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自家小瓊峰,趕回來參加門大比時,李長壽特意拐去了百凡殿,爲人教教主畫像奉上了三炷‘高’香。
今天的這三炷香,似乎發揮了一點作用……
李長壽回到緩坡角落,維持風語咒監察各時,聽到有關自己的討論已寥寥無幾。
玉臺上的老神仙、河谷各的弟子們,目都放在了天罡三十六位的角逐之上……
李長壽攥著那隻靈寶白玉笛,開始慢慢的煉化。
關注幾眼在場邊等待鬥法的靈娥,發現靈娥狀態不錯,旁又有酒師叔陪著,也就不再多管。
三百年的月供,酒烏已經給了李長壽,而且都是拿的煉陣基寶材。
有了這一筆‘小橫財’,小瓊峰綜合大陣規劃,又能提前完……大概零點零三。
只是,酒烏師伯的【算你贏】承諾並沒有兌現,稍後李長壽還是要去補上一場鬥法。
低頭看著手中的這白玉笛,李長壽也不由略微思量,這東西……
能換多寶材?
玩笑、玩笑,秦完秦天君賞賜的靈寶,他要真拿出去賣了,那就是有意辱金鰲島煉氣士,估計是要被吊起來錘。
大陣是爲了自保,毒丹也是爲了自保,有靈寶護,也能提高自保的能力……
而且,自己飛昇之後,始終沒個能充分發揮自己全部實力的寶。
等這白玉笛煉製完,在它末端弄些靈,也能客串‘仙筆’,施展寫經法的神通。
李長壽念及此,手中的白玉笛頓時震了兩下,傳遞出一微弱的抗拒之意。
心底忙將這個奇妙想法打消掉,繼續用心神安這隻白玉笛的靈。
先上車,把它‘馴服’好了,再說客串仙筆之事吧。
所謂靈寶,泛指自產生靈之寶,有最基本的靈。
但因天道限制,後天靈寶並不能化作生靈,也無法承載大道,威力遠不如先天靈寶。
先天靈寶、先天生靈,多現於遠古。
那時天道尚未完善,先天道而生的寶、生靈,能夠直接接到大道。
生靈可無拘無束的修行、變強,寶也烙印了大道之威;
那,是一個走在路上,就能撿到靈寶的年代;
那,是一個隨便找個山頭,都是天福地的歲月;
但同樣,那也是一個更爲兇險黑暗的年代;
大佬們都是懵懵懂懂,也沒什麼廉恥的概念,看見好的寶就說與自己有緣,看見好的福地,就說命裡這就是自己的……
шшш●тt kān●¢O 對方不允,那就做過一場,誰拳頭大就聽誰的。
現如今,繼承遠古風最好的勢力,應該就是西方二聖的西方教了,一句‘我看你與我西方有緣’,人都能給度沒了……
李長壽心神瞎想著,繼續煉化這支白玉笛。
不多時,靈娥垂頭喪氣從遠飄來,略微有些失落地坐在自己旁,輕輕的一嘆。
此前輸給了一名歸道一階的仙苗,也斷了進三十六強之路。
“師兄……”
靈娥委屈地喊了一句。
“給其他峰弟子留點麪皮也是好的。”
李長壽傳聲道,“你才修道多年頭?在這裡你年紀最小,已是讓不師兄師姐汗。”
相隔半丈卻傳聲,這大概也是小瓊峰的一大特。
靈娥眨眨眼,眼神頓時活泛了起來,“師兄你在安我嗎?”
“約法三章。”
“哦!”靈娥喜滋滋的笑著,盤坐在自己團上,就想慢慢的再蹭過來,離師兄近一點點。
地面這點草皮,已是快禿了……
李長壽無奈地傳聲道一句:“現在已經有四千零五十遍了。”
靈娥頓時頓住形,那雙大眼滿是楚楚可憐,兩隻荑擡起來,小聲道:
“師兄,你真的忍心,看你小師妹這雙手……就此廢掉嗎?”
“忍心。”
“呸,寫就寫,”靈娥頓時扭頭看向不遠。
李長壽淡定的一笑,等待著自己上場的時機……
又一日後,門大比來到了最彩的天罡奪魁,這也是此次門大比的尾聲。
場的注意力,此刻都被有琴玄雅,以及排名前十的仙苗吸引了過去。
玉臺上的外賓和長老們,也都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下面的這些弟子,有沒有可能出現明日的‘高手’。
有琴玄雅雖資質出衆,但今後的長路上,依然有著太多的不確定。
能否抵達天仙境,此時誰都說不準。
一時爭鋒不足貴,登頂山巔方稱雄!
天罡之爭一開始,李長壽的‘歸道境一階’修爲,就有些吃力。
他靠著土遁,‘使盡渾解數’贏了三場,但第四場直接遇到了有琴玄雅。
然而,李長壽並沒有給任何人浮想聯翩、構想小瓊峰狼牙棒大戰首席弟子的機會。
玉簡剛震……
“我認輸!”
場邊的有琴玄雅怔了下,隨後對李長壽投來許愧疚的目。
李長壽:……
這裡的愧疚,又是爲了什麼?
罷了,有毒師妹的腦回路,他總歸是搞不懂的。
於是李長壽止步第十八名,與他此前規劃的名次相差不多。
小瓊峰兩弟子,一個第十八、一個三十九,齊源老道稍後,估計是要給幾位小瓊峰已確認仙逝的師祖上香,好好拜一拜。
後面的鬥法,一場比一場激烈,門大比也有了更多‘高’時刻。
但狼牙棒破冰而出的那一幕,始終是後來者越不過去的巔峰……
最終,有琴玄雅一路過關斬將,摘得榜首之名。
李長壽看完最後一場鬥法,就藉口去找敖乙告別,立刻溜走。
果然不出他所料……
有琴玄雅在發表自己的得勝言時,很認真地道了句:
“此次門大比,不免有些憾,未能與我最想切磋的師兄一同登臺。”
此時正在遠雲上,與敖乙告別的李長壽,心底不免泛起許慨……
終於,自己對有毒的路數,也漸漸能預料到一部分了。
“長壽兄,你在門安心修行就是,”敖乙道,“不必多擔心……有些事。”
李長壽拿出了一隻寶囊,正道:
“裡面有幾幅畫作,算是我近來的得意之作。
還有一隻錦囊,或許會對你苦惱之事有所幫助。
記得,莫要在人前打開。”
敖乙笑了笑,在懷中取出了兩隻傳信玉符,遞給了李長壽,言道:“長壽兄,這兩枚玉符,可直接與我聯繫。
若是長壽兄有什麼指……要說的話,可用此傳達。”
李長壽將傳信玉符接了過來,兩人相視而笑,在雲上互做道揖。
“雲霧蒼蒼,山高水長,與乙兄今日一別,自有再會。”
“盼兄安康,早登仙路。
金鰲島便在南海東海匯雲深,長壽兄若得閒,可來島上坐坐,你我把酒相談。”
隨後,一人一龍相視而笑。
敖乙轉駕雲,趕向了那邊正等候自己的金鰲島一行。
李長壽又遠遠地做了個道揖,菡芷等幾個‘小輩’也各自還禮。
此時正送金鰲島一行離開的掌門季無憂,也是含笑點頭。
掌門大人看著遠這個,此次給度仙門長了不麪皮的小弟子,想著接下來,如何讓他穩穩的度過仙劫……
‘總算……’
李長壽駕雲徑直朝著小瓊峰而去。
他剛落在小瓊峰上,自破天峰山下河谷飛出一片片白雲,各峰弟子各自回返山頭……
有人笑,自然也就有人面苦悶;
李長壽稍作總結,見靈娥和對狼牙棒不釋手的酒玖一同飛回,也就想著,一同去找師父稟告‘喜訊’。
此前那麼多大佬來小瓊峰,師父竟然還能穩如泰山!
——如果不是李長壽早就發現,師父正在牀榻上呼呼大睡,肯定是要對師父‘刮目相看’。
但還沒等靈娥飛回,李長壽心神一跳,立刻生出了應。
此前接待過白客的海神廟,似乎又來了‘貴客’。
於是,李長壽用風語咒,對還在十多裡外的靈娥傳聲道:
“我突有悟,先去閉關修行,你招待好酒玖師叔。”
靈娥立刻點頭答應,李長壽轉飛向了丹房。
心神略作應,那海神廟中正有不香客;
此前跟著玉帝下凡的那名灰老者,正在神像側旁負手而立,後帶著兩名天仙境的‘侍衛’。
李長壽定了定心神,心底推演了幾番,此人稍後會說的話語,悄悄啓了藏在這海神廟地下的紙道人……
……
與此同時,度仙門之南三千里,那團馱著金鰲島一行的白雲上。
敖乙沉幾聲,左思右想,此時已經忍不住,將長壽兄給自己的寶囊拿了出來。
他是對長壽兄的得意畫作興趣,纔不是爲了看長壽兄給自己的‘錦囊妙計’!
於是,敖乙悄悄地駕雲原地不,幾位金鰲島金仙、老天仙,頓時投來了一縷仙識,但也都是含笑不說什麼。
‘只是看看畫作……’
敖乙咳了聲,取出兩隻畫軸,看到畫軸外側寫著兩行註解:
【心振,熱上涌,覺得自己抑制不住,想去表達自心念時,看此卷】
【心頹廢,提不起勁,覺得今生再無希,龍生再無心之靈時,看此卷】
敖乙想了想,先行打開了後者,先看到了那句擡頭詩……
‘春花秋月何時了,殘夢徐徐知多。’
打開畫卷,敖乙目遊移,那張年面容頓時遍佈紅暈,下意識閉上了眼,又忍不住睜開一隙,小心翼翼地瞧著上面的十多位各異的人……
這,難道就是人族繁衍迅速的原因嗎?
人族練氣士,確實是有獨到之……
但這對於還沒有完全長大的他來說,實在是太……
就聽背後突然傳來幾聲讚歎:
“這畫工當真細緻,人像栩栩如生,難得是有如此神韻。”
“不錯,確實不錯。”
“以我所見,難就難在這雅俗二字的兼備上。
明明並未搔首弄姿,卻能讓人浮想聯翩。
咱們也算活過了這麼多年頭,這般品質的秋水圖,也是見得不多。”
敖乙額頭掛滿黑線,扭頭看了眼,卻見幾位師叔正無聲無息站在自己背後,一陣品評。
見敖乙支支吾吾,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幾個故意來捉弄敖乙的金鰲島煉氣士,頓時一陣大笑。
前方雲上,秦天君也含笑注視著他們;
一旁幾個年輕小輩雖然好奇想過去,但又不敢如老一輩煉氣士這般隨意。
“敖乙師弟,把另一個也打開看看唄。”
“好東西要同嘛。”
“來來來……”
敖乙來不及阻攔,也不知該如何阻攔,另一幅畫軸已被一位天仙境的老道拿去。
幾人湊過去,老道手一抖,這畫卷迅速張開……
原本熱鬧的這一小片雲上,突然沉默了下來。
前方的秦天君,也是角略微搐了幾下。
一個老道默默地捲起了兩幅畫軸,遞給了敖乙,幾人面沉靜、神如枯木,低頭飛回前方的雲上,一個個雙目無神……
敖乙好奇的打開了看了眼,見了其上那‘百老後’四個字,也是啞然失笑,不敢多看。
‘也就長壽兄這般妙人,纔能有這般天馬行空之神思!’
隨後,敖乙趁機將那隻錦囊出來,打開一看,裡面是一隻木牌,其上赫然寫著七個大字:
【強求不得換一個】。
敖乙略作思索,負手輕嘆;
隨後便振作神,將兩幅畫卷和錦囊收了起來,朝著前面飛了過去,再看菡芷師侄時,目變得澄澈,且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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