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幫大忙了,西廉軍的賞好說,如此大功,怎麼賞都是說得過去的。”太子看向祝茂年:“難的是罰。”
“太子可試著先擬個章程出來,等一切定下來時再比照看看。”
“太傅提點的是,有過比照心里會更有底,也會更清楚自己欠缺的地方在哪里。”
祝茂年拱手:“殿下聰慧。”
聰慧啊,這詞之前從不曾用在他上過,太子笑了笑:“一路辛苦,今日先略作休整,明日一早我在東宮等候太傅和大公子到來。”
“是。”
太子又看向祝長樂:“將軍有何安排?”
“回家。”兩個字說得清脆,那利落又歡喜的姿態讓太子笑出了聲,“我還以為將軍會說護衛皇宮。”
“護翼隊那麼多人呢!”祝長樂扶了扶頭盔:“我要回家!”
看著祝將軍這天大的事沒有回家重要的態度,太子突然就明白了父皇為何待不同,有這樣一個人帶著煙火氣在邊來來去去,心就算是飄在天上也會落回人間。
太子傾一禮,神鄭重:“這一路行來從祝將軍上益良多,知將軍心不在朝堂,本宮不敢強留,只希有朝一日本宮需要將軍相助時,將軍能看在曾經共事的分上不吝助之。”
“殿下,臣其實從來也沒得選擇。”祝長樂自是不他的禮,嘆著氣道:“莫說和殿下有同僚之,不可能看著您有難不幫,臣是祝家,還和秋離是一家人,無論從哪個份來算臣和大皖都只能共進退,但臣希永遠都不會再有需要臣穿回這盔甲的時候。”
太子笑了,“是,本宮也如此期,比起祝將軍,本宮更想稱呼一聲二嫂。”
祝長樂撓撓臉頰,明明有那麼點不好意思,卻仍敞亮:“那臣也這麼盼著吧,這將軍臣也實在不想當。”
“哈哈哈,想來二哥在等著將軍,本宮不敢耽誤,兩位請。”
終于等到了這一句,祝長樂抱拳一禮,見爹爹走得慢悠悠的都恨不得把人扛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沖回家。
“老奴見過祝大人,見過祝將軍。”
祝長樂聽到聲音就垮了臉,這怎麼還有父子流來的啊!
朝恩忍笑:“大人,皇上有請。”
祝長樂立刻追問:“只請祝大人?”
“是,只請祝大人。”
“那我就自便了,爹爹,我先回家了啊!回來后我還沒回過家呢!”
祝茂年心疼忙碌奔波,點點頭道:“和你娘說一聲,我需得晚一些才能回家,還有,皇宮的防要部署好,另外還有東宮,不可有半點疏忽。”
“是,兒明白。”現在可就這麼一個皇子了,要是他再出事秋離就麻煩了,秋離有麻煩那不就是的麻煩嗎?打了個冷,祝長樂回家的心都沒那麼迫切了,將東宮好一翻搜查,又做好嚴部署,確定就算蔡爺爺來也不可能得手后才出宮。
關門許久的史大夫此時中門大開,下人里里外外的刷洗忙活,一個個臉上帶笑,走路帶風。
大人起復,還有個大將軍鎮府,并且一直和大人不對付的太尉和丞相都沒了,下人們只要想想就合不攏,干活都更有勁了。
率先收拾妥當的花廳,皇帝以為不會再踏進京城一步的鄔玲瓏在坐,老夫人和章氏做陪,秋離則坐在母親下首。
“總算一切都結束了。”章氏打量屋里悉的布置,便是離開得再久,只要坐在這里就覺自在,這是在家里才有的覺。
“是結束,也是開始。”鄔玲瓏把玩著茶盞:“結束的只是這一場差點江山都被顛覆的戰事,朝堂上那些破事又該開始了,死一批,貶一批,流放一批,空出來那麼多位置,不爭得頭破流完不了。”
做了多年的一品夫人,章氏豈會不知這一點,笑了笑:“不一樣,朝堂上斗來斗去,今天輸了的人明天可能就贏了,可打仗是實打實的見,死人。”
鄔玲瓏抬頭看一眼,微微點頭,“倒也對,他們死了那個位置換個人坐就是了,影響不大。”
“那些男人的事自有他們去折騰,我們不如說說兒婚事,夫人說是不是?”
“我還愿意進京城來一趟就是為著這事。”鄔玲瓏看向老夫人:“您神瞧著不大好,不必強撐,這事大已經定下來了,我和慧如談也是一樣。”
“若是其他幾個的婚事老不會管,可長樂的婚事不一樣。”老夫人著脖子上那一串珍珠項鏈,“是家里最小也最得寵的孩子,可也是吃苦頭最多的孩子,這些年不曾聽說過一句辛苦,也不曾說過練功太累不想練了,心疼都得悄悄的,免得知曉了還要想著法的來哄你開心。”
老夫人笑了笑,然后又嘆了口氣:“吃那麼大苦頭練出如此一本事,最后還真派上了用場,戰無不勝的將軍,多響亮的名頭,老當然驕傲,可如果有得選擇,老希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閨閣小姐,不必吃那麼多苦,那麼罪,沾一腥,傷,中毒,力耗盡一一嘗了個遍,如果有選擇,老也不希和皇室扯上關系。”
秋離本來垂下視線看著地面,邊想著長樂小時候的模樣,聽到最后一句他抬起頭來。
“可秋公子用一樁樁事告訴老,他實為長樂良配。”老夫人看向秋離:“長樂心跳,玩鬧,一時新鮮可能還耐得住子陪著,時長日久卻未必,所以哪怕在云北時老對這樁婚事并無異議,這層擔心也從不曾放下,直到親眼見到秋公子和長樂相,讓老相信秋公子是那個能陪伴長樂長長久久之人。”
秋離起行禮:“秋離謝老夫人全。”
“有人終眷屬是天下最之事,老又豈能攔阻長樂的幸福。”
想到那個蹦蹦跳跳的孩子,老夫人神溫下來:“祝家什麼要求都沒有,只需秋公子應承老一句:若對長樂失去了耐心,不要傷。之聰慧不在長之下,你表現出來一點點不喜就能覺到,以之心定不會糾纏,好聚好散方能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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