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思索,腦中快速地計劃推演。
片刻之后我取出地支筆和天干硯。
思索之間我同時磨墨,蘸了墨。
本來回來的當天,我就簡單和眾人說了一下我的計劃雛形。
這會兒我在腦海之中,已經將其全部完善了。
落筆之下,我也簌簌地將計劃寫了下來。
寫的同時,我也反復推敲了可行,以及柳家道士存在的變數。
因為我不得不考慮一點,就是柳家是必定要除惡的,而且這一次,明顯不會再給拖延的機會,必須利用好他們的存在,不然會起到反效果。
譬如我們沒能將徐白皮驚走,以至于他用徐詩雨和威脅我。
那時候柳家道士肯定會直接出手,于他們來說是小犧牲,懲大惡,可于我來說卻是不能承的后果。
最后我思緒落定,也將計劃反復推演之后,才放下地支筆。
“工期方面,一定要卡準這個時間,提前和推后都不行。”我目還是先落在了王堅上。
他頓時拍了拍口,說肯定沒問題,他旁的兩個工匠也是鄭重點頭。
“馮家主,你準備一批人,還是參照何老太這樣,不過要更隆重一些,并且你準備一些黃金,算是我借的,這些人每個人手頭都要捧黃金,這樣才能讓徐白皮減戒備。”
“柳化長老,你們柳家的道士,就混在這批人之中,柳道長應該和你說過了吧?”我視線馬上看向了柳化。
“嗯,每人脖子上還要掛一串頭。”柳化平靜回答,同時點頭說沒問題。
停頓了一下,我搖了搖頭:“單純頭還不夠,柳家道士都有一個共同的面相,就是固執,尤其是在眉心很難遮掩,所有人還要在眉心沾,同樣上。”
柳化眉頭皺起,不過也只是瞬間,他又舒展開,點點頭道,沒問題。
“柳道長,最重要的便看你了,徐白皮想要你的胳膊,更想要你的命,我會將你綁好,你需要卡準時間,我們應該會提前到老宅門口,穿心煞起效之前,他怎麼對你,你都得忍住,因為你起手來,徐白皮未必會怕,而這條穿心龍是市所有死氣晦氣,那一瞬間的沖擊必定會驚得徐白皮三魂不見七魄,你們要在那同時暴起,才會驚得他有可能離開老街。”
“但凡出紕,他不走,用我和詩雨的命來威脅我,或者說用整條老街平民百姓的命來威脅我們,這輸贏我們都承不起。”
說平民百姓那幾個字的時候,我尤為看了看柳化。
其實前面說我和徐詩雨,柳化都沒什麼反應,這時候,他的面才有容。
“放心,我會算準時間,其余人也不會沖。”柳昱咒回答道。
“陳叔,文三叔,我曉得你們也想手,不過文三叔,你最好旁觀,畢竟水里頭和地上的東西,你還是不好整,至于陳叔……之前我沒有多大把握,也想過讓你五鬼請魂那黑尸,可現在……應該是沒有多大的必要了。”我扭頭看向陳瞎子和劉文三。
劉文三皺眉,他沒吭聲。
陳瞎子忽然說道:“你們驚走徐白皮,他就會到你事先準備好的地方,對吧?”
“我算過方位,他大概率會到。”我如實回答。
陳瞎子開口道:“還是五鬼請魂,我會背尸引他,地址你讓工匠和我說好,這也是以防萬一。”
“穿心龍的驚嚇,還有你們忽然手,會將他驚住不假,但凡是離開了老街,他手頭沒有威脅的東西,就肯定會直接逃命,黑尸在我們手上,他必定也會有幾分掂量,會想要一起帶走的。”陳瞎子話語簡單,不過字字珠璣。
我不得不承認,陳瞎子的分析沒錯,他的決定也沒錯。
而且即便是我想包圍老街,也不太可能做到,反倒是會打草驚蛇。
正面驚走徐白皮,他進我計算好的風水地,便是計劃的核心。
陳瞎子這做法,無疑會讓計劃完的更好,可同樣,這也有風險。
五鬼請魂損傷,同樣還有徐白皮的強,即便是五鬼請魂,陳叔也未必招架得住……
“黑子會跟著我的。”陳瞎子又補充了一句:“他必死不可,不死,后患無窮,不能有任何閃失,陳叔辦事,便不會有閃失。”
“劉文三心大意,酗酒無度,你可以不信任他,不過陳叔的話,你要聽。”
這還是陳瞎子第一次在我面前這樣說話。
其實這還令我心頭一時間復雜不已,我正想和陳瞎子解釋,并且我已經差不多決定,就按照陳瞎子這意思來辦了。
劉文三卻一瞪陳瞎子,他手里頭的酒杯都差點兒砸在陳瞎子臉上。
兩人這斗,又讓我啞然失笑。
“好,陳叔,那引徐白皮上道,就拜托你了,王堅,你和陳叔說清楚地址。”我不再多言,吩咐了工匠王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