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壽看著眼前這一大兩小三個煉氣士……

酒玖睡眼朦朧，還在那著懶腰、打著哈欠，服有些凌。

一旁的有琴玄雅則是直視著李長壽，那雙眸子徹明亮，態度端正、認打認罰。

靈娥此刻低頭站在牀邊，滿臉的生無可……

如果問靈娥這個當事人現在的心，那肯定是很後悔。

當初就不該顯擺那一次烤的手段，從而讓小師叔和有琴師姐相繼淪陷；

明明知道師兄出關後肯定要臭罵自己一頓，卻又抱著幾分‘兄不責衆’的心理……

李長壽閉上雙眼，緩緩呼了口氣。

“長壽師兄！”

有琴玄雅雙手抱拳，低頭認錯，梳馬尾的長髮輕輕晃，“玄雅見衆靈而欣喜，故慫恿靈娥師妹，尋百般藉口，將其化作口腹之好。

玄雅願領師兄一切責罰！”

李長壽微微一笑，溫聲道：“好吃嗎？”

“好……嗯，”有琴玄雅那張本該是冰霜人的臉蛋上，劃過了兩抹紅暈。

酒玖打了個哈欠，“小長壽，不就吃了你點靈嘛，師叔用寶材靈石抵給你就是了。”

李長壽淡然道：“師叔，你的寶材靈石已經化作另一種方式，陪伴在你邊了。”

“糟了！差點忘記家底都用了！”

酒玖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清醒了過來，著腳丫站在地上，在那一陣沉。

雖然有時候‘蠻’了些，但爲師叔，還不至於欺負一個小師侄。

靈娥輕輕嘆了口氣，輕輕咬了下脣，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必須統一戰線，將小師叔和有琴師姐拉上賊船。

於是，靈娥低聲道：“師兄，此事全因、因我而起……”

“師妹，不要這麼張嘛，”李長壽笑瞇瞇地說了句，“畢竟本師兄也不是什麼魔障，你這麼害怕作甚。”

靈娥角一陣搐，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放過小靈娥！有什麼事衝我來！”

酒玖果斷將靈娥護在了後，擡頭，“大不了欠債償！師叔我奉陪到底！”

“師叔你莫說這般話，”李長壽皺眉道，“弟子對你始終還是尊敬的，沒有什麼非分之想。”

“呸！我是說幫你煉丹煉陣基！”

酒玖輕哼了聲，剛剛也有一瞬臉紅，此刻卻是不能放下爲師叔的‘威嚴’，又地加了句：

“就你還有非分之想？

那你對靈娥來個本分之想，讓本師叔長長見識呀！”

李長壽角略微搐，卻是輕飄飄地從這個話題上帶開。

他們度仙門，也是有神的說。

李長壽負手而嘆：“吃都吃了，我還能讓你們吐出來不？

但我小瓊峰不能平白遭這般損失，那些靈的價值，我做了詳細的計算。

現在我給三位另一條補償方式，三位看過來。”

言說中，他在袖中掏出了兩張羊皮卷軸，緩緩攤開，其上卻是一份複雜的設計圖。

“若是覺得沒有問題，就在這上面各自摁個手印，立下誓言，擇日開工吧。”

“這是什麼？”

酒玖最先湊了過來，三人也是略微有些納悶……

於是，半日之後。

靈圈外圍，挽著袖子、收攏襬的三道靚麗的影，用仙力、法力拖著一堆剛理好的木材，從遠緩緩飛來……

小瓊峰上，很快就回響著一陣滴滴的號子聲。

丹房之的李長壽手指微微一，將小瓊峰周遭的隔絕大陣加固了兩重。

雖然他沒理虧什麼，但若是讓其他弟子偶然見到，那位在外就如冰山一般、當下正炙手可熱的首席大弟子，在他小瓊峰上做木匠活……

那些對首席弟子抱有一些好幻想的同門同輩，估計真會產生點心魔魔障。

暗自搖頭，李長壽繼續開爐煉丹。

雄心丹備貨充足，多搞幾爐低階靈丹賣出去，買些靈苗回來纔是正理；

不然靈圈空空的，總覺得像是了點什麼，小瓊峰也不太圓滿。

這次，就買些廉價、口味不錯的吧。

現如今煉丹要用的靈，最也要幾千年的年份起步，小瓊峰上可沒這些東西，偶爾還要去丹鼎峰打打秋風。

煉丹半個月，靈圈附近也熱鬧了半個月。

李長壽並沒有太爲難們三個，畢竟一個是親師妹，一個是關係親近的小師叔，還有一個凡事都太過認真的有毒師妹。

李長壽只不過，是讓們在靈圈附近，山靈水秀之，建起一閣樓，做們今後玩耍嬉戲之地。

——湖邊是自己和師父的休息區，總讓們過去，也不太妥當。

總工程除了這閣樓之外，也就一點點的靈圈改造規劃；

按照們此時的效率，嘖，估計三十年肯定能完工，也不影響有琴玄雅去參加三教源流大會。

一邊做事一邊嬉鬧，半天能蓋好的閣樓生生拖半個月……

李長壽對此深無力，並決定，今後跟們三個保持一定的距離，避免遭這類傳染。

……

幾個月後，丹鼎峰上。

李長壽按慣例，隔一些時間就來探萬林筠老爺子。

兩人在丹鼎峰林間漫步，林影婆娑、小徑幽幽，踩在地面輕輕晃的斑上，也是別有一番雅緻。

“長壽，近來我偶得靈思，也是你那測石啓發，構想出了一種毒丹。”

“哦？”李長壽笑道，“長老您來靈思可是了不得之事，這丹毒莫非是對仙識有？”

萬林筠長老‘冷冷’一笑，溫聲道：“不錯，長壽你可知，仙識、靈識爲何？”

李長壽答曰：

“弟子在本門經文有見，靈識、仙識，乃元神散出之神思，元神對天地間的應。

按《善仙經》所論，元神乃心之俱，靈識、仙識，便是心之識。

凡人依託目、耳、鼻、舌，凡心矇昧，不識大道。

煉氣士以心觀天地，故曰靈識。”

萬林筠長老的笑容越發冷，目中出幾分讚賞。

雖然隨便找其他門弟子，也能得到相差不多的答案。

萬林筠長老道：

“自上次見過你這測石之後，我便蒐羅古籍，遍覽門道藏，又與幾位善煉丹的長老一同琢磨過幾次。

那含花的花，遇靈識、仙識探查就會變；

碧秀蘊靈木的樹漿，若遇靈識、仙識探查，便會分做網狀。

除此之外，還有七八種遇靈識、仙識也能有所反應之。

我一樣樣的嘗試，最後定下了這丹藥的丹方。”

言說中，萬林筠長老將一張紙遞給了李長壽，冷笑道：“你看看，怎麼樣？”

李長壽雖然已經習慣萬林筠長老的招牌笑容，但有時也是會被小小的嚇到。

將丹方接了過來，李長壽仔細看著，心底細細斟酌，時而皺眉、時而面恍然，最後卻是輕輕頷首。

李長壽道：“此丹方應當是可行的，無論是藥、藥理，讓弟子都有茅塞頓開之。”

“接下來，就是索其份量與煉製之法，”萬林筠長老道，“不日我便去北俱蘆洲，搜尋碧晶刺神蟲，若是能多捉幾隻，這丹，三年可。”

“長老要親自去北俱蘆洲？”

“不錯，我讓丹鼎峰上的後輩去各搜查過了，東勝神洲尋不到碧晶刺神蟲。”

萬林筠長老拄著銅拐，目凝視著濃綠的林木，“仙識之毒，世所罕見，若是能將其煉製出來，那當真是心之事。

長壽，我天仙壽元已然過半，長生之機卻並未顯現，估著，是得不了這長生道果了。

若是能在我有生之年，能多留下幾本毒經，能多做出幾份全新的丹方，那也是不虛此行了。”

李長壽聞言，心底也略微有些慨，但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含笑聽著。

“對了長壽，你那雄心丹……”

“咳！”

李長壽也沒想到，話題竟然轉的如此迅速。

“長老您要用嗎？

門大比後，我煉製了許多，但那些丹藥都被酒烏師伯取走了，我近來剛剛泡製新的水，若長老您有需要，我煉製好了就給您送過來。”

萬林筠長老擺擺手，言道：“我用什麼？無此心矣。”

“當真是嚇弟子一跳……”

“呵呵呵，你那雄心丹，似乎是用蠱化作的石煉製而，”萬林筠長老正道，“我在柳飛仙那裡討了一顆，捉了下其的藥理。

此並非只是對心態淡薄的男修有效，對修也是一般。

你且要囑咐那些拿丹藥之人，莫要去爲禍爲害。”

“弟子謹記，”李長壽笑道，“長老您僅憑一顆丹藥，就能斷定其中的主味是石，弟子……當真是佩服的很。

近來弟子也想改良丹方，在其中加兩味固氣之藥草。”

萬林筠笑道：“這般倒也不錯，你知此事就好。”

李長壽想了想，在懷中取出了一隻寶囊，言道：“長老您去北俱蘆洲，還請將此也帶在上。

北洲兇險，弟子雖幫不上太多，但這裡面也有兩隻不懼毒瘴的紙人。”

“嗯，”萬林筠將寶囊接了過來，頗爲鄭重地放到了袖口之。

這點，倒是純粹關照李長壽的麪皮。

自丹鼎峰迴來之後，李長壽就一直在思考萬林筠長老構想的‘仙識之毒’。

這毒丹煉之後，就如測石一般，可戴在上；

其作用，是反傷用仙識探查自己之人，但傷害並不算大，頂多會讓對方頭痛頭昏。

李長壽反倒是覺得，這毒丹其實有些肋。

若是將其中的主藥‘碧晶刺神蟲’換掉，改做其他藥草，達到【暗中標記仙識來源】的效果，那纔是殺人越貨……

咳，那纔是‘反偵察’之必備良品！

“能用什麼東西代替？”

李長壽不自覺陷了沉思之中，他在這方面的知識儲備，肯定不如萬林筠長老富，而且自己也不如萬林筠長老行方便……

嗯？

李長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隻被他和酒烏師伯抓回來的狐妖……

那狐妖的魅……

自己現如今就在手邊的石……

仙識乃心之識……標記探查者、影響探查者心神……

“倒是，可以在這方面手……”

李長壽沉幾聲，已是隨手攝來一卷書簡，坐在丹房前的搖椅上，開始用刻刀寫寫畫畫。

很快，一種暫名爲【看我一眼你就會被標識且心火燒】的仙識毒丹構想，在他刻刀之下緩緩型。

投毒的最高境界，就是讓對方主，且不知不覺就中了招數。

忙了半日，李長壽也有些頭昏腦漲，仙識掃了眼靈圈中的影……

那裡的三道倩影，忙著劈柴、砍樹、挖土，一個個倒是比之前勤快了許多。

李長壽看著們的影，也略微有些出神，心底暗自一笑。

‘果然，勞者纔是最麗的，後來人誠不欺我。’

……

天庭，月老殿。

東木公的影左顧右盼，小心翼翼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