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多年如一日的冷。
拈香閉目片刻后香爐,祝長樂和秋離一道朝著靈柩的方向跪下磕頭。
師父,我回來啦!本來想一回來就送您回祖墳爹娘邊,但是我自私的想讓您再等一等,我馬上就要親了,我想請您看著我大婚,很快的,您再等等我。
“你們先上去吧,我陪陪師父。”
秋離并不堅持要陪著,叮囑了一句‘不要太久’就上去了,蘭草等人隨之一道離開。
這里常有人在,有團有熱水有柴火,祝長樂拖著一個團到暗河邊盤坐下,酒壇往水里倒一口,自己再喝一口,什麼話都未說,陪著師父喝了這一壇酒。
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帶上一壇酒,師父一口一口的喝完了就上去。
其他時間就在息隴到竄,這里找把吃的,那里和人打一架,招貓逗狗的惹人嫌,街頭巷尾時不時就能聽到的笑聲,清靜許久的息隴又有了飛狗跳的架勢。
智清蔡濱等人本還擔心還未從師父離世的悲痛中走出來,見這般也就放下心來。
可以做甩手掌柜,秋離卻不行,和大婚相關之事他無比上心,一應所有事他都要看過了才放心,不到兩日,大小管事娘子們就知道要找誰稟事了。好在辛鮮早一個月前就到了,他雖然功夫練得稀松,但是辦這些事兒練得很,幫著分擔了不事去。
隨著時間臨近,越來越多的武林中人趕到了息隴,息隴越發熱鬧起來,呆瓜等一眾小伙伴自覺的將待客那些事接手了去。
祝長樂有心幫幫忙,發現自己實在是什麼也不會后也就撂了手。陪玩的人了,還要被打趣是個無所事事的新娘子,索駕船跑遠了些練功去了。
這是悉的水域,從小玩到大,哪里有漩渦,哪里水深,哪里是魚兒最喜歡去的地方都一清二楚。
漫天劍影一收,祝長樂踩水落到搖晃的船上,躺下來看著一朵朵云飄過。
親的事掛在上許久,可是好像直到最近來息隴的人多了后才有了一點真實,這麼多人都是為而來,在等著喝的喜酒,不覺得慌,和秋離親要慌什麼呢?他那麼好,就是有點……張。
頭一次親,沒半點經驗,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親后和現在會有什麼不同,應該不會有的吧,和秋離都在一起多久了,將來不還是他們在一起嘛!
不過親后可能會有小寶寶,就像三姐一樣,可是生了小寶寶是不是出門就不方便了?想去新村看看,都好幾年沒去過了,不知道村長爺爺怎麼樣,應該還在的吧,不過人生無常……
想去云北看看,看看那些認識的人是不是都好,去山谷給那些苦命子上柱香,去海島上轉轉,還有關山,那地兒和腚腚都計劃了多年,結果那小子跑了,惦記那麼久的地方還是想去走一趟,對,還有師父說的海的那一邊有和們長得不一樣的人,想看看有什麼不一樣……
有這麼多這麼多想去的地方,秋離會陪去嗎?
他會的。
祝長樂揚起角,心里對這個事肯定極了,打心底里的相信這一點,因為秋離一直就是這麼做的。
船輕輕晃了晃,祝長樂仰頭往后看去,逆著的人看不清神。
“忙完了呀?”
“恩。”秋離坐到邊,看上的裳還著,握住的手運功烘干了,之后也沒有放開。
“在想什麼?”
“想親后去哪里玩。”祝長樂坐起來盤起:“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
秋離將的頭發攏到腦后,看向的側臉輕聲問:“會帶我嗎?”
“我考慮一下。”祝長樂轉過頭來對上他的視線,眼神狡黠。
“我努力表現。”
“你再努力就要超過我為息隴最歡迎的人了。”祝長樂左右看了看,記起來這是水上,沒人,往秋離上一靠道:“三天流水席面把息隴的人都收買了,誰見著我都要把你好一頓夸。”
“所以來這里躲清靜了?”
“嘿嘿,聰明吧。”
秋離笑著的臉,水面上波粼粼,魚兒逍遙的搖頭擺尾,遠離喧囂的人群,恍惚間讓他有了一種天地間只剩他和懷里人的覺。
“你知道我師父為什麼會居在息隴嗎?”
秋離搖搖頭,以前他不興趣,后來和長樂有了婚約,自是沒有理由去查師父的底。
祝長樂指著河對面綽綽可見的宅子道:“師父的家就在那里。”
秋離順著長樂指的方向看去,眾人都以為鐘凝眉是看中了息隴好山好水,是個歸的好地方,卻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之前打算等自己壽數盡了就葬在息隴,這里離家近。”祝長樂笑了笑:“離家近哪有回家好,是不是?”
“親后我們送師父回家。”
祝長樂蹭了蹭他,所以說啊,從不擔心秋離是不是會攔著去做想做的事,也從不曾想過他會不會像三姐夫一樣起那些花花心思,這人挑著呢,一般人看不上,巧了,天底下就一個不一般的人。
嘿嘿,祝長樂越想越開心,頭一偏就親了他一口,那聲音大得很。
秋離反應比平時慢了半拍,待他反應過來祝長樂的頭都轉回去了,他又把人的臉捧回來直接親在上,仔細的,細細的描繪,品嘗,好一會后才將臉蛋通紅的人放開。
“幸好沒幾天就親了。”
祝長樂眼神躲閃,雙手卻依賴的抓著秋離的裳,聽著這話本就通紅的臉擴散的范圍更大了,耳朵,脖子一片通紅,好像連手背都紅了。
秋離蹭了蹭額頭,重新抱住輕輕的道:“別擔心,親除了給我們一個名正言順的份外其他都不會變,鐘師父給你的我都會盡我所能的給你,只要帶上我,天底下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了的頭,秋離抬頭看向空中盤旋的小金子:“我喜歡看你笑,所以絕不會斬斷你的翅膀將你拘在邊。”
祝長樂回抱住他用力點頭:“帶你帶你,去哪里都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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