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長樂趴著躺著側著姿勢換了數遍，眼看著攤子都收完了終于有了點不太一樣的靜。

嘰咕車的車轱轆吱呀吱呀此起彼伏著由遠及近，下邊屋子里走出來好幾個人，他們著懶腰神輕松，有人還說了句，“今天這可夠晚的。”

“人家來了新縣令，膽子小點也正常。”

“戚，這地兒誰來了都沒用。”

“這位不一樣，得，回去和你說。”

這是說爹爹厲害吧，祝長樂在心里滋滋的想。

嘰咕車終于到了近前，看著那車上堆著的袋子祝長樂那點好心頓時煙消云散。

雙方顯然都悉的，就見那幾人拆了袋子打開抓出來一把瞧了瞧，又往里攪了攪，每袋都這麼檢查過后讓人往屋里抬。

秋離眼神好，附到長樂耳邊低聲道：“是大米。”

耳朵被呼吸噴得有點，祝長樂了耳朵點頭，之前已經猜到米的去向，這時候也不覺得吃驚。

“不多不一百袋。”那男人指著地上那個麻袋道：“喏，帶回去吧。”

祝長樂瞇著眼睛也沒看清那個帶著帽子的人是誰，那人也不說話，打開袋子往里看了看就重新綁好放到嘰咕車上，揮手帶著人走了。

三人從屋頂上撤下來，祝長樂看向腚腚，“你繼續去固安蹲著？”

“你不是明天要去固安拿藥？我在那等你。”

“行，知道了。”祝長樂揮揮手跟了上去。

看著秋離如影隨形的跟著，腚腚了下，這人什麼況？想取代他在小祝子邊的位置？戚，那絕對是想多了！也不看看他和小祝子什麼！不行，他得趕把固安這邊況清楚，還是跟著小祝子好玩點。

空著的嘰咕車不像來時靜大，可在萬俱籟的夜中，一點點聲音也被無限放大。

兩人在后邊遠遠綴著一路跟回了縣城，看著側邊的小門打開放他們進去又無聲的關上，顯然極是悉。

祝長樂輕聲道：“如果是常有的易，為何不將糧食放到近邊去？這距離可遠了些。”

“無論這糧食是掌在誰手里都會放在自己能管控到的地方，不會放到城外。”

稍一想祝長樂就明白過來，確實如此，糧食不比別的，放到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真要放到城外恐怕還得派人守著，人了未必守得住，可人若多了就等于告訴別人那地兒有寶貝，不說固安的人會不會來搶，云北的人也未必耐得住，確實不如放在城里安全。

兩人翻墻進城繼續跟著那些人，看他們將嘰咕車集中放到一地方后四散回家，祝長樂徑直跟上和固安的人接洽那人，目送他進了家門后兩人對一眼，當時為了查員家中存糧況如何時這家可是過底的。

靜候了片刻，沒見再有靜，兩人離開回轉。

天太晚，不是說話的時候，也不急于一時，到了家祝長樂正和秋離話別就被他拉到了后，“誰！”

有人從走廊下走出來，不甚明朗的月下祝長樂也認出了來人，是湯明。

湯明也是倒霉，想了幾天要怎麼做，拖到今晚祝小姐卻不在，偏偏明日就是去固安的日子，他一怕他們今晚不歸，明日直接就過去了，二怕回來了他卻見不著人，著急之下除了干等卻也無計可施。

好在還是被他等到了，他彎腰行禮，“湯明壞了規矩，請祝小姐責罰。”

“你就萬幸吧，若非是在我家里，以為你是家中下人，秋離就不是了。”祝長樂從人后走出來，“是吧秋離。”

“恩。”

這里離著祝長的房間近，此時那屋里亮了燈，左青開門出來，“是四小姐嗎？”

“是我，吵著大哥了吧？告訴他沒事，讓他好好休息，明兒我再和他說。”

“是。”左青二話不說回屋關門，半點要多的意思都沒有。

湯明看在眼里，更清楚眼前這位在祝家說話的份量了。

祝長樂扯了扯秋離的袖，“秋離，去你那。”

客館僻靜，正是說話的好地方。

祝長樂將掛在腰間的酒葫蘆取下來放到一邊，顯然是沒打算要喝這青竹，非常門路的在廳堂找到了云北的酒。

“喝慣了這個倒覺得青竹也沒那麼吸引我了，湯大夫，要來一杯嗎？”

湯明自認也是有些見識的人，見著這作態也有些瞠目，大半夜的喊人喝酒的人不是沒有，可人是著實沒有。

“在下希能有機會和祝小姐一起喝慶功酒。”

“這話我聽，那我就等著喝慶功酒了。”將第一杯酒推到秋離面前，祝長樂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再抬頭時愣了一下。

湯明扯掉了自己的假胡子。

“我之前還猜湯大夫可能三十左右，眼下看來還猜得多了點。”

“在下二十有四。”湯明了冒著些胡茬的下，笑得似嘲似苦，“取下反倒不習慣了。”

“所謂習慣便是時長日久之事，才戴上的時候你不也不習慣嗎？”祝長樂端起酒杯喝，眼神一瞥，看到秋離又狗的和他了。

湯明低頭看著手里的假胡子，那時又氣又恨還滿腔擔心的心悉數涌上心頭。

“我是固安人。”

祝長樂并不意外，非常坐沒坐相的把蜷到椅子里聚會神的聽故事，有預，這個故事會解開半數疑問。

“心安醫館是我外祖父開的，在那幫襯的婦人是我娘親，你們見到了嗎？”

“見到了，一看到藥方上的字就變了臉，顯然是認出了你的字跡。”

湯明似是想笑，卻沒有笑出來，“每年我都會寫數封信回家，自是悉的，在下多問一句，祝小姐是那天在醫館就懷疑我和固安有關？”

“不不不，更早。”祝長樂得瑟的搖晃著一手指頭，“那天是確定你和固安有關。”

原來如此，湯明點點頭，“祝大人之名我聽聞過，原本我是將希寄托在他上，那日被祝小姐揭穿我粘著假胡子，我就覺得祝小姐也非常人，這幾日更讓我堅信此點。”