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的聲響,哭喪棒在月華之下形了一道銅黃的弧。
“砰!”
棒頭猛地擊中了骷髏頭的天靈。
又是“咔嚓”一聲碎響,哭喪棒直接穿了骷髏頭,同時砸穿了后方的棺材蓋,半截都了進去。
四周的那子幽冷忽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耳邊“簌簌”的風聲,甚至還有流水聲。
風聲之中夾雜著樹葉吹拂,流水聲則是來自這兩棟別墅前的潭水。
我這角度,剛好能看見那潭水所在,霧氣斑駁彌漫,在潭水之上繚繞不斷,卻并沒有擴散到岸上。
幽冷和空寂來自于撞祟,祟客來自于破尸,余山的骷髏骨,便是活尸破尸之后剩下的骨頭。
而現在我用哭喪棒將其頭顱擊穿,余山的魂便注定會煙消云散。
也正是因此,這樓頂的氣息才會恢復正常,我才能聽到周遭其余的聲響,否則這里繚繞的,就只有余山的悲和怨。
我深呼吸了幾下,徹底平穩了心神。
走到棺材旁邊,我將哭喪棒拽了出來,卻聽見“嘩啦”一聲,余山的尸骨竟直接散了架,可我其實本就沒到余山的尸骨。
低頭,我看著那堆骨,搖了搖頭,心口還是到堵得慌。
沉默許久,我再次搖頭,嘆息道:“賠上了命,賠上了來生,值得嗎?”再沒有任何聲音回答我,也沒有任何應,只是天開始淅淅瀝瀝地下雨。
雨水不大,很小,不過卻著十足的冰涼。
樓梯那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很快鄒為民就出現在樓梯口,他捂著頭,倒吸著涼氣,另一只手提著槍,眼中著驚疑不定。
“羅……羅先生……我怎麼會在這里?”鄒為民神茫然。
“他讓你上來的。”我站在雨中,瞥了一眼紅棺。
鄒為民一邊往外走,一邊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槍,他臉更變了:“膛口熱的,我開槍了?”
“是開了幾槍。”我語氣平靜。
鄒為民臉頓時煞白無比:“我‘殺人’了!?”
“還好,你沒打準,不然我應該躺在樓下。”我語氣中也沒責怪鄒為民,不過也沒瞞。
鄒為民晃悠了兩下,險些沒摔倒,隨后他三兩步就邁到了棺材旁邊,一只手撐住了棺材邊緣,滿眼驚疑地看向我,又低頭看了看棺中的骸骨。
“羅先生……”鄒為民艱難開口。
“無礙。”我低頭又看了余山的尸骨幾秒鐘,然后才搖搖頭,語氣平靜地說道:“他已經不會再鬧出來什麼麻煩了,剩下的給你們警方吧,對了,下面還有一尸,陳蓉蓉剛才被撞祟,跳樓了。”
“跳樓?!”鄒為民神更驚。
我簡單將剛才發生的事和鄒為民說了一遍,鄒為民額頭上一直冒汗,最后卻面苦。
沒有在頂樓多待,這會兒雨水變大了不,再待下去上就得淋了。
我轉從樓梯口往下走去,鄒為民也跟在我后。
很快我們到了一樓別墅門前,雨水又大了不,院子里頭,雜草之中靜靜地躺著陳蓉蓉的尸。
的下都是,這浸了地面,同樣也滲了那些雜草的部。
蒼白的臉,睜大的雙眼仰頭看著夜空,雨水落在的臉上,可給人的覺又像是淚痕。
“羅先生……會鬧什麼嗎?”鄒為民忽然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明顯謹慎了太多。
我皺眉,停頓了片刻才說道:“不一定,不過你們局里頭是煞之地,什麼祟客進去都鬧不起來,只要白天再送去火化,火葬場的焚尸爐有……”
“三道符?”鄒為民試探的開口,剛好截住了我的話。
我并沒有介意鄒為民打斷我的話頭,也沒多問什麼,直接點了點頭。
“之前理一些案子的時候,詩雨說過。”鄒為民深吸了一口氣,道:“羅先生,多謝了,只不過今晚上……”
“我來開路,送尸去你們局里,那就不要有人跟著我們了,畢竟我吃死人飯,你們是差,不太合適。”我開口道。
“羅先生說的是,我也有這個打算。”鄒為民了額頭,我也不曉得那是雨水還是他的汗。
和我商議完之后,鄒為民就開始打電話,我也能聽到,他說的大致就是這里出事兒的過程,以及我們現在會送尸回去,讓局里頭估一個時間,然后出發過來進行現場封鎖,再取證。
很快,鄒為民干凈利落地安排代了后續的工作,他停頓片刻之后,對著手機再次說話時的態度,明顯變得謙恭很多,并且他這一次說的,就還有關于他撞祟開槍的事了。
片刻之后,他電話掛斷了,又了額頭上的汗水,才說道:“羅先生,差不多代完了,走吧?”
此時雨水也差不多停了,我點點頭,表示可以走。
鄒為民過去陳蓉蓉尸旁邊,先做了拍照取證后,小心翼翼地將陳蓉蓉的尸抱起來,將其放進了后備箱之中。
接著他就畢恭畢敬地看著我。
我沉聲說道:“準備開車,我來開路。”語罷,我也到了副駕駛旁邊,拉開了車門。
同時我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微微仰頭看前方夜空,聲音本能地拉長喝道。
“死人過棺不沾地,活人夜行莫回頭!”
“亥時已到!坐鎮!小鬼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