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樂讓徐娘子把吃食送到了祖母屋里,既能填飽肚子又能陪祖母,兩全其。
秋離自是什麼都依著,他話不多,可無論是老太太問什麼,還是長樂把話題帶到他上他都會接著,長樂想把家人都分他一半的心意太明顯,他想好好收著。
老太太人老,看在眼里自也是加倍全,邊給兩人布菜邊拉著家常,老大的忙碌,老二的長進,三丫頭在吳家的那一攤子事,好在總是好的多,說著說著老太太也覺得舒心。
祝長樂最會哄祖母了,一句一句的都說在老太太的心坎上,把人逗得開心不已,本不覺得,不知不覺也被哄著喝下一碗湯。
“祖母可喜歡你了。”出了祖母院子,祝長樂笑瞇瞇的道。
秋離也不用那句‘屋及烏’來壞的好心,笑著點頭:“祖母很好。”
“那當然,我家人都是最好的。”祝長樂小下一抬,自己喜歡的人被家里人也都喜歡著,心里歡喜得不行,拉著人往外跑去:“走走,把腚腚的禮帶上,見我未來嫂子去。”
那一兜的禮在回來的路上祝長樂早就打開看過了,不用懷疑,就是知道那一晚上腚腚肯定沒睡,就尋禮然后一一分開包好,并且往每個小包裹里都放上了一封信。
找到給小瓶蓋的那一份,祝長樂在心里嘆了口氣,真討厭長大啊!
“我進宮一趟。”
“恩?”祝長樂抬頭,“那你順便和皇上說一下西蒙皇有意結盟的事,我就不進宮了。”
猶豫了下,祝長樂不是很確定的問:“我需要進宮復命嗎?”
“這并非正式出使,不想就不必進宮。”秋離接過話來:“不喜歡的事我來辦就行。”
“那就太好了,進宮我力好大的。”祝長樂有意要減低自己的存在,沒有必要絕對不往皇宮去,從今天回來到的禮遇來看近幾年最好在京城面,這樣的民心不該歸,要歸了就該出大事了。
“早知道我應該先讓人回來報個信,然后我趕在大哥親那天再進城。”祝長樂搖頭嘆氣:“可惜啊,千金難買早知道。”
秋離把垂頭喪氣的人摟到前,他不覺得這樣的步步為營沒有必要,為了長遠來說必須如此,他只是心疼,什麼都沒做的人活得好好的,長樂做了這麼多卻得如此顧忌重重,這太蛋了。
想想在外這些天長樂快活的模樣,秋離低聲道:“咱們可出城呆幾天,大日子那天再回。”
祝長樂立刻抓著秋離的襟抬頭看他,滿臉都是心,可是皺了皺眉,搖了搖頭。
“為何?”
“我得在家里陪陪爹爹和娘親,祖母可以跟我走,我親的時候也在,可我爹娘去不了,而且我還不像其他家的姑娘一樣從娘家發嫁,我是痛快了,其實也不孝的。”
聽著長樂的聲音越來越低落,秋離將人抱了輕聲哄著:“怎能說你不孝,你若在京城發嫁必然全城轟,后果伯父伯母知道的,他們知道你最孝順。”
祝長樂蹭了蹭他,嘟囔道:“回到這里我就有種不過氣的覺,就好像所有短都被人拿著,我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老實點,哪里像在西蒙啊,我隨時都敢大鬧一場,了不起就帶著腚腚跑路唄,但是在這里,我跑哪去啊!”
再次嘆了口氣,祝長樂抬頭有氣無力的笑:“明明那兩位都對我好的,可我就是覺得不過氣來。”
秋離捧著的臉輕輕搖了搖:“因為你已經能夠看得很遠,好的壞的都看得到了,所以才能做出對當下最好的決定,這是好事,會讓你覺得不過氣是因為你并不喜歡這些事,離了京城眼不見為凈你就不會有這種覺了。”
祝長樂想了想,點頭:“你說得對,離開京城我心里就舒服了,嘿,當大將軍的時候盼著跑路,現在又開始盼上了。”
秋離也笑了:“這次時間短,只有四天。”
“四天快得很。”有了盼頭,祝長樂的神頭兒頓時又上來了,推著秋離往外走,邊道:“你快進宮去,最好是讓皇上千萬不要在這四天召見我。”
秋離一路暢通的進了宮。
皇帝一見他就打趣:“朕還以為會是被百姓的熱嚇得從屋頂上跑了的祝將軍來復命。”
“累了。”隨意挑了張椅子坐了,秋離看向神舒展,臉也好看不的皇帝:“來說兩件事,一件是西蒙皇有意結盟,長樂先表了善意,之后應該會派人前來遞國書詳談,來的人里可能會有梓鳴。”
這是國事,皇帝也收了其他心思追問:“梓鳴在那邊境如何?將來有沒有希……”
“他被認在了皇后名下,聯手奪皇太子之位,希不小。”
“若真讓他事,那就有意思了,但是無論如何他上位對大皖都是利大于弊。”
秋離問:“他和祝家的關系你可知?”
“景早就和朕待過,太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就算有人想使壞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皇帝揮揮手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第二樁事是什麼?”
“玲瓏閣。”
皇帝眉頭微皺:“朕從不曾打過玲瓏閣的主意。”
“你若打過玲瓏閣的主意我就算將之拆了也不會分你一片瓦。”秋離的態度完全稱得上不客氣:“四季布莊是玲瓏閣的買賣已經不是,我會將之棄用,換別的買賣來做掩飾。另外我會再設一條暗線,以它為角到另外三國去,至于能做到些什麼事我現在也說不好,唯一能確定的一點是,這條暗線的作用絕不會比你們派出去的探子小,待將來這條暗線了,我會將之從玲瓏閣剝離出來給你們。”
皇帝靜靜聽完:“很讓人心,條件是什麼?”
“沒有條件。”
皇帝笑了:“朕的皇兒連名字都不屑一顧的扔了,怎麼現在突然又打算為大皖出力了?”
“長樂是恨不得把自己做過的事都抹得沒有痕跡才好,我和相反。”秋離笑了笑:“我要做些不那麼容易做到的事,讓人知道別來惹我為好。”
皇帝明白了他的意思,長樂是以退來保自己全而退,秋離卻是以進來震懾,甚至是警告,不得不說,后者更好用。
秋離站起來:“這幾日不要召見長樂了,想陪陪家人。”
看著揚長而去的人,皇帝起走到門口,陪家人啊,有家人可陪,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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