某種極限,容不下有生靈聖的衝擊。
佔據太多資源,就要承對應的風險;對天地干預太多,必會遭相迎的反噬。
這般不穩,且註定敗亡。”
“不聖如何超?”
“聖,便是超?”
時停領域中,坐在榻上端著琉璃杯的聖母,與盤坐在矮桌後提著畫筆的李長壽目對視,此次卻是媧娘娘最先挪開目。
“你們原本的天地到底是什麼模樣,怎麼飄過來的兩個魂魄,一個比一個讓人捉不。”
李長壽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繼續低頭畫了起來。
像他這樣的優秀好青年,老家多得是。
當然,能如他這般穩如泰山的,倒也是不多見。
【某山:覺有被冒犯。】
這個鯤鵬,還真是給他搞了點難事,忍下這口氣是肯定不能忍的,怎麼也要讓鯤鵬不痛快一二,且讓鯤鵬以後來擾自己。
誒?
彌勒、鯤鵬……
舊蛻、新生……
李長壽眼前一亮,下筆如有神助,眼底帶上了幾分完稿的迫切。
“不要急,有的是時間,”媧娘娘淡定地道了句,“這本畫完了,還可以再加一本。”
李長壽頓時穩住了手腕,繼續深挖細節,工出慢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