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來自江湖,親朋故友皆是江湖中人,就算早先得了叮囑要收斂一些,他們自認為也收斂了,可玩鬧程度也遠非世家結親可比。
從進門開始,起哄聲大得都快把屋頂給掀了,好在有秋離在,祝長又習慣了他們行事,并且給足面子,到達閨房時雖多花了些時間,倒也還算順利。
祝長樂看得津津有味,但也更打定了主意自己親時不要這麼繁瑣,看別人熱鬧和別人看自己熱鬧那能一樣嗎?
直到看著大哥和一綠嫁的小瓶蓋并肩而來祝長樂才收了嬉笑的心態。小的時候們去看別人家新娘子總會嘆,新娘子好漂亮啊,那時候們也幻想過自己做新娘子時是不是也會這麼漂亮,現在好想回去告訴小時候的小瓶蓋,親時好漂亮好漂亮,比所有見過的新娘子都要漂亮。
藍萍突然看了過來,看到易了容的長樂眼睛大張,然后對笑了笑,祝長樂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祝長順著的視線看過來,只看那個笑臉就知道了是誰,旁人笑起來眼睛不會瞇這樣,也不會出那麼齊整的牙齒,怪不得出府時未見著,這是早早就混進隊伍里了。
藍佩看著這一雙壁人又是歡喜又是傷懷,婿無論是品行還是本事都是萬里挑一的出眾,可是兒也別人家的了,且嫁得這麼遠,以后不知多久才能見著一回。
強忍著不舍,藍佩看向如今行走已如常人的婿:“萍兒斂,不善言詞,但心地純善,是個能和你同甘共苦的好孩子,你需得待好一些,方不負待你的這一腔真心。”
“岳父放心,小婿一顆真心也早已到藍藍手中,我們之間沒有利益,沒有權衡,只因互許真心的。”祝長轉頭對上藍藍熱烈的視線:“斂得剛剛好,話得剛剛好,善良得剛剛好,一切都剛剛好是我最喜歡的樣子,能得托負終是我最大的幸事。”
看著藍藍說完這些祝長才又轉回頭去看向岳父:“小婿終生必不負藍藍,請岳父放心將兒給小婿。”
喧鬧的場面漸漸安靜下來,普通人許下承諾做不到都要被人脊梁骨,若祝長這樣的人許下承諾做不到,就算將來他有再大的就這個污點也會永遠跟著他,聰明人絕不會給自己的將來套上一個這樣的枷鎖。
可在迎娶這日,他當著方如此多親朋故舊的面許下這樣的諾言,這不該是算無策的祝大公子該做的事,但是聰明之名早已傳遍天下的祝長就是這麼做了。
他用一輩子來給這份真心加碼,以此告訴所有人他們是真心換來的真心,正面擊碎所有針對藍萍的閑言碎語。
祝長樂捂住紅了的眼睛,這一刻既為小伙伴開心,也為大哥開心,相比起二哥和三姐,大哥和小瓶蓋這樣因真心而結合的婚事太好了,好得不得了,好得突然又覺得婚事就算繁瑣一些也能接,又不那麼想延后親了。
藍佩也沒想到婿會說這樣一番話,除了連連點頭說好,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放在上的手一下子握拳,一下子又張開,跟著又握拳,如此反復。
“去吧,不要誤了吉時。”
祝長樂牽著藍萍跪拜道別,秋離注意著他的狀態,看他尚不費勁也就沒有上手攙扶,都是極驕傲之人,他知道這種時候保全他的尊嚴比什麼都重要。
院子里,花轎在候著了。
喜婆扶著新娘子上轎,高聲唱喏的人依古禮說著吉祥話,花轎在喜樂聲中抬起來往外走去。
剛才還熱鬧喧嘩得耳朵嗡嗡作響,隨著喜樂聲遠去,明明仍舊人來人往,卻讓藍佩覺得安靜極了,他的兒就這麼……嫁出去了啊!
“老藍,趕過來喝酒,就差你了。”許再聞揚聲喊著,見他沒有反應大步過來拉著他走過去,一桌子在坐的全是至好友,端著杯子一副要灌醉他的模樣。
藍佩往周圍再看了看,各桌都已經喝上了,他端起酒杯往四方一敬,道:“來,賀我藍某人覓得佳婿,干!”
“如此佳婿一杯可不夠,先來三杯!”
“來!”藍佩痛快的連喝三大杯,把杯子倒過來給眾人過目,頓時一片好之聲。
“哈哈哈,爽快!”許再聞給他滿上:“來,咱們敬老藍一杯!”
“喝!”
“……”
藍家熱鬧,祝家更加忙碌。
得知接親的隊伍已經到了半道,章氏趕做下種種安排,娘子們一個個箭步如飛,哪哪都嘈雜,卻也哪哪都喜氣十足。
朝中大臣來了大半,比之以往的面不和心也不和,文臣武將如今關系好轉許多,時不時還能說笑幾句,氣氛和諧。
張末強和前不久才回京的程昱老將軍都同祝長樂有著千萬縷的關系,再加上又是曾經的上下峰,平日里不好多有來往,如今遇著了便找了安靜地方說說話。
“一回來就聽說你為了恤一事差點要自貶重回西廉軍。”
“您也來笑話我來了。”張末強無奈,初回朝中本就沒那般圓,這事又到了他心窩子里,無論如何他都不能退讓,脾氣一上來就在朝中當殿提出自貶職回到西廉軍去和同僚共擔后果。
“做得不錯,有些該堅持的就要堅持住,不必輕易退讓。”程昱背著雙手看著曾經不甚起眼,如今卻能坐鎮一部的張末強道:“他們未必就是想在這事上為難你,只是你在朝中是新面孔,他們不知你,多半是想借此事探探你的底線,所以后面你較真了他們也就退讓了。”
不止如此,張末強也是后來才知道這是太子對他的考驗,而讓太子順勢考驗他,卻又是因大公子之故,撤太尉之后,所轄之事必會要由兵部來分擔一部分,而兵部如今由他主事,他是不是可靠就變得極為重要,好在他堅持住了。
“我不能退,這是祝將軍,也是我們各軍將領對西廉軍所有人的承諾,活人可以商量,死人的絕不可以賴,我若為了自己的位就退讓了,我對不起祝將軍,也對不起一眾信任我的兄弟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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