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子沉幾聲,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須得慎重以待,莫要兒戲之言。”
黃龍問:“可如此一來,咱們豈不是利用了與長庚之間的,長庚何等聰明……”
“所以說,只是去探探口風。”
廣子溫聲道:“並非是強迫長庚在兩教之間做出取捨,而是要長庚知曉,若是長庚後面要針對西方教,咱們闡教也可適度出手。”
太乙真人挑了挑眉,“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廣子目中劃過幾分複雜的神,“你們自是不知,爲兄在紫霄宮見到了什麼?”
黃龍真人湊前問:“見到了什麼?我們幾個絕不會外泄。”
“見到了……”
廣子本是想開口,又想到了老師的叮囑,隨之輕笑了聲。
“唉,最意外的,便是見到了長庚的……小半屁蛋兒。”
就聽噗的一聲,太乙真人一口仙釀噴了玉鼎真人滿臉,黃龍真人雙目瞪圓,一陣震驚無言。
廣子輕笑了幾聲,簡單描述了下道祖痛打李長庚的畫面,三位真人表異常彩。
而同樣的故事,在不同的人口中講出來,總是有不同的效果。
同一時刻的三仙島上,截教外門八大弟子近乎齊聚。
多寶道人坐在涼亭主位中,也在講相同的故事,但比廣子繪聲繪的多。
“……你們猜怎麼著?
師祖手中紫霄天罰鞭一甩,長庚頓時被打飛三丈多高,而後就見電閃爍、雷霆齊綻,將長庚打的浮空無法落下。
那場面!
嗬!天罰之力無比銳利,雷霆炸裂之聲不絕於耳!
你們當這是師祖看長庚不順眼?”
左側坐著的瓊霄、碧霄、靈聖母齊齊點頭,右側坐著的雲霄、金靈聖母、趙公明滿是關切。
多寶道人得意一笑,雙手對著側上方拱了拱,一口氣繼續道:
“非也,非也!
道祖這是在對西方教言說,長庚纔是他重的親徒孫。
那天罰之鞭雖嚇人,卻只是徒有威勢,那紫霄神雷靜雖大,但每一下,都是朝著長庚最多的部落下。
這是什麼?
這不是擺明了,凡俗之中有人族兒孫調皮搗蛋,被家中老人抓住一頓打嗎?
什麼是親近?這就是親近!
而且師祖絕非隨意而爲,是料定了長庚怕麻煩、擅推諉的子,先將長庚制服、摔在面前無法彈,再拿出那天書封神榜、打神鞭,手一抖就落在長庚手中,定下了封神大劫主事之人。
旁邊那西方教二聖人還喊……老師,我們西方貧瘠!
師祖瞥了他們一眼,就差直接說一句‘你們搞了這麼多年也沒見西方興盛,中看不中用’。
當然,師祖照顧西方教兩位聖人老爺的麪皮,笑著說,咱年紀大了,手有點抖,看來此與長庚有緣。
那是說完就走,毫不逗留,就這般,定下了長庚主持封神大劫的名義。”
多寶道人長長地呼了口氣,側旁幾個師弟師妹接連稱善,對這般結果自是頗爲歡喜。
隨後,多寶道人看向那端莊秀雅的雲霄仙子,笑道:
“爲兄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爲了問一句……
師妹,你準備何時去見長庚啊?”
雲霄秀眉輕皺,正道:“我與他不過數十年未見,爲何要著急相見?”
多寶道人頓時語塞,兩隻略圓潤的手掌擺了幾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這不是、那個,你難道就不想他嗎?”
雲霄俏臉飛過許紅暈,站起來、別過去,下意識就要辯駁幾句,但正視本心、會真,不由輕輕抿起薄脣,輕聲道:
“我……自是想與他多見。
只不過如今大劫降臨,他主持大劫之事,見了之後又怕他有所偏倚,誤了自。”
“師妹此言差矣!”
多寶道人站起來,笑道:“大劫是大劫,道之事是道之事,這本就不可混爲一談。
師妹你找不到由頭去找長庚,爲兄幫你備好了!
給!”
言說中,多寶道人在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符、一把三寸長的袖珍仙劍,遞給了雲霄仙子。
“老師此前,曾於混沌海中尋到過一寶地,那裡有長庚的大機緣,老師的陷仙劍可帶你們過去。
此時紫霄宮商議封神之事剛過,咱們跟闡教也不可能直接打起來,西方教更是不敢出頭,這時去取來此寶正好合適。
關鍵是,你們可以趁著這機會,好好獨一番。
混沌海中,可沒天道監察,聖人老爺都尋不到你們所在,也無法用至寶窺探……”
多寶道人看雲霄有些猶豫,趁熱打鐵道:
“莫忘了,咱們截教的教義,截取一線生機。
總是空等,可得不來什麼。
大劫就在明日,誰都不知道今後會發生何事,這萬一……師妹你莫非是想留下憾?”
雲霄仙子輕輕皺眉,慢慢握了那枚玉符與小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