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祝長樂看著大哥：“再有一日就到京城了，大哥。”

“不也還有一日。”祝長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茶，書翻過一頁。

祝長樂懂了，大哥心里應該是有譜了。

“秋離呢？”

“剛還在的。”祝長樂起窗簾往外探出頭去，沒見著人，仰著脖子就喊：“秋離秋離，你在哪呀！”

前后的馬車都打起簾子，眼帶調侃的看著祝長樂。

都是自己人，祝長樂那是半點不怯的，做了個鬼臉進馬車，見到秋離往這邊來了。

祝長自小縱著，在他護得住的范圍更是愿意讓依心意行事，笑眼看著這一幕完全沒有要訓斥的意思。

秋離上了馬車直接坐到了長樂邊：“大哥。”

“比較過后，你那個計劃反倒是最為可行的。”

祝長樂眼神一亮：“那就這麼定了？”

祝長搖頭，看著秋離問：“你留在京城的人和你聯系上了嗎？”

“剛才收到他們的消息，如今何慶博和何勁松互相猜忌，何勁松費這麼大勁走到這一步自是有狼子野心，而何慶博沒打算全他。何勁松還有個子何慶恒，何慶恒一直養在邊，本事不及兄長，論甜會討好何慶博拍馬都趕不上，非常得何勁松喜，這也正是何慶博忌憚，并且絕不肯全他父親的原因。”

“他擔心帝位最后到不了他手里。”

秋離點頭。

“你的人在中間起了什麼作用？”

“離間。”

祝長若有所思：“所以他們父子關系不好和這兩人有關？”

“恩。”

“父子關系不睦在后面能起什麼作用？”

“父子相殘。”秋離語氣淡淡：“經過這些日子何勁松已經知道長子已經離他的控制了，他謀劃幾十年的事又豈會甘心，肯定會有所作，他一何慶博必會知道，然后出手反制。我的手下會在這個時候弄死何勁松，讓何慶恒以為是何慶博的手，為了自保，何慶恒也會把這事嚷得人盡皆知，當然，會有我的人幫他傳遍全城。”

“有這個弒父的名聲在，沒有人敢說連親爹都敢殺的人不會在事后殺他們，只要料理了何慶博，當會有不人來開城門試圖將功抵罪，城門開得快，護翼隊進城就快，就算有人想發瘋能造的傷害也有限。”祝長看向幺妹：“長樂想要保住京城百姓的意愿也就達了。”

祝長樂挽住秋離的手臂眼神閃亮的看著他。

秋離看著笑了笑：“長樂想要的，我自是要助達。”

祝長眼睛疼，索看向窗外風景，話題卻仍是要繼續往下說。

“這一戰關乎何慶博和前府軍叛軍的生死，他們必會拼死一搏，沒有戰爭是不死人的，長樂，你已經算是老將，不可因這個原因在戰事上躊躇。”

“我知道的，大哥，我會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但是該有的傷亡我能接。”

給打好這個底，祝長才繼續往下說：“讓何慶博上城墻也不是沒有辦法，若城久攻不破，何慶博必然得意，若此時皇上陣呢？”

祝長樂眼前一亮：“何慶博做皇上的臣子幾十年，若皇上陣，我覺得他會忍不住，將心比心，換我我會忍不住的，我會讓他看看如今你的京城在我手里，你損兵折降還進不來，如今我在上，你在下，風水流轉了，今年到我家了。”

祝長輕輕點頭：“以我對何慶博的了解，只要皇上陣他極大可能會上城墻，那我們就要說下一個問題，誰來做配合小金子的人。”

秋離道：“我來。”

“我說過，不允。”

“大哥你先聽我說。”秋離認真解釋這麼做的必要：“第一，這事太過重要，讓別人去我擔心出岔子；第二，若我不去，就只能是蔡老，其他人都要弱上一線，但他是長樂的長輩，不能危險的事都讓他去做，長樂也必然不喜歡這樣；第三，解決何慶博這個大功勞我拿到了就是長樂拿到了，后面想做什麼的時候這也能起點作用；第四，從和長樂相識開始我就和小金子有接，它對我不抵，并且允許我靠近，其他人未必。”

一二三四，條理分明，以祝長的腦子一時也想不出反對的理由來。

“你有幾分把握？”

“七。”見舅兄眉頭還皺著，秋離笑了笑：“對我們武林中人來說，七就等于穩贏了。”

祝長不應他，轉而看向幺妹：“你怎麼說？”

“我支持秋離的決定。”

“很危險。”

“他說穩贏，我相信他。”祝長樂笑瞇了眼：“而且也沒有把危險的事讓別人去做的道理，護翼隊和聽令行事的西廉軍不一樣，他們是來幫我的，不是我的手下，將來也不靠著軍功輝煌騰達，我要把他們當朋友看待才對得起他們。”

非常長樂式的答案，祝長笑著點頭：“那就這麼定下了，趁著還有時間你哄好小金子，讓它和秋離配合好。”

祝長樂把膛拍得‘砰砰’響：“放心吧大哥，不會有問題的，小金子敢不聽我的話。”

三人又就細節方面細細打磨，讓這個計劃更完善，朝恩中間來了一趟，見三人如此就悄悄的回轉了。

這麼大的事，還牽涉到要讓皇上親自出面，晚上扎營的時候祝長樂非常自覺的去找皇上將計劃全盤托出，包括秋離在城里的種種安排。

皇帝看向從來也不主來見自己的兒子：“有把握？”

“據我得到的消息，何慶博做半堂的時候擁躉他的人是多，但也不是誰都想跟著他謀逆，朱正易那一派更不愿意參與，你離開沒多久朝就陸續告病，后來更是有人致仕，他們不蠢，到時自然知道要做什麼。”

皇帝起來來回回的走，京城就在前邊了，心中雜念甚多，可真讓他說有些什麼想法念頭他又說不上來，只覺得心跳都比往常要快上許多。

轉過來，皇帝看向兩人：“就按此計行事，需要陣的時候你告訴朕，朕不懼他一個逆賊。”

“是。”祝長樂在心里松了口氣，若是皇上不同意親自陣，大哥就得再想其他法子何慶博現了，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