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樂見好就收:“趁著進了宮,正好和陛下、皇后道個別,明日一早我們就回了。”
西蒙皇臉立刻緩和下來:“明日就走?”
“若陛下留我,我很樂意再多留一段時日。”
沒有過這種經歷的西蒙皇反應慢了半拍才接住這話:“孤自是歡迎之至。”
“才帶梓鳴去過北邊,西蒙還有許多值得去的地方,不如就……”祝長樂話鋒一拐:“下次吧,我要回去親,只能拒絕陛下的心意了。”
西蒙皇起:“皇兒,代孤送客。”
“是。”梓鳴忍笑忍得好辛苦,小祝子如果當出使的大臣,一定能把的對手氣死。
皇后沒有急著走,走過來,將頭上一支簪子取下親自遞到祝長樂手里:“本宮送份薄禮賀將軍婚,將軍莫嫌棄。”
祝長樂低頭看著簪子上的七彩羽,雖認不出這是什麼材質,可從皇后頭頂上取下來的又怎會差,更何況,“禮貴重,心意更有千斤,謝謝您,長樂一定會好生珍藏。”
皇后看著滿眼都是真心歡喜的祝長樂,想的臉,多鮮活的人啊,太多年太多年沒見過這樣心地純粹的人了,都想沾一些活力到自己上來,讓自己上多點熱乎勁來抵心中的冷。
可最終只是拍了拍的手:“很期待下次見面。”
“以后我會常來的,皇后別煩我。”
“我肯定不煩你。”
祝長樂聽明白了,不煩,西蒙皇煩唄,沒事,反正煩的是別人,不是自己!
把簪子收進懷里,祝長樂低聲道:“皇后,梓鳴純良,您待他的好他都記得的,以后您待他更好一些,他不會讓您失。”
“小祝子……”看到瞪過來的視線,梓鳴把后面的話吞了回去,那模樣看著簡直就是個氣包。
皇后看笑了,不怪皇帝擔心,祝長樂對梓鳴的影響確實太大了些,可奇怪的是自己好像并無多擔憂,大概是兩人之間的太真摯,讓都影響了。
看向一直跟在祝長樂邊,卻在份被揭穿時都沒有多說過一句話的秋離,皇后再次笑了笑,冷靜自持的,沒有那滔天的野心,且抵得住皇位的,他和他不一樣,祝長樂和自己也不一樣,只是白頭偕老這樣的祝福仍是說不出來,一輩子太久太久了,久到一度覺得自己早都活夠了。
“梓鳴,你送送祝將軍。”
梓鳴點點頭,并不多言。
皇后也習慣了,扶著的手離開。
“請吧,祝將軍。”梓鳴做出請的手勢。
把簪子收好,祝長樂背著手大搖大擺的往外走去,擺足了譜,倒顯得跟在一邊的梓鳴像個小廝一般。
雖然沒有明說,可帝后二人的送送是什麼意思他們都懂,梓明不能再出宮了。
看過幾個來回的皇宮對祝長樂沒了吸引力,抬頭看著上面這一方天空,笑:“倒是比大皖皇宮能看到的寬敞一點。”
梓鳴跟著抬頭看了看:“想要看得遠一些寬一些對我們來說能有多難,不過就是爬個屋頂的事。”
“有道理。”祝長樂打趣:“出息了。”
梓鳴白一眼,他可沒爬。
“你不是還有個名兒嗎?曲息安,我沒記錯吧。”
“恩,我自己取的,怎麼樣?”
“不錯。”祝長樂問出心中的疑:“怎麼沒聽見有人你這名兒?”
“不過就是用來記族譜所用,梓鳴是我用了十好幾年的名,今后自也會繼續用。”梓鳴也不說為了這事做了哪些努力,他停下腳步看向秋離:“下次見面是不是就要姐夫了?”
秋離對這個稱呼特別有好,當即點頭:“可。”
放在平時梓鳴定要笑他順桿就往上爬,想聽他姐夫,那是做夢。可他現在心里完全沒有那些個俏皮話,只是道:“我一定會笑到最后。”
秋離知他話未盡,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如果將來你對小祝子不好,我不會放過你。”梓鳴臉上的神是他決定留在西蒙做皇子都沒有過的認真,“所以你一定要對好,想做什麼就讓做什麼,別仗著你是夫君就管著,讓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才是該過的生活。”
秋離想也不想就應下:“我會。”
“傻小子。”一直想著要給腚腚撐腰,因此表現得非常像模像樣的祝長樂紅了眼眶,“他要是對我不好我就來投奔你。”
“我希你來,但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來。”梓鳴上前一步抱住:“你要比我們所有人都過好才行。”
祝長樂用力回抱住他,抬頭看著小小一片的天空難得心都揪了起來。人是活在地上的,誰能天天活在屋頂上啊,腚腚將來就要被困在這里了,知道并不止是因之故,也沒有自責,從腚腚去往關山時起他的人生就不由自己選擇了,只是心疼。
腚腚希比所有人都過得好,又何嘗不這麼想,從小護到大的弟弟也應該比所有人都過得好才對,可就算有朝一日他當了皇帝也不一定就是過得好,因為知道腚腚有多散漫,曬曬太喝喝酒,和朋友打打鬧鬧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然而這些從今以后他都沒有了。
眼淚終是滾落下來,祝長樂拍拍他的背:“無論什麼時候都別怕,我永遠都是你的退路。”
“我知道。”狠狠的閉了閉眼,梓鳴把人放開,臉上依舊是笑模樣,用袖去臉上的眼淚輕聲道:“姐夫要揍我了。”
秋離確實忍得很辛苦,兩人關系太親厚了,但是那聲‘姐夫’還是讓他忍耐了下來。
“他才不會。”祝長樂隨便用手背抹了下臉:“我就是還沒適應你這個新份,等我多來跑幾趟就跟回家一樣了。”
“那我得快點事才行,不然那位怕是不會讓你進宮了。”
“哼,攔不住我。”祝長樂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高過一截的小伙伴,“不過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早點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最好。”
“我知道。”梓鳴轉頭看向秋離:“姐夫,給我幾個人用。”
“要多去找程亮就行。”
梓鳴點點頭,抬頭看了看暗下來的天道:“不早了,走吧。”
祝長樂捶了他肩膀一下:“保護好自己。”
“放心。”
梓鳴和了拳,和秋離也了,盡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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