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金闕自然妙有玉皇上帝,詔曰:
太清聖人弟子李長庚,品忠厚良善、謙遜禮,擅謀略,實爲天庭之棟樑。
李長庚任天庭水神之位至今,除妖魔、護正道,劃水治、定四海,安地府、穩迴,秉承天道意志,護衛蒼生萬靈,爲天庭屢立奇功。
今特加封水神爲周天大羅星宿太白金星,不星宿之列,主革新、定變革、掌殺伐,節制雷、火、鬥、瘟四部,總領天庭水事,天河水軍聽奉號令,兼月宮嫦娥總教習。
賜,凌霄殿不拜!”
“小神領旨,謝玉帝封賞!”
東木公一番宣旨,李長壽朗聲應答。
前者手中旨意化作道道金,李長壽於羣仙簇擁中做道揖行禮,一道道金匯。
忽聽水聲轟鳴,宛若四海掀起萬里波濤,李長壽背後浮現出道道水藍華,濃郁的天道之力涌來,凝一隻三角狀幡旗。
幡旗之上涌大川河流,蘊藏四海之威,最後凝玄黑之,在李長壽背後獵獵作響。
又見一顆大星於旗幟之後升騰而起,這面旗幟迅速變幻形狀、增添諸多細節,緩緩化作一幅玄黑摻藍的大旗。
李長壽心底泛起許明悟,擡起右手,這寶旗自背後飛來,落歸他手中,竟與實一般無二。
得天地之造化,凝天庭之神權,蘊天道之偉力。
其名:真武皁角旗!
李長壽道心輕震,面容卻是古井無波,繼續按此前所想的那般,將手中寶旗輕輕搖晃,在衆仙面前顯天庭神位之力。
天地驟然變暗,於東天升起一顆大星,亮雖不比日月,卻是那般耀目,引黑暗前的黎明。
天道之力流轉,李長壽與在場所有煉氣士心底,都泛起了這般畫面:
平靜的深海中泛起滔天波浪,蒼龍躍出海面,海族歡騰起舞,空中電閃雷鳴!
太白歸位,天道革新!
瑤池,玉帝、王母注視著第六重天,玉帝仰頭大笑,不斷掌輕拍,下方衆神起恭賀。
兜率宮中,坐在丹爐前思考‘牛怎麼還不回來’的老君,此時也出溫和的微笑。
太清觀中的老道笑瞇了眼,崑崙山小院中的道者皺起了眉,正在碧遊宮雲海之上枕臂仰躺的青年道者角一撇,隨後就開始慨後生可畏。
片刻後,天地歸於安寧。
太白宮中,李長壽提著神權寶真武皁角旗,心底暗自琢磨所謂‘真武’二字,與真武大帝是否有什麼關係。
天庭各種關係的很,李長壽也看不神權演變的方向,但各種‘大帝’、‘元帥’的頭銜,其實都有些誇大的分。
就跟闡教十二金仙中,也有弟子稱之爲天尊的‘道行天尊’、‘文殊廣法天尊’等等,聽著嚇人,但實際意義……
也就是個道號。
在天庭之,講究的是天道序列之位;
在天庭之外,看的是道法神通跟腳高低,不一二論。
李長壽剛收起寶旗,就聽周遭一陣恭賀聲。
度厄真人最先朗聲呼喊:“恭賀長庚升任太白金星,爲天庭二階正神!”
“賀太白金星!”
“恭賀太白金星!”
“長庚實乃我輩楷模,天庭肱骨,道門名宿!”
“哈哈哈哈!長庚在天庭如此重視,我們截教仙今後但凡遇到天兵天將,該幫就幫、莫要爲難!”
赤子喊道:“闡教賀長庚即位太白星君,略備薄禮!”
“哎,”太乙真人笑道,“莫急著送,莫急著送,後面還有一場大的。”
衆仙頓時笑而不語。
待周遭恭賀聲過了,東木公向前拱拱手,對各做了個道揖,笑道:
“玉帝陛下爲各位道友備了酒宴歌舞,天庭若有招待不週之,還請各位道友多多擔待。
另,陛下請各位道門聖人弟子去瑤池宴。”
這般得罪人的活,木公責無旁貸!
李長壽笑道:“勞煩木公,引我闡教、截教的師兄師姐,先一步去瑤池之中,我在此地爲各位道友敬酒三杯,再去拜謝玉帝陛下。”
木公接連稱善,周遭那些原本對這般安排有些意見的仙宗、仙門高手,也並未發作。
這種賺好的活,李長壽……全當白撿。
當下,闡教近百來仙中出來十數位,數百截教仙也不過走出二十餘位,由木公引路,趕去瑤池之中。
因人教聖人弟子較,度厄真人等幾位記名弟子都被請去了瑤池,也算給人教撐撐場面。
季無憂也低著頭跟了上去。
他沒有請柬,跟著師父混進天庭,又在太白殿前當了小半天門,最後還順勢跟在自己師父後面,蹭了個瑤池仙宴的名額……
此行不虛,著實不虛。
隨後,大隊天兵扛著矮桌而來,擺矮桌、佈置會場一氣呵。
仙子們捧來仙果佳釀、味佳餚,樂師奏起明快的樂曲,十數位嫦娥起舞。
嫦娥起舞也是大有講究,並非是人數越多規格越高。
相反,在這種仙宴之上,舞者越、這段舞越是珍貴。
而月宮嫦娥之中,能拿到獨舞資格的之又,必須是舞姿頂尖的幾位。
比如姮娥。
太白宮中李長壽居於正中主位,敬酒三杯暢聊一二,表現出濃濃的‘不捨’。
大家也都是明白人,主勸李長壽去瑤池之中拜謝玉帝恩德,陪各位道門大能,李長壽推一二,這才起做道揖告罪,駕雲飄去。
於是……
坐在較高位置,卻有些‘鶴立羣’的燃燈道人,在此地顯得異常尷尬。
而燃燈過人之,就在於他臉皮可以無限加厚。
此時不走、不言、不吃、不喝,就在那悶頭坐著,面無波無瀾,讓局部氛圍異常抑。
李長壽仙識捕捉到這一幕,自是出淡淡微笑。
駕雲飛去瑤池時,敖乙、金翅大鵬鳥、卞莊在前方等候,跟在李長壽後一同前往。
前後也不過片刻的功夫,瑤池已是在。
暫不提仙子羣結隊出迎,各稱‘星君大人’,在李長壽麪前討個眼;
也不提瑤池各張燈結綵,比當初而不宣的王母娘娘產還要熱鬧幾分。
單說李長壽駕雲飛著飛著,剛好遇到另一個方向被天將引來的鶴髮老道。
李長壽定睛一瞧,見這老道相貌清正,生的是天格飽滿之相,近尺長的白鬍無比飄逸,自道韻圓滿深邃,上的道袍也是上古常見款式,寬袖下沿幾乎垂到膝蓋,其中彷彿蘊了一方世界。
李長壽拐了個彎,駕雲連忙迎了上去,對這老道做了個道揖,笑道:
“見過鎮元子前輩!”
“哦?”鶴髮老道仔細應了下,隨之認出李長壽之道韻,不由扶須輕笑,拐向了李長壽麪前,對李長壽還了個道揖。
老道溫聲道:
“太白星君客氣,此前太白星君派人教弟子去貧道觀中拜訪,正逢星君晉升,貧道左右無事,便來天庭走走看看,爲太白賀喜。”
——鎮元大仙所說之事,自是指李長壽安排靈娥歷練時,靈娥去鎮元大仙五莊觀拜訪。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李長壽拱拱手,略微傾,轉做請,“前輩還請瑤池高坐……敖乙、卞莊?”
“在!”
“速去稟告玉帝陛下,地仙之祖鎮元子前輩,已到了瑤池。”
“是!”敖乙與卞莊答應一聲,匆匆向前。
鎮元大仙前來,玉帝王母自是知曉的,李長壽此舉,卻是請玉帝和王母多重視這位遠古大能。
畢竟上古時,鎮元大仙的五莊觀,曾是人族逃難的庇護所,也護住了人族最後的底蘊。
而鎮元大仙聽聞李長壽這幾句話語,笑容頓時更濃郁了些,與李長壽互相做請,一同朝瑤池飛去。
兩人並未閒聊,畢竟差了輩分,也不算悉。
待到瑤池仙宴之地,李長壽主停下步伐,請鎮元大仙先行,鎮元大仙並未推辭。
玉帝與各路仙神起相迎,鎮元大仙也是頗給天庭面子,對玉帝做了個道揖,稱一句‘陛下’,被安排在了三教弟子稍前的位置,與木公齊平。
《輩分》。
雖被鎮元大仙奪了風頭,李長壽心底卻是頗爲舒坦,在瑤池口向眺,心底的念想突然有些複雜……
玉帝王母高位坐,天庭仙神列右側。
滿座高朋無常庸,齊喚太白天閣。
曾醉九天攬明月,而今玉盤袖中遮。
恍惚此世無劫災,仙路常寧當此樂。
這一幕……
赤子端著酒樽,對側旁金靈聖母敬酒,瓊霄碧霄伴著靈,在取笑太乙真人在修羅古城的睡姿,東木公對度厄真人遙遙敬酒,雲霄仙子正與高臺上的王母娘娘對飲。
若……
這天地間沒有所謂的大劫該多好。
李長壽道心輕輕搖晃,也知自己這話太過天真了些。
“怎麼在這站著?”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悉的笑聲,李長壽扭頭看去,卻見乾坤出現一道緩緩旋轉的太極圖,大法師從中邁步而出。
“師兄!”
李長壽不由一笑,向前迎出兩步。
側旁金翅大鵬鳥也立刻低頭做道揖,呼喊:“拜見大法師!”
玄都大法師卻是輕笑幾聲,看著李長壽此時的樣貌,言道:“你這老態龍鍾之相,我可不敢胡答應。”
李長壽頓時有些爲難,笑道:“今日我須得用這般老相。”
“哈哈哈哈!”
玄都大法師擡手,笑著在李長壽肩頭打了一拳,又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本都捨不得出來?”
“這個……”
李長壽在袖中了,這形驟然小,那袖中飛出的一道流,在各仙識探查中,化作了‘水神’的模樣。
“本自是一直在這,”李長壽笑道,“只是我修爲不足,擔心遭一些高手襲,這才未直接現。”
大法師、仙宴的衆仙:……
就聽木公招呼一聲:“太白星君快請玄都大法師進來吧!”
李長壽連忙答應,請大法師一同。
頓時,除卻玉帝和王母之外,在座仙神齊齊起,聲聲恭賀如浪般涌來,讓李長壽走一步就要做兩個道揖,忙得暈頭轉向。
總算,待李長壽對玉帝王母行禮之後,與玄都大法師一同,坐去了木公之前的空座。
玄都大法師仔細一瞧,發現雲霄仙子就在對面客座上坐著,於是站起來,對玉帝拱手笑道:“師叔,弟子可否自作主張換個座位?”
玉帝頓時明白了玄都大法師的意思,大笑兩聲,言道:“有何不可?”
於是,玄都大法師邁步前行,徑直走到雲霄仙子面前,淡然道:“雲霄師妹,咱們換個座?”
雲霄目看向側旁,臉頰有些泛紅,猶豫一二,還是款款起,道一聲:
“多謝師兄。”
隨後盈盈一禮,低頭走到了李長壽旁,慢慢坐了下來,坐姿端莊、表淡定,與李長壽目略微,就立刻目不斜視。
李長壽淡定地端起酒杯,在雲霄仙子面前玉樽上輕輕一,傳聲道:
“今日委屈你了,師兄也無惡意。”
雲霄輕地搖搖頭,傳聲輕嘆,道一句:“無事。”
當真是:
語還休正怯,正襟危坐意正濃。
太乙真人在旁調笑了句:“依貧道看,今日不如雙喜臨門?”
“呸!”
瓊霄怕自家姐姐尷尬,立刻在旁還擊,“八字還沒一撇就雙喜臨門,那也要問問我跟四妹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