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到租好的房子，夏樂沒有進去，“好好休息。”

吳之如回頭看了一眼明顯已經收拾過了的房間，“要走？”

“我媽看到新聞了。”夏樂看著笑了笑，“怕我沒有界線過多的手你的生活，其實我知道。”

“我還等著你管我呢！”

夏樂雙手兜，“我住在前邊的東來苑，離這兩條街，不算遠，有事你打我電話。”

“行。”

夏樂又和吳媽媽道別，進電梯下樓。

吳之如走過去，看著電梯一層層下降，最后停在一樓，然后按下電梯，看著電梯又一層層的上樓，在面前打開，里邊空無一人。

“小如……”吳媽媽擔心的喊了一聲。

吳之如回頭看著媽笑，“小樂的媽媽一定是擔心對人太好被人賣了。”

“你不會。”

吳之如低頭笑了笑，當然不會，賣了自己都不會賣小樂。

“媽，你把工作辭了吧。”

“不著急，媽媽還能干幾年……”

“你請假他們罵你的話我聽到了，媽，我能養活你。”

吳媽媽了，話未出口眼淚就先叭噠叭噠的往下掉，這輩子沒有等到丈夫說養的話，卻在這個年歲等到了兒說。

吳之如上前挽著媽媽的手臂進屋，關上門看著陌生的房子笑了笑，“辭了吧，我手里的錢夠我們生活幾年，我再找點活干，不會過不下去，醫保社保那些我問問看要怎麼弄，都了這麼多年別丟了。”

“好，媽回去辦辭職。”吳媽媽抹了抹眼淚，“你一個人在這里我也不放心，家里房子我也賣掉，雖然老舊了點，但地段好，又是學區房，能賣個不錯的價錢，以后我就跟著你，再不許你犯這種錯了，再來一次媽媽的命都要給你了。”

吳之如想到了秦思明，是真的喜歡他，想像不到的喜歡，他那麼，那麼從容，那麼穩重，對笑的時候就覺得……無論做什麼都會被縱容，那個人補上了生命中最缺失的部分，怎麼會不喜歡呢？甚至都覺得秦先生也是喜歡的，也是在那段時間明白了什麼‘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會到了上一個不該的人是什麼覺。

可從小看多了媽媽的眼淚，從沒想過自己要為一個讓另一個人也眼淚流盡的人，把心好好收著不供人踐踏，不見面，不聯系，最后那次如果不是陶姐騙是一個普通的局不會去，更不會有后邊的毀容和是非。

錯了嗎？錯了的，不該去想那些自己現在還不夠資格拿的資源，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知道這個道理，卻以為自己能是例外。

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外邊燦爛，晴空萬里，讓人心都跟著好了，吳之如看著玻璃窗上自己的虛影笑了笑，應該還有得救。

夏樂沒有回兩條街外的家，直接打了個車去老宅。

老爺子看到就笑，“喲，咱們的屠龍勇士來啦。”

“……您看點微博，傷眼睛。”

“我讓人買了大屏的電腦，不費眼睛。”老爺子比劃了下，“怎麼懨噠噠的，剛才看新聞你不還去醫院接人出院了嗎？”

喻姐忍笑泡了茶過來，家里有個明星太好了，老爺子時不時的就去翻新聞，看著夸的就笑，看著說難聽話的就哼，整個人看著都年輕了許多。

“小樂你陪老爺子說說話，我去做飯。”

老爺子回頭還沒張口呢，喻姐就截了話，“知道知道，做小樂吃的。”

“多做幾道給帶回去。”

“收到。”喻姐眼尾笑出一堆褶子，揮揮手去了廚房。

老爺子轉過來看向孫媳婦，“遇著事了？”

夏樂搖搖頭，“來陪陪您。”

“來陪我是真的，心里有事也是真的，因為那個吳之如？不記好？”

“沒有，不是那種人。”夏樂挲著后頸窩，說出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的話，“我就是發現自己……有點窮。”

老爺子一口茶差點噴出來，撇開頭去咳了幾聲，他拿起手機，“咱們鄭家的媳婦說窮，我都要沒臉見人了，來，爺給你。”

“不是，沒有。”夏樂連忙搶過手機，看著上邊幾個零的數目趕一個個刪了，“我不是來要錢的。”

“你要是會要錢還能說自己窮？鄭小四家厚得很，他養家的錢都沒給你？”老爺子都震驚了，他們鄭家出了個這麼摳門的子孫？那小子不像啊，對小樂不都掏心掏肺了嗎？

夏樂也發現自己說了多讓人誤解的話了，把手機放到老爺子拿不到的地方解釋道：“鄭先生有給我一張卡，隨便我刷，可是有些事我不能花他的錢。”

“夫妻之間不用計較這個。”

夏樂搖頭，“有些責任是我的，那花的每一分都應該是我賺來的，不然我就沒有資格說要養著誰護著誰，鄭先生也沒有任我予取予求的義務。”

老爺子贊賞的點頭，能這麼想的人太了，夫妻是一，可要怎麼相，怎麼平衡兩人之間的種種都是學問，這一點在他看來做得最好的就是章惠。

“現在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多？”

“多。”夏樂掰著手指頭數，“小寶和林姐，小寶的病特殊，我得隨時給他備一筆錢急用，趙家祖孫三個，他們雖然現在弄了個小推車在賣早點，平日里的開銷都夠了，可小孩有心理問題需要看醫生，這錢我得出，五芒星每個月的開支在五十萬左右，我已經把訂婚的聘金都填進去了。”

老爺子被這掰手指頭認真發愁的樣子逗得不行，“這麼一算你這開支確實是不小，進帳呢？”

“每個月賣幾首歌出去，十萬一首，勉強達到收支平衡。”

老爺子樂了，“那你現在是又有別的開支打破這個平衡了？”

“之如的臉會要花一筆錢，不會讓我出，可我也得備一點以防萬一。”夏樂抿抿，習慣了先做最壞的打算，之如臉上的傷太深，一次手可能都不夠，不知道之如攢下了多錢，應不應付得了，可自己做點準備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